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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七十条人命

作者:一地瓜子壳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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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老爷失神的将手从乐宗的手中抽出来,满是眼泪的脸颊带上了一丝丝的苦笑:“哎,二哥你干嘛呢?赶紧和紫阳一起玩耍,这孩子都要睡着了。”

    他扭头看着紫阳,晃动着紫阳身子的手更加用力了。

    “紫阳,起来了,你二爷来了,快起来。”到最后他已经泣不成声,坐在地上完全失去了神色。

    乐宗擦着眼泪,扭头去看老夫人,老夫人年老体弱,哭着哭着人就失去了意识。

    “老夫人,老夫人。”蒋么么正伤心忽然见老夫人倒下赶紧喊道。

    “母亲。”乐宗从地上刷的站起来赶紧扶住了老夫人,高声大喊:“大夫,快传大夫!”

    “大夫,快来人传大夫!”

    一时间,整个将军府乱作一团,到处都是哭声。

    没两日,将军府的白联挂出来了,上至朝堂下至百姓皆知将军府不过短时便死去七十人,其中便是妯娌三老爷那年仅四五岁的小公子。

    听闻小公子没了的那日,整个将军府皆是哭喊声,而那死去的几十人没息没声很是惨烈。

    无忧接到消息的时候正与沈缘几人用着早膳。

    祁承脸色很不好,尤其是听到那三老爷的小公子也没了的时候,那有些不可置信的眼神就这么看向了无忧,语气也有些微弱。

    “忧儿,不是祖父这么说,你这一下实在是太过残忍了,那七十条无辜的人命就这么在你手中没了,其中最小的竟是三老爷那四五岁的孩子。”

    沈缘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不是祖母说,这实在是….”

    那处正在用膳的祁焕也放下了筷子,那日他不在但是后来也听说了,不过那七十条人命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真就没了。

    他不说话只看向了那个小小的身影,她的表情和外形看上去怎样都是无害的,可就是这样无害的形象身体里却是一个魔鬼,杀人不眨眼。

    无忧没怎么用膳,听到沈缘和祁承的话,眼神看向了一侧不说话的祁氏轻声询问:“女儿残忍吗?”

    祁氏见无忧看着她,知她是因为自己。

    她不说话,但是眼神里的表情却已经告诉无忧答案了。

    “你也觉得我残忍?”她收回了目光:“我曾对着父亲说过,他没有资格对我的母亲指手画脚,更没有资格说我母亲不好。将军府从上到下都欠我母亲的,她从一个绝世独立的女子变成如今这般处处小心的夫人,光凭这三十条人命是补不回来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他能够对自己的夫人对自己的妾室如此心狠,那自然不会对区区七十条下人的命心疼,如此那不如折他一个翅膀,如此他心里便也该悔恨不该如此对我母亲,更不该惹了我。”

    她从凳子上站起来:“明日是三伯父的公子出殡的日子,如此好的日子自然要回府看一看。”

    “忧儿,祖父祖母知你是为了你母亲,可是不一定非要这么极端。此事是因大姨娘与你父亲所起,那归到最后落在他二人身边便是了,何苦连累了其他的人。”沈缘也站了起来。

    无忧却笑了:“这就跟祖父祖母院里的妯娌一样,表面上很是和谐可私下什么样也只有自己可知。三老爷院子里的妯娌当年在我与母亲的身上也没少花过心思,她与那大姨娘的关系甚好,自然也要好的说翻脸就翻脸的地步。既然乐宗不愿对大姨娘动手那也只能借刀杀人了。”

    她抬头看着门外那雪白的一片,眼里没有任何的杀意,说出的话却像是一场小游戏一般。

    沈缘这才意识到,她的这个孙儿是如此的可怕,可怕到算计的每一步都是如此的精巧,精巧的让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你做的,可又不能耐你如何。

    祁承不说话,他喝了一口茶水忽然开口道:“忧儿说的不无道理。”

    “老爷。”

    “现在随意草菅人命是每个官家都会出现的,更何况低贱无身世的人只能作为奴才买卖,死七十个人也不过是下人,将军府这么多的奴才奴婢乐宗又如何有印象。那三老爷的公子死了或许真的是一个警告,这个警告会一直在他心里打明亮,日后他若敢动芽儿和忧儿一下,那就是无数条人命的陪葬。”

    祁焕也不说话,心里却在打着小九九。

    这个侄女已经不是普通人了,她就算是杀了当今的皇上恐怕也不会有人对她任何,天天想着如何害他,却不知道自己才是将死的那个人。

    他摇了摇头:“既然如此,那明日赶早我送你们回去,乐宗如此对你们,想来此次去也是要打个响亮的。”

