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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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比斯突然后悔了。
他从克洛德那古怪的、悲伤的、隐晦的、绝望的目光中接收到了某种信息。
他说不清那是什么。他直觉那是混乱的、令他不安的开端。
他心底隐隐有一个声音在告诫他，要离克洛德远远的，否则，克洛德身上那危险的黑色雾霾，会连他一起吞噬。
菲比斯不清楚这股预感从何而来，他从来都不擅长思考和算计，相反，他是一个敏锐的直觉性生物。他本能得感觉到克洛德的危险，那本能在战场上曾无数次拯救过他的性命，被他一直信赖和倚重。
当他看见克洛德将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惊得跳了起来，他本能地伸手捂住了克洛德的嘴，“你闭嘴！”
他一手扯着克洛德的衣领，一手捂着克洛德的嘴，这姿势本已经足够奇怪，可偏偏克洛德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既不反抗也不说话。
他犹如烫手一般飞快地丢开克洛德，转身就向门外走去，克洛德的目光追随着他。
菲比斯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他回过头，又看了克洛德一眼，忍不住又走了回来，盯着他看了一会。
“你倒是说话啊，”菲比斯盯着他说道，“告诉我你其实是在开玩笑戏弄我是吧。”
“首先，是你让我闭嘴，”而且还身体力行的做了这一点，克洛德慢条斯理地说道，“其次，我没有说笑话，事实就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不会戏弄你，因为那就是在戏弄我自己。”克洛德平静地凝望着菲比斯，“菲比斯，我希望你知道，我爱……”
“你闭嘴！闭嘴！”菲比斯简直要捂着耳朵跳了起来。
“我在做梦吗？是梦吗？”他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不不不，梦境都不会有这么荒诞的情节。”
“克洛德，你在欺骗我是吗？你编出这么荒诞的谎言有什么目的！”菲比斯突然问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爱的人明明是艾斯美拉达！你前不久还为了她捅了我一个人一刀。”
“我很抱歉，菲比斯，对于给你带来的两次伤痛我都深感抱歉，”克洛德说到，“但那是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我还不了解您。你那璀璨的容貌虽然足以迷惑这世上大多数人，但请您相信，您那如星空般闪耀的智慧……”
“你闭嘴！”菲比斯吼了一声，“什么智慧，那都是剽窃，剽窃懂吗？”
“对了，你还设计让我跟王太子一起出巡，你设计我，你根本不可能……”菲比斯根本说不出口那个词。
“这个问题我解释过了，当然，我并没有向国王提起王太子，那都是国王自己的安排。”克洛德看着菲比斯，他想他显然是吓到他了，当初他自己发现自己爱上了菲比斯的时候，也吓得够呛。他向着天主祈祷，祈求得到救赎，但是能怎么办呢，他必须接受这个现实，而菲比斯是可以不接受的，他可以拒绝他，远离他，憎恶他。他悲哀地想到。
可他却不能接受这样的下场！克洛德想到，他绝不接受！
克洛德抬起头，看着菲比斯垂着他那碎金般的头颅，愤怒的眼神底下透出的茫然失措，忍不住就想把他所烦恼的那些问题通通为他解决。
然而，他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心情。
他握紧了拳手，指甲狠狠地掐进肉里，而面上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菲比斯队长，你为何要否认呢？您在担心什么呢？”
