46.你心里有我吗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墨客小说网 www.mksxs.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寂白只能眼睁睁看着班主任带走了谢随, 转身问陈哲阳:“是你带梁老师过来的?”

    陈哲阳微微一惊, 辩解道:“怎么会,我刚刚在路上遇到梁老师, 向他请教问题,因为小花园有桌椅又安静,所以来了这边。”

    寂白知道陈哲阳在撒谎, 因为他撒谎的时候有一个无意识的动作,就是用手指头去捏裤边。上一世,寂白被陈哲阳骗了好久, 才慢慢发现他的小动作。

    “陈哲阳, 你骗不了我。”寂白定定地望着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陈哲阳见瞒不过, 索性直言道:“白白,你不要和谢随这种人接触了, 他不是好东西。”

    他不是好东西,难道你是吗。

    寂白很想回他这句话,但她还是忍住了, 只冷冷地说:“我的事, 不用你管。”

    “我也是关心你。”

    “有病的寂绯绯才是你需要关心的人, 我不是。”

    有时候寂白真的希望,陈哲阳还是那个迷恋寂绯绯的陈哲阳,他俩如果能配一对,寂白觉得算是功德一件, 至少不用去祸害别的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 这一世陈哲阳的兴趣点忽然发生了转变, 反倒对她越来越上心。

    “白白,如果你是因为绯绯,所以才拒绝我,那我是不接受的。”

    寂白对这家伙的自恋程度佩服到了极致,不,目前看来,他可能单纯只是愚蠢而已。

    他看不出来寂绯绯对他上心,仅仅是虚荣心作祟,更看不出来寂白对他的疏远,也只是因为讨厌。

    “陈哲阳,我再和你说最后一遍,以后离我远点。”

    寂白冷冷说完,转身离开了。

    晚上六点,谢随才从教务处出来。

    在学校欺负人,还是女孩,自然免不了一顿斥责外加写保证书。

    不过这一次,谢随“认罪”的姿态相当诚恳,为欺负女生道歉,没问题;写保证书,也完全没问题。

    教务主任无话可说,只能把他放了。

    学校门口,他远远地望见女孩站在路口梧桐树下,焦急地等待着。

    在望见他的那一瞬间,她睫毛微颤,紧咬的唇骤然松开。

    她冲他挥了挥手,似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谢随的心紧了紧,在那一刻,他明白,从今以后,终于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等他走近,寂白关切地问:“主任有没有为难你。”

    “他能拿我怎么样。”谢随扬了扬手里的笔记本:“写检讨。”

    寂白责备地望着他说:“刚刚干嘛要那样。”

    “不那样做,咱俩都要完蛋,现在是弃车保帅。”

    谢随想起刚刚的事情,笑了笑,想替她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寂白捂着臀离他远了些,没让他碰到自己。

    “踹疼了没?”

    “没有。”

    谢随推着她的自行车,跟她一起走在梧桐步道上,梧桐叶在黄昏的暖风中,簌簌作响。

    “我刚刚想明白了。”谢随开口道:“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不介意等,多久我都能等。”

    寂白望向身畔的少年,他微垂着脑袋,刘海掩映着他深邃的眸子。

    “现在你还小,我不想拖你下水,连累你被老师责难,被同学龃龉。”

    他的嗓音宛若被钢笔落在磨砂的纸上,带着沙沙的质感。

    “我只问一句,你心里有我吗?”他望向寂白,神情紧张而虔诚。

    你心里有我吗。

    寂白微微张了张嘴,但最终又阖上了,她低垂着脑袋,小紧紧地捏着斜挎包的肩带。

    “有没有,你还感觉不出来吗。”

    她低声说完这句话,加快步伐匆匆走开了。

    暖溢的春风忽而抚入胸怀,谢随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甜炸了。

    **

    那段时间,谢随果然如他自己所保证的那样,没再去过拳击室。

    尽管经理给他打过好多电话,说要提高他的出场价,但是谢随没再露面了。

    至少这段时间不可以,他不能让自己脸上再挂彩了。

    三月底的下午,距离慈善晚宴开始还有几个小时,寂白去了谢随的家,看着他穿上了那件他自己觉得很好看的定制西服。

    少年站在镜子前,身形挺拔有精神。虽然面庞依旧充满少年感,但是他的身材已经显现出成熟的轮廓。

    他兀自将衬衫规整地扎在了腰间,低着头理着衣摆,侧脸被灯光笼上一层阴影,五官也越发深邃。

    他望向身后的女孩,忐忑地问:“帅吗?”

