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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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不是阴暗潮湿的无人窄巷，不是阴森破败的幽灵别墅，也不是阴气森森的废弃医院——真正的恐怖藏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
博望中学，就像一本厚重发黄的老书，它承载了百年时光在纸页里书写描绘。也许有落魄，也许有新生，也许有荣耀，但是否有哪一页，就涂抹着鲜血呢。
校门口栽植的榕树在昏黄路灯映衬下静默挺立，枝条轻摆摇曳，宛如诡魅。
正值四月初，春暖花开的季节，大家衣服穿的还算厚实，但刚走到博望中学门口，就有股寒意袭来，顿觉诡异。
“是不是错觉啊，我怎么觉得好冷。”陆静怡禁不住打起冷战，紧紧领口，余光却向肖建辉瞥去，正看见他快速把头转向另一边，假装观察环境。
呵，男人。
李剑停好车，扛着摄像机走到罗颜身边，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执行第二次血字也是罗颜带队。
罗颜面对诡灵表现出来的冷静与智慧已经完全让他折服，因此心中毫无迟疑，只有百分之百的信任。
“记者证都准备好了吗？”
罗颜看向恢弘气派的校门，“博望中学”四个烫金大字龙飞凤舞，据说还是某个国学大师亲手书写。
“准备好了。”众人纷纷应和。
手表指针指向8点20分，距离血字开始还有40分钟，罗颜率先向亮着灯的保安室走去。
保安室里的小保安早就注意到这群来历不明的人了，便也甩着橡胶棍推门出来。
“你们……额，您找谁？”
“您好，我们是电视台的记者，我们领导应该跟贵校方沟通过了，我叫罗馨，这是记者证。”说完罗颜将胸前挂着的工作牌展示给保安小哥看，脸上一直挂着大方得体的职业性微笑。
正在这时，罗颜手上抓着的电话突然震动起来，不免皱起眉头。
甄馨？
“我说你们这些记者，总想搞个大新闻，采访怎么也不白天来，大晚上的采访个屁啊。”保安室里又踱出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满面凶光看着就不好对付。
“颜姐你接电话吧。”肖剑辉凑上前悄声说，“趁还没到执行时间，这交给我。”
罗颜点点头，快步走到路边按下接听键。
还没开口，甄馨咋咋呼呼的声音就传来：“颜，颜姐！真的出了十万火急的大事！方，方呈……”
“你冷静点，慢慢说。”
甄馨的声音里甚至带了一点哭腔：“方呈，还有他们一家人，下午庭审结束，去酒店的路上就，就出了车祸……”
罗颜瞳孔微扩，树影完全遮蔽她的身形，周遭寒意宛如实质。
“都，都死了，我不知道怎么办，颜姐，我好怕，是不是李沐……”
“不是，甄馨你是法律工作者，这世界不存在诡灵这种东西，一切都是巧合，只是被你凑巧碰见而已。”
“真的吗，我年纪小颜姐你别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只是经历的少，这种事我以前经常遇到的。”
罗颜抬头看向校门，正看到肖剑辉嬉皮笑脸地往外掏钱，那凶巴巴的保安大叔脸兴奋地像喝了一斤半白酒似的，蒲扇样的大手向肖剑辉肩膀头拍去，估计再过会儿两人就该称兄道弟了。
“好了。”
“你早点休息，今天经历的事够多了，明天还得上班呢，乖。”
又安抚几句，甄馨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罗颜整理整理表情，方呈的死至少纠正了心中的某些猜想。
她一向习惯考虑最坏的情况，假如出现李沐璇的诡灵，那么她到底是受制于公寓规则之下，还是一个自由意志的复仇怨灵呢。
如果是后者，恐怕这第三次血字，不会是预想中那样简单。
她最讨厌意外。
罗颜并不想太早进入执行地，按照墨浪搜集的情报，博望中学统一21点下晚自习，22点熄灯，有宿管提前查寝，严禁学生私自离校。
这一个小时，很可能是公寓提供生路线索的相对安全时间。
足够多的生路提示被发现或应当被发现前，鬼魂不会杀人，在低等级血字中，这属于没有被总结出来的公寓隐藏规则，其关键在于如何高效获取提示的同时，规避触发死路。
有钱能使鬼推磨，两位保安已经被李剑辉金钱攻势打败，又有记者证作保，当然知无不言。
可惜收获的线索少得可怜，博望中学确实发生过非自然死亡事件，而且就在近期。
差不多一个星期前，有救护车和警车呼啸而来，驶进校园，当时他们还当热闹看。后来就有流言传出，好像是有个男学生跳楼了，不知身份，也不知起因，消息被校领导层封锁的很死。
他们作为保安也并不好奇，死个人罢了，哪个学校没有心灵脆弱的学生，更何况是博望中学这种将升学率当做头等大事的重点高中。
罗颜考虑过保安隐瞒真相的可能，但看看时间，只剩十几分钟，再挖也挖不出什么，至少有了一个思考方向。