菲比斯也想，自己在担心什么？见鬼！他当然要担心啊，他当初最算没耐心看完那一本书，怎么也听说过艾丝美拉达的下场！
被克洛德爱上，是什么好事吗？
“您在担心我会伤害您吗？”克洛德说道。“我不会那么做的。”
“可是你已经那么做了。”菲比斯嗤笑一声。
“那并非我的本意。”克洛德说道。
“可事实就是如此!”菲比斯道。
“不，我从没有想过要伤害您。”是的，我并不想伤害你，我甚至不愿意看到你在其他人那里受到任何伤害，克洛德默默地想。可是，谁让您根本看不到我呢？
“您如果能答应我不跟贡得洛里埃小姐结婚，我愿意帮您劝陛下取消那个命令。”克洛德这样说道。
菲比斯简直要气得笑了，“劝陛下取消？副主教大人，您到底是疯了，还是傻了？您以为您是谁？”
克洛德微闭了眼，仿佛菲比斯这句话只是被风吹远的云烟。然而他却不自禁的捏紧了手中的笔，深深呼吸一声，才说：“菲比斯，您信一信我吧。我不让您吃亏的。”
菲比斯完全不明白克洛德在想什么。他发现自己真是一点儿也跟不上克洛德的思维。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你好好地爱你的艾丝美拉达不好吗？那是一个姑娘的，漂亮的、软绵绵的，我可以找人教你怎么追求她、讨好她！你可以跟她私奔，哪怕把她金屋藏娇，都跟我没关系……”菲比斯说道。
“是吗？”克洛德喃喃的道：“您这样觉得吗？你觉得应该去追求吗？”
“去啊，去追啊！”菲比斯走到克洛德面前，“你这个胆小鬼！”
“您说得对。”克洛德语气突然一变。“对极了。”
“我是该尽力去争取，至少应该让他相信。”
“也许我真的是疯了。”他喃喃道。
克洛德竟然露出一个微笑，如同无尽绝望中开出的一朵曼陀沙华，那深邃幽暗的魅力一瞬间夺取人的目光。
菲比斯为那一瞬间的光华所夺目。
而克洛德在那一瞬间欺上来，亲吻上菲比斯的唇齿。
“我疯了，我违背了神的旨意，堕入了无底的深渊，只因对你产生了欲望。”
仿佛惊天的一声霹雳，菲比斯怔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克洛德会对自己有这样的行为，直到这一刻他才对克洛德真的对他产生了爱意这件事有了直接的认知，之前他都处在一种不可置信和愤怒之中。
他一直以为自己跟克洛德即使不是敌对，也称不上交好，两人之间即使不是恶意，也没有什么好感，这突然的变故令他大脑一片空白，思绪停顿了片刻。
直到那温热的舌头探进他的嘴里，轻启他的双齿，菲比斯才猛然惊醒，他猛地一用力，大力将克洛德推开，“哗啦”一声，克洛德被撞到桌案，桌案、长椅被撞倒了一片，弄出剧烈的声响。“你疯了！”
“砰”的一声，加西莫多突然冲了进来，紧紧护卫在克洛德身前。
加西莫多没有攻击菲比斯，目光中流露出哀求的神色望着菲比斯。“不要，不要伤害大人。”
“是你说的，应该去追求。”克洛德抬起头看着他，那眼神太深邃，以至于菲比斯无法分辨出，这到底是一个恶劣的玩笑，一次低级的羞辱，还是其他……
菲比斯眼中神色变幻，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看着克洛德，而克洛德面对他，目光坦然。
“克洛德……”菲比斯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你疯了，疯了，你真的疯了。”
“没有下一次！”转身匆匆离去。
克洛德紧抿着唇没有说话，目光却一直追随着菲比斯远去。
“会有下一次的，”克洛德轻声说，“谁也别想得到你。”
他用那种深思熟虑的语气重复着这句要命的话，“谁也别想得到你。”
加西莫多茫然的看着他。而他只是看着菲比斯。
菲比斯不明白克洛德，他不明白克洛德此时的冷静，是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祈祷和惶恐哀求之后的结果，*屏蔽的关键字*克洛德经历了怎么样的煎熬，才能在汹涌奔波的岩浆上覆盖了薄薄的一层冰雪。
他觉得克洛德的冷静，可能仅仅代表了一次偶然的起意和平淡的戏弄。
他却不知道在副主教那平淡的外表下，那无处可去的情感洪流正怎样的汇聚、膨胀、泛滥。要掀起惊天的骇浪，把自己和对方通通淹没。