    “焕儿,你怎么也跟着胡闹。”沈缘嗔怪的看着祁焕,祁焕叹了一口气:“再过十几日空中有春节狩猎,前几日方才得到绝王送来的文书邀请儿子前去皇宫参加狩猎,正好看看儿子苦练多久的武艺好不好,想来万一在狩猎场上夺彩也为我丞相府争脸。”

    “就凭你?能得到绝王给你的文书?”祁承放下了心里的担忧半斜着眼看祁焕。

    祁焕却笑了,自那日典当后的确是不少的机遇找上了他,他的武功才艺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增长,如今羽翼渐渐丰满,他也已经该准备活动了。

    那日无忧告知他皇宫中有狩猎的比赛,他也是留意了一段时间,哪像偶有一日出门,不过是在游历的时候抓住了一个偷钱袋的小偷,寻找钱袋失主的时候恰巧碰上了绝王,他也曾见过绝王,只不过那时还是个什么都不知的混混,自然绝王也并非看上眼。

    可这次见面却不同,他嫣然已经变了一个人,令那绝王也是刮目相看,他本以为不过是碰巧,可哪想第三日绝王便派人送来了文书,他也很震惊,不过想想却也是明了。

    他将那文书从怀里掏了出来就这么随意的放在了祁承的面前,瞬间祁承的眼睛便亮了,无忧的事情瞬间被冲刷了。

    “当真?”他脸上满是笑意。

    沈缘也将头凑了过来,那字迹的却是绝王的。

    “我儿终于有出息了。“沈缘也忘记了方才的事情,摸着祁焕的脑袋满是开心。

    祁焕无奈的笑了,但是心中却很是自豪,这么多年了,也只有这个事情是最让他开心的,因为是被祁承和沈缘承认了。

    祁氏看着也开心在眼里,但是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眼神默默的看向了无忧那处,她并没有多大的神色,好像早就已经知晓了一般。

    祁承怕到时候祁焕出丑,用了早膳后便拉着祁焕去了武场,沈缘说着天寒地冻,不能让无忧冻着,便让软玉将祁氏和无忧送回去,午膳去祁氏的院子里用,自己屁颠屁颠的跟着祁承和祁焕去武场了。

    见那处人走了,祁氏这才站起来:“软玉,我们先不回去,你去将我院子里的披风和暖炉取来,我们也去练武场。“

    “夫人和小姐也去吗?那奴婢回去多取点,天寒地冻的,不能冻着了,奴婢去去就回。“软玉嘿嘿一笑两条腿刷的一下就出去了。

    见人都走完了,祁氏这才拉着无忧迫切的问道:“我深知我这个弟弟如何,他小时候可是出了名的顽皮不上进,多年来也偶有听闻并无多大出息,怎的如今变成这般?你老实告诉娘亲,你是否做了些什么?“

    无忧笑了:“如今这般母亲不喜欢?“

    “自然是喜欢的。“

    “那便行了,母亲还问做什么?“

    祁氏不讲话了,那表情跟受了委屈似的。

    无忧最受不了祁氏这般,叹了一口气,这才扭头看向了喋赤,喋赤看了一眼祁氏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番。