“一个星期前，那今天不就是头七吗？”胡建中小声道。
在这种不吉利的日子来到这所学校，血字中还提及找到诡灵可以提前离开，如果找不到……三小时，或者一个小时后，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公寓一定不会安排原地不动就能达成的生路。
可诡灵这种东西，不退避三舍就算了，还得主动去找，公寓的险恶用心简直让人绝望。
众人离开保安室，临走时保安大叔亲热地搂着肖剑辉，就差留他喝两盅了。
“呸，把我的钱全骗走了，真是个势力鬼。”肖剑辉前一秒还笑脸相对，下一秒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那是你太嫩了，三两句就被忽悠瘸了，结果呢，他知道的不一定有我们多呢。”陆静怡轻蔑道，“不过真的好冷啊，那俩保安就穿一件怎么不抖。”
“走吧，时间快到了。”
罗颜率先踏进学校，她现在迫切想确定一件事，但如果现在问出来，很可能会导致人心涣散。
这如影随形的寒意，她今天确实是亲眼目睹了李沐璇的死亡，她的诡灵也大概率尾随而来。
那其他人呢，会不会所有人，都被一只诡灵盯上了呢……
鼻尖弥漫着一股沁人花香，博望中学入口就是一轮无比巨大的花坛，周边有小道连接贯通，孩子们来去都可从花丛经过。
花丛后是教学楼，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这时耳边传来悠扬空灵的乐声，21点整，血字正式执行！
伴随乐声，孩子们也得以暂时放松，离开教室，一窝蜂地奔向小卖部、浴室、宿舍，还有个别学生被李剑扛着的摄像机吸引，指指点点停驻打量。
如此热闹喧哗的场面，真不知道诡灵会以什么方式出现。
“三小时说短不短，说长不长，我不认为会有重要线索埋藏在过于隐蔽的地方，你们可以自由搜索，但切记，如非必要，一定不能单独行动。”罗颜把地形图分给众人，并小心叮嘱，她并不在意这些人的死活，但有些诡灵会因杀戮解开公寓限制，能力得到进一步提升，她不想陷入被动。
“我们四十分钟后在这里集合，李剑，你跟我一起去宿舍楼吧。”
要说学校里除了领导层，消息最灵通的应该就是保安大叔和宿管大妈了。
“好。”
陆静怡目送两人离开，渐行渐远，突然一个激灵，心脏差些停止跳动。
她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却不敢再看。
“怎么了？”肖劲辉敏锐发现她的不对劲，关心道。
“我好像，看到颜姐头发里……”
“有一张脸。”
恐怖不是阴暗潮湿的无人窄巷，不是阴森破败的幽灵别墅，也不是阴气森森的废弃医院——真正的恐怖藏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
博望中学，就像一本厚重发黄的老书，它承载了百年时光在纸页里书写描绘。也许有落魄，也许有新生，也许有荣耀，但是否有哪一页，就涂抹着鲜血呢。
校门口栽植的榕树在昏黄路灯映衬下静默挺立，枝条轻摆摇曳，宛如诡魅。
正值四月初，春暖花开的季节，大家衣服穿的还算厚实，但刚走到博望中学门口，就有股寒意袭来，顿觉诡异。
“是不是错觉啊，我怎么觉得好冷。”陆静怡禁不住打起冷战，紧紧领口，余光却向肖建辉瞥去，正看见他快速把头转向另一边，假装观察环境。
呵，男人。
李剑停好车，扛着摄像机走到罗颜身边，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执行第二次血字也是罗颜带队。
罗颜面对诡灵表现出来的冷静与智慧已经完全让他折服，因此心中毫无迟疑，只有百分之百的信任。
“记者证都准备好了吗？”
罗颜看向恢弘气派的校门，“博望中学”四个烫金大字龙飞凤舞，据说还是某个国学大师亲手书写。
“准备好了。”众人纷纷应和。
手表指针指向8点20分，距离血字开始还有40分钟，罗颜率先向亮着灯的保安室走去。
保安室里的小保安早就注意到这群来历不明的人了，便也甩着橡胶棍推门出来。
“你们……额，您找谁？”
“您好，我们是电视台的记者，我们领导应该跟贵校方沟通过了，我叫罗馨，这是记者证。”说完罗颜将胸前挂着的工作牌展示给保安小哥看，脸上一直挂着大方得体的职业性微笑。
正在这时，罗颜手上抓着的电话突然震动起来，不免皱起眉头。
甄馨？
“我说你们这些记者，总想搞个大新闻，采访怎么也不白天来，大晚上的采访个屁啊。”保安室里又踱出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满面凶光看着就不好对付。
“颜姐你接电话吧。”肖剑辉凑上前悄声说，“趁还没到执行时间，这交给我。”
罗颜点点头，快步走到路边按下接听键。
还没开口，甄馨咋咋呼呼的声音就传来：“颜，颜姐！真的出了十万火急的大事！方，方呈……”
“你冷静点，慢慢说。”
