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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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要主演发传单,真是——”岸田步甩着手上的传单,“可恶的佳织!”

    “嘛,换个角度想,发完传单后,我们还能光明正大地偷懒。”天童醒安抚了岸田步一句,转头就又把手上的传单派出去三四张。

    今天的白鸟泽学园人声鼎沸,十分热闹。

    发宣传单招揽顾客什么的,是对昨天真的去吃了变态辣关东煮的天童醒和岸田步的惩罚。

    岸田步一想也是,不由爽朗一笑。

    天童醒和岸田步虽然没穿演出服,但仍十分引人注目。

    岸田步身高182,因为身材比例的关系,看着比实际身高还要高。今天,她抹了发胶,把一头短发梳成了大背头;脸上的妆容让她的眉眼更加深邃,同时强化了她眉宇间的英气;再加上她身上裹着一件军装风的黑色大衣,脚上一双锃亮的黑色军靴——

    岸田步笑眯眯的,拒绝了第五十个问联系方式的女生。

    天童醒紧了紧身上的白色澳毛大衣。虽然还没换演出服,但天童醒也化了妆做了头发。

    天童醒把一头长发扎成双马尾,再把马尾编成辫子盘在脑后,用发卡固定住,就做好了发型。

    岸田步的妆容简单,天童醒的妆容却是相当繁复精致。这个妆容完全突出了天童醒长相上的优点,让她看起来更柔弱、更无害。

    她踩着带防水台的鞋跟高15公分的高跟鞋,莫名让人生出一种“她会站不稳她需要帮助”的感觉。

    连岸田步都问了好几次天童醒要不要休息。

    这样站着发传单的两人,完全称得上是人潮涌动的白鸟泽学园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终于发完了!”岸田步一把抓住天童醒的手,眉梢眼角满是兴奋,“我们去那里逛?!”

    天童醒表示随意。

    岸田步给天童醒买了一杯热姜茶暖手,还十分贴心地送上一根吸管。

    天童醒礼尚往来地给岸田步买了一份章鱼烧。

    两人在学园里逛了一会。不自觉逛到了执事茶馆。

    茶馆外排队的人不少,天童觉正站在队尾,百无聊赖地举着提示牌。他穿着燕尾服,因为习惯性驼背,很是懒散痞气。

    看到天童醒,天童觉的眼神一亮:“姐姐!”

    天童觉看向岸田步,眼睛里写满了好奇。

    “这位是……岸田同学?”天童觉外头问。

    天童醒点头。

    岸田步笑眯眯地向天童觉打招呼:“阿醒的弟弟,你好。”

    天童觉“哇哦”一声:“这还是第一次别人这样喊我呢,真有趣——”

    “要排队吗?”天童觉晃了晃手上写着“队尾”的指示牌。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已经又有几名同学排在了队伍末尾。

    天童醒和岸田步对视一眼,抬脚往队尾走。

    天童觉下意识伸手去扶天童醒。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姐姐会摔跤……是错觉吗?!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就轮到天童醒和岸田步。

    “欢迎——”牛岛若利看到天童醒的时候,不自觉顿了顿才接着道,“光临。”

    岸田步注意到天童醒那瞬间亮起来的眼神,莫名有种被闪瞎眼的感觉。

    牛岛若利绅士地拉开椅子,扶着天童醒坐下。

    “想吃点什么?”牛岛若利一边问天童醒,一边拿出纸笔。

    岸田步:“……”被完全无视了!?

    岸田步默默坐到天童醒旁边的座位,托腮看着牛岛若利与天童醒的互动。

    “阿步想吃什么?”天童醒问岸田步。

    牛岛若利这才看了岸田步一眼。

    岸田步眨眨眼:“咦,原来阿醒还记得我呀。”

    天童醒的脸一红。

    “岸田同学?”牛岛若利语气淡淡,“请问需要什么?”

    岸田步:“……”总觉得被警告了。

    岸田步耸耸肩,道:“好吧,请给我一份抹茶蛋糕,一份巧克力蛋糕卷,谢谢。”

    牛岛若利记下,又看向天童醒。

    “我想要一份巧克力蛋糕卷,一份黑森林。”天童醒仰头看着牛岛若利,眼神亮晶晶的。

    牛岛若利同样记下,这才报出了一个价格。

    岸田步:“……”

    如此光明正大地只要她一个人付账,单身狗感觉受到了伤害。

    天童醒拉了拉牛岛若利的衣摆。牛岛若利脸上露出几分无奈,这才重新报出一个价格。

    岸田步:“……”

    总觉得伤害更大了喂!