菲比斯匆忙地一路急走，他早已忘了他去寻找副主教的初衷，而是被那一个吻震惊得脑海里一片混乱。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能收到来至于副主教克洛德的告白，虽然其中最关键的那几个字被他给堵了回去。
克洛德副主教喜欢他？开什么玩笑！
他从前的审美不是很正常吗？喜欢埃斯梅拉达那种软妹子，漂亮又热情，天真又柔软。简直不能再好了。
为什么突然之间转了一个大弯，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偏偏克洛德的态度还这么平静，好像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呸！老子长这么第一次被男人亲了，这还不算大事吗？
菲比斯一边走一边想。
他愿意跟克洛德谈交易、谈交情，可不愿意跟克洛德谈感情！
天知道在克洛德心里，情爱是个什么东西。再说了，这克洛德前段时间还喜欢艾丝美拉达要死不活的，这转眼就移情别恋，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唉，想想那艾丝美拉达的下场，这克洛德今后不会再给自己使绊子吧。
他想到克洛德口口声声说着“不会伤害他”，忍不住又头疼的“呸”了一声。
什么事一碰上这些情情爱爱的，就会变得既复杂又麻烦！
他一路疾走，思绪混乱，直到回到家中，肖恩在他身边唤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菲比斯从肖恩手中接过咖啡，喝完了一整杯热咖啡，才感觉渐渐平静了下来。他觉得自己似乎需要未婚妻的抚慰，来忘掉这倒霉的糟心事儿。
“肖恩，帮我去大剧院找甘果瓦定一个明天上午的包厢，再帮我去邀请百合花小姐，我要请她明天去看戏剧。”菲比斯吩咐肖恩道。
“好的，少爷。”肖恩很乐于看到他家少爷与百合花小姐增进感情，他想了想，又说：“少爷，我记得您的库藏里有一对绿宝石耳环，不如明天带过去送给百合花小姐，那样百合花小姐明天就可以戴着您送的耳环，和您一起看戏了。”
“可以。”菲比斯也并不在乎这些小东西，他想了想让百合花戴着自己送的耳环项链，和自己一起看戏，好像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第二天，菲比斯一早就前往百合花家接她，这次，他总算记得亲口告诉了百合花，他将要陪同王太子外出巡视的消息。
百合花微微有些不开心，但是还是很大度地接受了这件事，“那您和王太子要去多久呢？”
菲比斯耐心地回答她，“也不会太久，应该会是一个月左右。”
百合花微微抬起眼，澄澈的祖母绿宝石项链在她胸前熠熠生辉，然而却比不上她清澈双眸里那一泓柔情，她脆生生地说道：“我等你回来，您可要安全的、好生生地回来。”
菲比斯笑了，小心翼翼地将她揽进怀里，不去破坏她脸上的妆容。“我知道了，等我回来，我们就筹办婚姻。”
百合花不由娇嗔了一声，“谁……谁急着办婚礼了，我还想多陪陪母亲呢。”
菲比斯宠溺地说话，“好好好，都随你，你想什么时候办，就什么时候办。”
他们两人到达戏剧院，百合花在菲比斯的牵扶下走下马车，她的裙角绽放成一朵美丽的花。
甘果瓦已经在剧院门口等他们，这时立刻凑了上来，“您总算来了，”他笑着说，“我预备了最好的包厢给您，还有美丽的百合花小姐。”
百合花优雅的向他回了礼，并没有说话。
菲比斯倒是跟甘果瓦闲聊了两句，三人正打算一起进入剧院，就听到大街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菲比斯疑惑地望过去，却发现是自己麾下的侍卫。
那侍卫果然也看见了他，急忙勒了缰绳下马，冲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菲比斯皱着眉头问。
侍卫左右看看，最后靠近了菲比斯，在他耳边汇报了详情。
菲比斯的眉头邹得更紧了，他把手里的首饰盒——那是要送给百合花的绿宝石耳环——塞到了甘果瓦手里，拍了他的肩说：“你替我好好照看百合花小姐。”