    说完祁氏还沉浸在那故事里,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笑话到有如此的真实。

    “你没有在骗我吧?“祁氏看着无忧,眼里写满了不相信。

    喋赤却噗嗤一声笑了:“主人从来不说假话,自然也不做亏本的生意。“

    无忧笑道:“我本是想用他的五官来换取他的智慧和武力,后来听到他是母亲的弟弟便放弃了。典当行从不做亏本的生意,但是对于舅舅的却是有些赔了。“

    祁氏这才明白无忧私底下竟然还有着这样的生意头脑,只不过这典当交换的东西属实让人有些意外好害怕。

    “那如此说赔了你该如何呢?“

    “从其他的人身上赚回来补上便是。“她将祁氏从凳子上扶了起来,那处软玉拿着披风衣衫也回来了。

    “夫人,小姐,我们走吧,那处去晚了该看不到精彩的了。“软玉小脸通红,想来方才跑的有些很是着急。

    祁氏嗯了一声,弯身替无忧将披风披上,拉着她的小手便去了练武场。

    将军府三老爷公子要出殡的事情已经是全朝上下皆知的事情。

    一大早,天边刚翻起鱼白,那破天的哭丧声便已经从将军府那偌大的院子里传了出来。整个龙栖街道上人人都听到也都知道今日是将军府三老爷公子出殡的日子。

    那入眼将军府的匾额上挂着白色的白花,那站在门头看门的家丁身上皆是黑衫头顶着白领,此刻也是眼圈红红的。

    那将军府的大门敞开着好似在等着人上门一般。

    再往里去,便是小前院,此刻小前院里沾满了人,那丫鬟家丁从上到下不是白衫便是黑衫,头上皆带着白绸,那一个个小脸都哭的红肿了。

    那不远处便是今日将军府的灵堂,在那灵堂之上只有一顶不过一尺的檀木红棺屹立于此,那红棺的前面架着招魂幡,招魂幡前点燃着白色的蜡烛,在那蜡烛的一侧摆放着一双碗碟筷。在那棺木的旁边三夫人一脸木讷的坐着,她身侧的丫鬟此刻哭的梨花带雨手中不断的往那火盆里丢着纸钱。

    紫阳虽然是庶出的老爷生的孩子,但是却是个男娃在将军府里也是个受宠的主,如今没了也是按照着嫡出的方式大办丧礼。

    三老爷就站在门外等待着前来吊唁的人。

    那堂中的一侧,乐宗站在老夫人的身侧脸上满是愧疚,老夫人脸色很是不好,精神也非常不好,躺在那软榻上脸上满是悲伤。

    正堂不远处,便是几家姨娘带着各家小姐和夫人都在。

    何春儿一身白衫站在乐宗的身后不敢说话,这紫阳是怎么没的她与乐宗心中都知晓,可她对于紫阳的死并没有任何的愧疚反而是打心眼里怨恨无忧。

    那日她被乐宗丢下最后被好心的人送了回来,这一路上受了多少的屈辱,她这么高贵的一个人最后竟然跟个狗一样被人丢在了将军府的大门口,别提多么的可怜。

    每每想到这里她心中对于无忧得恨对于乐宗的怨就更多。

    她哼笑了一声,那声音恰好被乐宗听了去。

    “滚。”乐宗回头瞪了她一眼,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那日他糊涂非要和这个女人除掉乐无忧,也不至于今日连累了老三,如今他的侄子没了他心中痛的很也愧疚的很,反观这个女人她不仅一点的愧疚都没有甚至是还能站在这边讽刺的笑,看到她乐宗就特别的后悔,特别的恨。

    何春儿被乐宗吓了一跳,却也不敢说只能默默的退到了一边。

    乐黛眉看到乐宗竟然当众吼了自己的母亲顿时心中不悦:“父亲,您生气做什么?母亲又没有做错什么。若是等下哥哥回来让哥哥知道您吼了母亲,他应当是要生气了。”

    乐黛眉也是个不会看眼色的,当下便回了乐宗,乐宗一听自己的大女儿说出这样的话更气了,那下说的话也有些重了。

    “她是妾室不是主母,你唤她姨娘便是,母亲不该唤,你同你姨娘一样都是个没脑子的。”

    “父亲!”乐黛眉是人生第一次被乐宗如此说,当下心中便甚是委屈哭了起来。

    三姨娘和五姨娘就在一边,也自然是关注到了这边的情况,见那大姨娘和乐黛眉都没乐宗说了,心里高兴却也不敢表达出来。

    这乐黛眉这么多年的名声打在外面,给人就是柔弱多情,大家闺秀,才艺容貌皆是一绝,哪道她背后在这府中不过是个没脑子的。

    这表面上的功夫大姨娘替乐黛眉做的还是很好的。

    何春儿自然也是瞅到了三姨娘和五姨娘的表情,心里愤懑,她哼了一声扭头往那大堂去,步子不紧不慢的走到了三夫人的身边,然后拿着纸钱盘坐到了三夫人的身边。

    她一脸的心疼,那眼泪瞬间也就出来了。

    “小公子生前多么惹人怜爱,怎的偏生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当真是让人心疼。”她一边将手中的纸钱放到火盆里一边哭着道。

    三夫人慢慢的回了神,听到大姨娘的话那眼泪瞬间就下来:“我可怜的紫阳,我可怜的孩子。”她趴在那棺木的一边,哭的是让人心都揪了起来。

    “三夫人。”那身侧的丫鬟唤她,眼泪也满是泪水。

    何春儿抹了一把眼泪:“哪道小公子生前与十小姐走得近,与她玩的最是好,如今小公子没了十小姐也没有回来看看,当真是伤心。”

    三夫人听到无忧的名号哭声忽然戛然而止,那眼神也变得格外冰冷,她从地上爬起来眼神死死的盯着何春儿:“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