    因为上了妆,天童醒和岸田步吃甜点的时候都特别斯文。

    天童醒一边吃一边看着牛岛若利给别的客人下单、上菜。哪怕全程面无表情,他依然受到(女性)客人的青睐。

    岸田步用手肘撞了撞天童醒:“怎么,吃醋了?”

    天童醒:“我不是,我没有。”

    岸田步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天童醒的脸有点红,低头继续小口吃甜点。

    甜点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牛岛若利又送上两杯热茶。茶盘里还有吸管和折成三角形的餐巾纸。

    岸田步吐槽道:“我竟然觉得有点受宠若惊。”

    天童醒有点想笑。

    牛岛若利没管岸田步,只问天童醒:“还想吃点什么?”

    天童醒道:“暂时没有特别想吃的。”

    岸田步摸摸下巴,觉得自己有点想搞事。

    都由理佳织打来的电话啪飞了岸田步刚刚生成的搞事之魂。

    “给我回来!立刻!马上!”都由理佳织的声音里杀气满满。

    岸田步:“……是!”

    “我先回去了。”天童醒恋恋不舍地跟牛岛若利与天童觉告别,“工作请加油。”

    牛岛若利:“嗯。”

    天童觉挥了挥告示牌:“晚上我们会去看舞台剧的,回见啦~”

    天童醒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淡淡的笑容。

    天童觉:Σ(っ°Д°;)っ

    天童觉:(/≧▽≦/)

    牛岛若利唇边似也有淡淡的笑意。

    “孩子妈妈,我好紧张!”天童爸爸捂着心脏深呼吸。

    天童妈妈:“……上台演出的是阿醒,孩子爸爸为什么会紧张?”

    天童爸爸噎了一下。

    天童妈妈拍了拍天童爸爸的手:“别紧张啦。孩子爸爸你可是肩负着录像的重任。”

    天童爸爸的眼睛一亮,用力点点头。

    天童爸爸和天童妈妈坐的是前排特意留给内部成员亲属好友的位置。在夫妻二人低声聊天的时候,有人坐到了天童妈妈身边。

    天童妈妈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来人。

    是一位神情淡漠,极有气势的夫人。

    天童妈妈却是愣了愣,总觉得这位夫人很是面熟。

    那名夫人也看向天童妈妈,而后主动开口:“您们好。您们是天童醒的父母。”

    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天童爸爸和天童妈妈都愣了愣。

    “您好,请问您是……?”

    那位夫人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初次见面,我是若利的妈妈。”

    随着时间的推移,礼堂里的观众渐渐增多。在演出开始前五分钟,礼堂里已经坐满了人。

    演出时间到了。

    礼堂的灯光一盏一盏地暗了下去。最后只有舞台上的一盏灯还亮着,在暗红色幕布上投下了柔和的光晕。

    观众们被这个灯光效果小小地震撼了下。

    漆黑的礼堂里响起一道柔和爽利的女声:“各位能拨冗前来观看本班的舞台剧《提线木偶》,真的非常感谢。”

    “接下来,请大家慢慢欣赏。”

    只要是相熟的人,都能听出来这是都由理佳织的声音。

    灯光稍暗,暗红色的幕布分左右缓缓拉开。

    阳光和暖的午后,带有浓重的中世纪英式风格,装潢华贵的房间内,身着中世纪英式裙装的红发女子正在躺椅上小憩。黑色的羽毛扇子挡住了她的脸,她似乎正睡得很沉。

    虽然看不清她的容貌,但那拿着羽毛扇子的手却是美得仿佛上帝精心雕琢的作品。

    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声呼唤由远及近。

    “梅莉尔!梅莉尔!我的梅莉尔,你是在房间里吗?”