    “帅的。”寂白替他捋了捋衣角褶皱。

    是真的好看,谢随本来就是衣架子的身材,穿上正装之后,收敛了全身的痞气,显出几分斯文禁欲的味道。

    她将他拉过来,仔细凝望着他的脸庞,嘴角的位置淤青已经散了不少,但还是隐约能看出痕迹来。

    寂白思忖片刻,从书包里摸出了粉饼和粉底液。

    谢随预感不妙,往后退了退,防备地问:“干嘛?”

    寂白在指尖挤出黄豆粒大小的粉底液,对谢随说:“我给你上个妆,遮一下。”

    “老子宁愿死。”

    谢随坚决拒绝,让他涂上这种女人才用的化妆品,当个小白脸,绝对不行,绝对绝对不行!

    他宁愿死!

    ……

    一刻钟后,谢随拉长着脸坐在椅子上,任由女孩拿着软绵绵的粉饼,在他脸上扑来扑去。

    他的内心已经死亡了,漆黑的眸子里透出生无可恋的气息。

    男孩子化点淡妆遮瑕一下,寂白觉得没什么毛病,她选的最自然的色号,完全不会让他变成小白脸。

    但是从直男的内心来说,他是真的受不了,他已经变成小白脸了。

    不过谢随拗不过寂白,他曾经说过,当他的女人,他什么都听她的...…

    男人食言是比化妆更可怕的一件事。

    谢随两相权衡之下,决定给她当一回小白脸。

    “好了没。”

    “快好了,别催呀。”寂白仔仔细细地将他脸上淡淡的一层粉底液拍匀了,既遮住了嘴角的淤青,又令他的气色好了不少。

    今天晚宴的灯光非常明亮,那时候脸上的效果应该更好。

    寂白捧着他的脸,满意地欣赏着,他肤色的白皙的色度提升了一个档位,在灯光下泛着通透的质感,浅咖色的眸子配合着微红的薄唇,清雅闲明。

    五官精致俊逸得令人挪不开眼。

    寂白捏着他下颌的动作,越发令谢随感觉自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他决定反客为主,伸手握住了女孩纤瘦的腰窝。

    女孩身体轻轻地颤了颤,连忙后退:“你乱摸什么。”

    在这样暧昧的气氛里,又是两个人的独处,空荡荡的房间里挺大一张床,谢随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得住某些事情。

    他收敛心神,抽回了手,规规矩矩地不再碰她了。

    哪怕他身体里沸腾渴望的欲念已经在叫嚣了...但他还是隐忍控制着。

    女孩还太小了,娇嫩得跟朵玻璃花儿似的,他甚至都舍不得用力抱她,更遑论是要对她做那样野蛮的事情。

    寂白见谢随忽然变乖了,她稍稍放心下来。

    慈善晚宴定在寂氏集团名下的世纪城花园大酒店,在花园草地畔露天举行,来往间名媛淑女,衣香鬓影,很是热闹。

    寂白穿着漂亮的半身小礼裙,挽着西装革履的谢随走进了宴会花园。

    俊男靓女无论在哪里都是备受瞩目的,更遑论这一对超高颜值的组合。众人纷纷侧目,低声议论。

    “是寂老夫人最小的那位小孙女寂白吗?”

    “可不是,上次年会她一直跟在老太太身边,看样子很受宠啊。”

    “她身边的那位帅哥是哪家公子,以前怎么没见过啊?”

    “不知道,我也没见过。”

    “两个人还真是登对呢,是情侣吗?”