说完，他甚至来不及朝百合花道个别，就跨上侍卫带过来的骏马，策马扬鞭朝王宫而去。
菲比斯突然后悔了。
他从克洛德那古怪的、悲伤的、隐晦的、绝望的目光中接收到了某种信息。
他说不清那是什么。他直觉那是混乱的、令他不安的开端。
他心底隐隐有一个声音在告诫他，要离克洛德远远的，否则，克洛德身上那危险的黑色雾霾，会连他一起吞噬。
菲比斯不清楚这股预感从何而来，他从来都不擅长思考和算计，相反，他是一个敏锐的直觉性生物。他本能得感觉到克洛德的危险，那本能在战场上曾无数次拯救过他的性命，被他一直信赖和倚重。
当他看见克洛德将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惊得跳了起来，他本能地伸手捂住了克洛德的嘴，“你闭嘴！”
他一手扯着克洛德的衣领，一手捂着克洛德的嘴，这姿势本已经足够奇怪，可偏偏克洛德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既不反抗也不说话。
他犹如烫手一般飞快地丢开克洛德，转身就向门外走去，克洛德的目光追随着他。
菲比斯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他回过头，又看了克洛德一眼，忍不住又走了回来，盯着他看了一会。
“你倒是说话啊，”菲比斯盯着他说道，“告诉我你其实是在开玩笑戏弄我是吧。”
“首先，是你让我闭嘴，”而且还身体力行的做了这一点，克洛德慢条斯理地说道，“其次，我没有说笑话，事实就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不会戏弄你，因为那就是在戏弄我自己。”克洛德平静地凝望着菲比斯，“菲比斯，我希望你知道，我爱……”
“你闭嘴！闭嘴！”菲比斯简直要捂着耳朵跳了起来。
“我在做梦吗？是梦吗？”他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不不不，梦境都不会有这么荒诞的情节。”
“克洛德，你在欺骗我是吗？你编出这么荒诞的谎言有什么目的！”菲比斯突然问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爱的人明明是艾斯美拉达！你前不久还为了她捅了我一个人一刀。”
“我很抱歉，菲比斯，对于给你带来的两次伤痛我都深感抱歉，”克洛德说到，“但那是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我还不了解您。你那璀璨的容貌虽然足以迷惑这世上大多数人，但请您相信，您那如星空般闪耀的智慧……”
“你闭嘴！”菲比斯吼了一声，“什么智慧，那都是剽窃，剽窃懂吗？”
“对了，你还设计让我跟王太子一起出巡，你设计我，你根本不可能……”菲比斯根本说不出口那个词。
“这个问题我解释过了，当然，我并没有向国王提起王太子，那都是国王自己的安排。”克洛德看着菲比斯，他想他显然是吓到他了，当初他自己发现自己爱上了菲比斯的时候，也吓得够呛。他向着天主祈祷，祈求得到救赎，但是能怎么办呢，他必须接受这个现实，而菲比斯是可以不接受的，他可以拒绝他，远离他，憎恶他。他悲哀地想到。
可他却不能接受这样的下场！克洛德想到，他绝不接受！
克洛德抬起头，看着菲比斯垂着他那碎金般的头颅，愤怒的眼神底下透出的茫然失措，忍不住就想把他所烦恼的那些问题通通为他解决。
然而，他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心情。
他握紧了拳手，指甲狠狠地掐进肉里，而面上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菲比斯队长，你为何要否认呢？您在担心什么呢？”
菲比斯也想，自己在担心什么？见鬼！他当然要担心啊，他当初最算没耐心看完那一本书，怎么也听说过艾丝美拉达的下场！
被克洛德爱上，是什么好事吗？
“您在担心我会伤害您吗？”克洛德说道。“我不会那么做的。”