    女子似是被呼唤声惊醒。她手腕一转,合上了羽毛扇子。

    观众们看清了这名女演员的模样。

    台下顿时生出一阵小小的骚动。

    台上,女子似乎还有些困倦,用羽毛扇子掩唇,打了个小小的无声的呵欠。动作说不出的优雅自然。

    “我亲爱的梅莉尔,原来你在这里。”身穿中世纪骑装,腰佩宝剑的俊美“男子”上场。“他”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呼吸急促,衣服也有些凌乱。一见女子,“他”就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亲爱的查尔斯,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失态?”女子从躺椅上坐起,微微弯腰,想重新穿上放在躺椅旁的高跟鞋。

    “男子”立刻上前,单膝跪地,用带着白色手套的手帮女子穿上鞋。

    “亲爱的,请你听我说。我想,我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转折……”

    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男子”急促地说着。

    虽然语气急促,但吐字却是十分清晰有力。

    台下一片嗡嗡地议论声。

    ……

    身着华丽厚重的晚礼服的红发女子双手微微提着裙摆,一步步慢慢走向那象征着至高权力的王座。

    她的身姿优雅,端庄稳重的步伐是那样悠闲缓慢,仿佛她刚刚是郊游归来,而非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权力更迭。高跟鞋踩在红地毯上,寂然无声。只有晚礼服曳地的裙摆滑过地毯时发出的轻微的窸窣声。

    在她身后,在她脚下,是数不清的死去的人的尸骨和鲜血。她却走得很稳很坚定,甚至头也不回。

    她在王座前站定,微微弯腰温柔地摩挲着座椅扶手上精美的花纹。

    在她身后,又有无数人单膝跪地,无声地表示对她的臣服。

    女子轻轻叹了口气。

    “我想,我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转折——”

    舞台上的灯光渐暗,幕布缓缓合拢。

    礼堂的灯光又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

    数秒的静默后,是如潮水一般的掌声。

    天童醒刚走出礼堂,就看见在礼堂外等着的家人们。其余同学也不例外,纷纷朝各自的家人挥手。

    和同学们打了声招呼,天童醒快步走向家人们。

    “宝贝,你演得太棒啦!”天童妈妈给了天童醒一个大大的拥抱,“爸爸已经把整部剧都录下来了哦!”

    天童爸爸在一旁十分用力的鼓掌。

    一旁的天童觉笑嘻嘻的:“没错,姐姐的黑历史被全程记录。”

    天童爸爸毫不犹豫地给了天童觉一记手刀。

    “谢谢。”天童醒的眼神明亮,黑黝黝的猫眼染上了温柔的笑意。

    天童醒与家人聊了几句,就见牛岛妈妈和牛岛若利从稍远处走了过来。

    母子俩似乎刚聊完了什么,神情中带着几分如出一辙的严肃。

    天童醒连忙向牛岛妈妈鞠躬行礼问好。

    “好久不见,阿醒。”牛岛妈妈微微颔首,语气温柔,“演出很精彩。”

    “谢谢您。”天童醒有些羞涩地道谢。

    牛岛若利看着天童醒,眼神温柔。

    又聊了几句,天童爸爸就道:“咳,让孩子们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他们还有得忙。”

    学园祭一共三天,这才过了第一天,的确还有得忙。

    “对对对,快回去休息吧,明天也请加油。”天童妈妈微笑道。

    牛岛妈妈也道:“请继续努力。”

    “是,会继续努力的!”×3

    “妈妈和阿姨很合得来啊……”看着妈妈和牛岛妈妈有说有笑地离开,天童醒忍不住感慨。

    天童觉摊手:“我和若利君到礼堂的时候,妈妈和牛岛阿姨已经聊得很开心了。当时爸爸看着妈妈的眼神特别哀怨哟。”

    天童醒没忍住,轻笑了一声:“挺好的。”

    “好啦好啦,姐姐快回宿舍休息吧。”天童觉手一挥,又问牛岛若利,“若利君要送姐姐回宿舍吗?”

    牛岛若利点了点头。

    今晚的牛岛若利比平常更沉默,只专注地看着天童醒。

    “那,约会愉快~”天童觉双手比了两个“V”,哼着歌儿迅速跑开。

    跑了两步,天童觉还转头喊了一句:“其实我也想送姐姐回宿舍,但若利君一定会生气吃醋的!”

    “我才不要面对生气的若利君!”

    天童醒:“……”

    阿觉真的越来越熊了!

    牛岛若利已经走到天童醒面前,轻轻捧住了她的脸。

    天童醒顺着力道乖乖抬头看向牛岛若利,有些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牛岛若利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某种蛊惑人的温柔。

    “阿醒,我想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