    “应该只是朋友吧,寂白还在念高中呢。”

    ……

    寂白罔顾周围人的议论,她挽着谢随的手腕,依偎在他的身边,与他低声说话。

    谢随身形颀长而挺拔,因此每次听她说话都要耐心地把脑袋放低,这一无意识的动作,也让周围众多年轻女孩纷纷犯花痴。

    寂白问谢随:“你紧张吗?”

    “怎么可能。”

    谢随虽不承认,但寂白从他紧绷的脸色里,感受得到他的谨慎和小心。

    这是谢随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自然比不上那些熟稔地流连于社交场合的公子们。

    因此,寂白也没有和别人寒暄聊天,一直陪在谢随身边,只和他讲话,令他的情绪稍稍放松些。

    其实如若寂白对寂氏集团继承人的位置有想法的话,她在这样的社交场合应当表现得更加主动,譬如不远处与各位公司董事周旋的寂静堂姐。

    寂静穿着得体的长裙礼服,手里端着一杯高脚香槟,与稍年轻些的长辈们谈笑风生,举止从容大方。

    而她的身边,站着西服笔挺的厉琛。

    厉琛注意到寂白,冲她扬了扬酒杯,微笑。

    寂白也礼貌地报之一笑。

    不过,当厉琛瞥见她身边的谢随的时候,那漆黑的眸子里浮现一丝诧异。

    谢随见寂白和厉琛微笑致意,他心里又不爽了,走到寂白前方,用挺拔的身影挡在她和厉琛中间,阻隔了两人。

    “干嘛呀。”寂白低声说:“多不礼貌。”

    谢随固执并且坦率地说:“我不喜欢你和他接触。”

    “我和厉琛哥是朋友啊。”

    “他不是你的朋友,你的朋友只有我和其他女人。”

    寂白嘴角抽抽了一下。

    他一贯自私且霸道,心很小很小,只够装得下这一个女孩,受不了别的男人对她有丝毫觊觎之心。

    “你既心里有我,只能有我一个人。”他蛮横无理地说:“如果你敢跟别人好,我弄死他。”

    寂白无可奈何地望着他,低声说:“你是什么醋王。”

    谢随揉了揉鼻翼:“老子没吃醋。”

    肉眼可见是吃醋了,还死不承认,寂白抿嘴笑了笑,还是说道:“我保证,不会跟别人好,可以了吗,谢随。”

    谢随忽然被她的微笑弄得心里甜丝丝的,不满的情绪一扫而空。

    很快,寂老夫人走了出来,出于礼貌,寂白拉着谢随来到老夫人面前,向她介绍道:“奶奶,这是我的同学,谢随。”

    “奶奶好。”

    寂老夫人打量着谢随,满意地点了点头,半开玩地笑道:“难怪白白连厉琛那小子都拒绝了,原来是已经找好更帅的男伴了。”

    寂白连忙止住老夫人的话头:“奶奶!”

    见孙女红了脸,寂老夫人也不再打趣她,只叮嘱道:“放轻松一些,今晚就好好玩,不必拘束。”

    待老夫人离开以后,谢随一脸了然的笑意,拉长了调子:“哦~~~”

    “你哦什么哦!”

    “我就随便哦一下。”

    寂静走到寂白身边,跟她打招呼寒暄。

    寂白礼貌地回应了她,同时也跟厉琛点了点头。

    寂静对寂白身边的帅哥比较感兴趣,她以前没有见过他,应该不是其他公司的小少爷吧,但她不确定。

    “白白,不介绍一下吗?”