甄馨的声音里甚至带了一点哭腔：“方呈，还有他们一家人，下午庭审结束，去酒店的路上就，就出了车祸……”
罗颜瞳孔微扩，树影完全遮蔽她的身形，周遭寒意宛如实质。
“都，都死了，我不知道怎么办，颜姐，我好怕，是不是李沐……”
“不是，甄馨你是法律工作者，这世界不存在诡灵这种东西，一切都是巧合，只是被你凑巧碰见而已。”
“真的吗，我年纪小颜姐你别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只是经历的少，这种事我以前经常遇到的。”
罗颜抬头看向校门，正看到肖剑辉嬉皮笑脸地往外掏钱，那凶巴巴的保安大叔脸兴奋地像喝了一斤半白酒似的，蒲扇样的大手向肖剑辉肩膀头拍去，估计再过会儿两人就该称兄道弟了。
“好了。”
“你早点休息，今天经历的事够多了，明天还得上班呢，乖。”
又安抚几句，甄馨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罗颜整理整理表情，方呈的死至少纠正了心中的某些猜想。
她一向习惯考虑最坏的情况，假如出现李沐璇的诡灵，那么她到底是受制于公寓规则之下，还是一个自由意志的复仇怨灵呢。
如果是后者，恐怕这第三次血字，不会是预想中那样简单。
她最讨厌意外。
罗颜并不想太早进入执行地，按照墨浪搜集的情报，博望中学统一21点下晚自习，22点熄灯，有宿管提前查寝，严禁学生私自离校。
这一个小时，很可能是公寓提供生路线索的相对安全时间。
足够多的生路提示被发现或应当被发现前，鬼魂不会杀人，在低等级血字中，这属于没有被总结出来的公寓隐藏规则，其关键在于如何高效获取提示的同时，规避触发死路。
有钱能使鬼推磨，两位保安已经被李剑辉金钱攻势打败，又有记者证作保，当然知无不言。
可惜收获的线索少得可怜，博望中学确实发生过非自然死亡事件，而且就在近期。
差不多一个星期前，有救护车和警车呼啸而来，驶进校园，当时他们还当热闹看。后来就有流言传出，好像是有个男学生跳楼了，不知身份，也不知起因，消息被校领导层封锁的很死。
他们作为保安也并不好奇，死个人罢了，哪个学校没有心灵脆弱的学生，更何况是博望中学这种将升学率当做头等大事的重点高中。
罗颜考虑过保安隐瞒真相的可能，但看看时间，只剩十几分钟，再挖也挖不出什么，至少有了一个思考方向。
“一个星期前，那今天不就是头七吗？”胡建中小声道。
在这种不吉利的日子来到这所学校，血字中还提及找到诡灵可以提前离开，如果找不到……三小时，或者一个小时后，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公寓一定不会安排原地不动就能达成的生路。
可诡灵这种东西，不退避三舍就算了，还得主动去找，公寓的险恶用心简直让人绝望。
众人离开保安室，临走时保安大叔亲热地搂着肖剑辉，就差留他喝两盅了。
“呸，把我的钱全骗走了，真是个势力鬼。”肖剑辉前一秒还笑脸相对，下一秒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那是你太嫩了，三两句就被忽悠瘸了，结果呢，他知道的不一定有我们多呢。”陆静怡轻蔑道，“不过真的好冷啊，那俩保安就穿一件怎么不抖。”
“走吧，时间快到了。”
罗颜率先踏进学校，她现在迫切想确定一件事，但如果现在问出来，很可能会导致人心涣散。
这如影随形的寒意，她今天确实是亲眼目睹了李沐璇的死亡，她的诡灵也大概率尾随而来。
那其他人呢，会不会所有人，都被一只诡灵盯上了呢……
鼻尖弥漫着一股沁人花香，博望中学入口就是一轮无比巨大的花坛，周边有小道连接贯通，孩子们来去都可从花丛经过。
花丛后是教学楼，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这时耳边传来悠扬空灵的乐声，21点整，血字正式执行！
伴随乐声，孩子们也得以暂时放松，离开教室，一窝蜂地奔向小卖部、浴室、宿舍，还有个别学生被李剑扛着的摄像机吸引，指指点点停驻打量。
如此热闹喧哗的场面，真不知道诡灵会以什么方式出现。
“三小时说短不短，说长不长，我不认为会有重要线索埋藏在过于隐蔽的地方，你们可以自由搜索，但切记，如非必要，一定不能单独行动。”罗颜把地形图分给众人，并小心叮嘱，她并不在意这些人的死活，但有些诡灵会因杀戮解开公寓限制，能力得到进一步提升，她不想陷入被动。
“我们四十分钟后在这里集合，李剑，你跟我一起去宿舍楼吧。”
要说学校里除了领导层，消息最灵通的应该就是保安大叔和宿管大妈了。
“好。”
陆静怡目送两人离开，渐行渐远，突然一个激灵，心脏差些停止跳动。
她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却不敢再看。
“怎么了？”肖劲辉敏锐发现她的不对劲，关心道。
“我好像，看到颜姐头发里……”
“有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