“可是你已经那么做了。”菲比斯嗤笑一声。
“那并非我的本意。”克洛德说道。
“可事实就是如此!”菲比斯道。
“不，我从没有想过要伤害您。”是的，我并不想伤害你，我甚至不愿意看到你在其他人那里受到任何伤害，克洛德默默地想。可是，谁让您根本看不到我呢？
“您如果能答应我不跟贡得洛里埃小姐结婚，我愿意帮您劝陛下取消那个命令。”克洛德这样说道。
菲比斯简直要气得笑了，“劝陛下取消？副主教大人，您到底是疯了，还是傻了？您以为您是谁？”
克洛德微闭了眼，仿佛菲比斯这句话只是被风吹远的云烟。然而他却不自禁的捏紧了手中的笔，深深呼吸一声，才说：“菲比斯，您信一信我吧。我不让您吃亏的。”
菲比斯完全不明白克洛德在想什么。他发现自己真是一点儿也跟不上克洛德的思维。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你好好地爱你的艾丝美拉达不好吗？那是一个姑娘的，漂亮的、软绵绵的，我可以找人教你怎么追求她、讨好她！你可以跟她私奔，哪怕把她金屋藏娇，都跟我没关系……”菲比斯说道。
“是吗？”克洛德喃喃的道：“您这样觉得吗？你觉得应该去追求吗？”
“去啊，去追啊！”菲比斯走到克洛德面前，“你这个胆小鬼！”
“您说得对。”克洛德语气突然一变。“对极了。”
“我是该尽力去争取，至少应该让他相信。”
“也许我真的是疯了。”他喃喃道。
克洛德竟然露出一个微笑，如同无尽绝望中开出的一朵曼陀沙华，那深邃幽暗的魅力一瞬间夺取人的目光。
菲比斯为那一瞬间的光华所夺目。
而克洛德在那一瞬间欺上来，亲吻上菲比斯的唇齿。
“我疯了，我违背了神的旨意，堕入了无底的深渊，只因对你产生了欲望。”
仿佛惊天的一声霹雳，菲比斯怔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克洛德会对自己有这样的行为，直到这一刻他才对克洛德真的对他产生了爱意这件事有了直接的认知，之前他都处在一种不可置信和愤怒之中。
他一直以为自己跟克洛德即使不是敌对，也称不上交好，两人之间即使不是恶意，也没有什么好感，这突然的变故令他大脑一片空白，思绪停顿了片刻。
直到那温热的舌头探进他的嘴里，轻启他的双齿，菲比斯才猛然惊醒，他猛地一用力，大力将克洛德推开，“哗啦”一声，克洛德被撞到桌案，桌案、长椅被撞倒了一片，弄出剧烈的声响。“你疯了！”
“砰”的一声，加西莫多突然冲了进来，紧紧护卫在克洛德身前。
加西莫多没有攻击菲比斯，目光中流露出哀求的神色望着菲比斯。“不要，不要伤害大人。”
“是你说的，应该去追求。”克洛德抬起头看着他，那眼神太深邃，以至于菲比斯无法分辨出，这到底是一个恶劣的玩笑，一次低级的羞辱，还是其他……
菲比斯眼中神色变幻，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看着克洛德，而克洛德面对他，目光坦然。
“克洛德……”菲比斯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你疯了，疯了，你真的疯了。”
“没有下一次！”转身匆匆离去。
克洛德紧抿着唇没有说话，目光却一直追随着菲比斯远去。
“会有下一次的，”克洛德轻声说，“谁也别想得到你。”
他用那种深思熟虑的语气重复着这句要命的话，“谁也别想得到你。”
加西莫多茫然的看着他。而他只是看着菲比斯。
菲比斯不明白克洛德，他不明白克洛德此时的冷静，是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祈祷和惶恐哀求之后的结果，*屏蔽的关键字*克洛德经历了怎么样的煎熬，才能在汹涌奔波的岩浆上覆盖了薄薄的一层冰雪。
他觉得克洛德的冷静，可能仅仅代表了一次偶然的起意和平淡的戏弄。
他却不知道在副主教那平淡的外表下，那无处可去的情感洪流正怎样的汇聚、膨胀、泛滥。要掀起惊天的骇浪，把自己和对方通通淹没。
菲比斯匆忙地一路急走，他早已忘了他去寻找副主教的初衷，而是被那一个吻震惊得脑海里一片混乱。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能收到来至于副主教克洛德的告白，虽然其中最关键的那几个字被他给堵了回去。