    “他是谢随,我同学。”

    谢随睨她一眼,于是她又补充了一句:“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谢随似乎对这个定位还比较满意,但凡加了一个“最”字的,都是独一无二的。

    他的手落到寂白的腰间,将她往自己身边搂了搂。

    这个动作平日里或许显得亲昵了,但现在他是她的男伴,亲昵自然是理所当然的。

    寂白不动声色的掐了掐他的掌心肉。

    这家伙,偏要在厉琛面前这样秀是吧,人家看来指不定这俩人怎么自作多情呢。

    寂静大大方方地跟谢随打招呼:“你好啊,我叫寂静,是寂白的堂姐。”

    谢随淡淡应了声:“你好。”

    寂静提议让寂白和她一块儿去见见几个闺密朋友,自然也不好带上谢随,她担忧地望了他一眼:“你在这儿等我哦。”

    谢随不会约束她正常的社交,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厉琛站在谢随的身边,嘴角微扬,意味深长地赞了一句:“这件衣服不错,很衬你。”

    谢随敏感地蹙了蹙眉,望向厉琛,眸子里透着不解,仿佛他知道什么似的。

    “几万块的定制西服是低端款式。”厉琛评价道:“不过你还是学生,能自己挣钱已经相当不错了。”

    厉琛眼底浮现了明明白白的敌意,谢随当然也知道这份敌意是从何而来。正如他本能地将厉琛视之为威胁一样,雄性动物之间总有某种微妙的感应。

    谢随沉声道:“那天的拳击赛,你也在。”

    厉琛嘴角扬起一抹克制的微笑,轻轻拍了拍谢随的衣领:“用命换来的体面,值得吗。”

    谢随侧身避开了他。

    他望向对面的女孩,她在人群中,吊灯柔软的光芒裹在她身上,额间垂着几缕细细软软的发丝,静默而美好。

    他不是用命换来的体面,而是用命换来体面地站她身边。

    **

    寂白跟着寂静堂姐周旋于名媛绅士之间,得体的举止和收敛的气质令她赢得了同龄人的好感。

    她与寂静不同,寂静各方面都很优秀,心高气傲,同龄人与她交往难免感到压力,但是寂白不同,她谦虚且温煦,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柔和的气息。

    好几个女孩跟她交换了社交账号,希望与她保持联系,以后当好朋友。

    寂静也发现了,过去她在这种社交场合从来都是花团锦簇的中心,女孩们拥趸她也奉承着她,但是从来不会和她交心。

    而她们面对寂白的时候,更像是闺蜜一样地交流,说说笑笑,格外亲切。

    不仅仅是女孩,就连面对长辈乃至是公司的董事,寂白都能够如鱼得水地应付,举止相当从容,完全没有了过去畏畏缩缩的小家子气。

    渐渐地,寂静便不再主动介绍人给寂白认识了。

    强烈的竞争意识令她敏锐地察觉到来自寂白的威胁。

    寂白好歹比别人多拥有七年的光阴,七年不算长,也不算短,她在这七年间领教了世态炎凉,也明白人心是最难琢磨的东西,这七年的苦难让她成长速度几乎是X2。

    她熟知场上这些人的喜好和性情,同时也知道他们未来的走向,谁会发达而谁会没落,谁值得交往而谁两面三刀...

    多出来的这七年光阴,足以为她接下来的谋划镀上金光闪闪的保护膜,如果她真的要加入争夺继承人争夺战,她对自己绝对有信心。

    社交的间隙,寂白会时不时回头望谢随。

    谢随独自一人坐在吧台边的高脚凳上,一只腿微屈着,另一只腿笔直而修长,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地面。

    他周身气质冷冽,与周遭格格不入,但纵使如此,还是有不少女孩被他英俊的容貌吸引,走近与他攀谈聊天。

    谢随并没有聊天的欲望,话说不到几句,女孩们便识趣地离开了。

    无论他散发着多么迷人的气息,目光所至也只有自己的心上人。

    寂白对他做了一个嘴型:“想走了吗?”

    他回她:“不用。”

    知道寂白是怕他无聊,谢随不给她增加心理负担,索性独自走到自助餐桌边,吃点东西。

    寂白稍稍放了心,回身应付周围人。

    露天的草坪边,谢随刚端起餐盘,便看到不远处人群中,一位漂亮婀娜的女士挽着西装革履的男人,款款走过来。

    他愣住了。

    那是他的母亲,程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