克洛德副主教喜欢他？开什么玩笑！
他从前的审美不是很正常吗？喜欢埃斯梅拉达那种软妹子，漂亮又热情，天真又柔软。简直不能再好了。
为什么突然之间转了一个大弯，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偏偏克洛德的态度还这么平静，好像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呸！老子长这么第一次被男人亲了，这还不算大事吗？
菲比斯一边走一边想。
他愿意跟克洛德谈交易、谈交情，可不愿意跟克洛德谈感情！
天知道在克洛德心里，情爱是个什么东西。再说了，这克洛德前段时间还喜欢艾丝美拉达要死不活的，这转眼就移情别恋，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唉，想想那艾丝美拉达的下场，这克洛德今后不会再给自己使绊子吧。
他想到克洛德口口声声说着“不会伤害他”，忍不住又头疼的“呸”了一声。
什么事一碰上这些情情爱爱的，就会变得既复杂又麻烦！
他一路疾走，思绪混乱，直到回到家中，肖恩在他身边唤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菲比斯从肖恩手中接过咖啡，喝完了一整杯热咖啡，才感觉渐渐平静了下来。他觉得自己似乎需要未婚妻的抚慰，来忘掉这倒霉的糟心事儿。
“肖恩，帮我去大剧院找甘果瓦定一个明天上午的包厢，再帮我去邀请百合花小姐，我要请她明天去看戏剧。”菲比斯吩咐肖恩道。
“好的，少爷。”肖恩很乐于看到他家少爷与百合花小姐增进感情，他想了想，又说：“少爷，我记得您的库藏里有一对绿宝石耳环，不如明天带过去送给百合花小姐，那样百合花小姐明天就可以戴着您送的耳环，和您一起看戏了。”
“可以。”菲比斯也并不在乎这些小东西，他想了想让百合花戴着自己送的耳环项链，和自己一起看戏，好像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第二天，菲比斯一早就前往百合花家接她，这次，他总算记得亲口告诉了百合花，他将要陪同王太子外出巡视的消息。
百合花微微有些不开心，但是还是很大度地接受了这件事，“那您和王太子要去多久呢？”
菲比斯耐心地回答她，“也不会太久，应该会是一个月左右。”
百合花微微抬起眼，澄澈的祖母绿宝石项链在她胸前熠熠生辉，然而却比不上她清澈双眸里那一泓柔情，她脆生生地说道：“我等你回来，您可要安全的、好生生地回来。”
菲比斯笑了，小心翼翼地将她揽进怀里，不去破坏她脸上的妆容。“我知道了，等我回来，我们就筹办婚姻。”
百合花不由娇嗔了一声，“谁……谁急着办婚礼了，我还想多陪陪母亲呢。”
菲比斯宠溺地说话，“好好好，都随你，你想什么时候办，就什么时候办。”
他们两人到达戏剧院，百合花在菲比斯的牵扶下走下马车，她的裙角绽放成一朵美丽的花。
甘果瓦已经在剧院门口等他们，这时立刻凑了上来，“您总算来了，”他笑着说，“我预备了最好的包厢给您，还有美丽的百合花小姐。”
百合花优雅的向他回了礼，并没有说话。
菲比斯倒是跟甘果瓦闲聊了两句，三人正打算一起进入剧院，就听到大街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菲比斯疑惑地望过去，却发现是自己麾下的侍卫。
那侍卫果然也看见了他，急忙勒了缰绳下马，冲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菲比斯皱着眉头问。
侍卫左右看看，最后靠近了菲比斯，在他耳边汇报了详情。
菲比斯的眉头邹得更紧了，他把手里的首饰盒——那是要送给百合花的绿宝石耳环——塞到了甘果瓦手里，拍了他的肩说：“你替我好好照看百合花小姐。”
说完，他甚至来不及朝百合花道个别，就跨上侍卫带过来的骏马，策马扬鞭朝王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