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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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黄土高原已经飘起了雪花,而身南国张家栋还穿着春秋季军装。他早已回到部队,却因为各种原因没有给家里写信,现已经是12月中旬,营区上空紧急集合号音还没有完全消散,他们刚刚接到命令:“48小时后,全师摩托化向战区开进,行军路线保密。”陈兵边境,战争就要打响。

    “明天各排按一级战备弹药基数,领取弹药。”

    “任何非必要个人用品,全部打进战备小包,交连部留守处处理。”

    “明天连里猪全部杀掉,一只不留。”

    没有豪言壮语战前动员,连长顾成海只下达了这几句精而简命令,就全员解散了。侦察连三巨头,连长顾成海、指导员周光辉、副连长张家栋开了个碰头会。顾成海负责检查武器弹药、地图情报,作为侦查连,他们将是第一批踏上战场部队,这样战前检查尤为重要。指导员周光辉负责后勤安排,他忙着抽调人手成立留守处,带着炊事班杀猪宰鸡,领着战士分配野战干粮。副连长张家栋负责查漏补缺,鼓舞士气。

    这是张家栋待了8年连队,他这里从普通士兵成长为副连长,连队里每一个人他都熟悉,不少战士当初都是他接兵接来,他从一个班走到另一个班,指点大家打战备小包。所有人都互相交换照片、交换家里通讯地址,熄灯号响了也没有停歇,这是唯一一次例外,张家栋没有制止大家。

    他默默地走到连部办公室,打开电灯,从抽屉里取出纸笔,对着一张盖了红章纸发起了呆。

    顾成海路过,看见办公室灯还亮着,就走了进来,“大晚上,一个人这发什么呆呐?”说着就抽过张家栋手里纸,只扫了一眼“怎么,这东西你还没寄回去。”

    大家都知道张家栋是收到一封母亲病危家书后赶回家,因此一回来大家纷纷关心问他:家里老娘怎么样了。一开始他含糊其词,后来经不住大家反复关心,只能把他娘以生病为借口骗他回家结婚事给说了。这可不得了,来“关心”他人多了,后连他们团政委都知道了。大龄军官婚姻问题一直就是部队领导心病,这好容易碰上一个自己解决了,政委很是高兴,当即就让他打结婚报告,又请地方武装部人核实了一下情况,没几天就把结婚报告给他批了,让他赶寄回家办结婚证去,要不是因为大战即,政委都想放他几天婚假,让他自己回家办结婚证去。

    “我就知道你们俩一准这,来搭把手。”指导员周光辉一手拎着半瓶酒,一手抱着几个铝饭盒,推开了门。

    张家栋收拾了桌子、拿下了饭盒,顾成海找来了三个杯子,倒好酒、摆好阵势,“咱哥三搭班子也有日子了,这又要一起上战场,冲着这缘分,咱先走一个。”周光辉说着自己先喝了口,顾成海和张家栋也跟着喝了。

    “明天会餐都安排好了?”顾成海问了一句。

    “都安排好了,咱哥三好不容易一块喝口酒,今天就别谈工作了。”周光辉拈了颗花生米,继续说“我一进门那会儿,你们俩不像谈工作,说什么呐?”

    “还不是家栋,他那结婚报告早就批了,可他就是没往家寄,这不我正想问他为什么,你就进来了。”顾成海埋怨指导员。

    “怎么了,你那媳妇是嘴歪眼斜还是缺胳膊少腿,你怎么就不愿意跟人领证呢。”指导员损着张家栋。

    “不是她问题,她·,她很好,可她才17,我,我比她大上一轮呢。”张家栋有些结巴说着。

    “嘿,你这媳妇怎么这么小啊?你怎么会娶她?把事情来龙去脉仔细说说。”周光辉虽然有时候吊儿郎当,可遇到事情还是认真严肃。

    “对啊,我瞧你这态度,事情好像有些不对,你跟指导员说说,让他帮着你想想。”顾成海作为一个军人那是一等一,可碰上这种个人私事他就抓瞎,好指导员是个心思缜密。

    张家栋正纠结中,就把田兰嫁给他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周光辉沉吟了一会儿,“这么说你那媳妇等于是花8块钱买来,那她自己对这事是个什么想法?她自己愿不愿意嫁给你?”

    张家栋想到离家前那夜,田兰躺他怀里,催他一回来就打结婚报告,还说她会家好好照顾娘,会和姐姐一起挣钱。“她应该是愿意,我走时候她还催我回来打结婚报告来着。”

    “嗨,人家都催你打结婚报告了,那就是愿意呗!这媳妇怎么娶回来不重要,愿意跟你过日子就行”连长以过来人姿态说道“想当初我和你嫂子也就见了两面,就把事情给定下来了,给彩礼也不老少,现儿子都有了。你啊,就是书读有点多,想着情啊爱啊。”

    “连长话有道理,这感情都是培养出来,你只要对她好,日子长了,感情自然就有了。”周光辉总结了一下“再说咱就要上战场了,说句不好听,你万一光荣了,她跟你领了证,她也能享受军属待遇,不枉跟了你一场。”

    张家栋觉得两人说都有道理,自己是钻到死胡同里了,这磨磨唧唧真不像个男人,当即就想给家里写信,被顾成海和周光辉拦住了。

    顾成海从口袋里掏出照片和一张纸条:“这马上就要上战场了,枪炮无眼,咱也随大流交换一下吧,万一我要是牺牲了,你们以后也帮我照顾照顾家里。”

    张家栋和周光辉也拿出了各自照片和家庭住址,“你们家信都写了吗?打不打算告诉家里上战场事。”该不该把上战场事告诉娇妻老母,张家栋有些拿不准主意。

    “没写,打仗是男人事,告诉他们,等于是让一家老小跟着提心吊胆,写了干嘛。遗书倒是写了,准备交给留守处,万一我牺牲了,也好给家里人留两句话。”顾成海喝了口酒。

    张家栋觉得连长说有道理,也打算写封遗书,至于给家里信,打仗事还是不要提了。

    周光辉觉得气氛有些凝重,“嗨,还没上战场呢,别弄得那么悲悲切切,咱谈点高兴。家栋来给我们老哥两讲讲你小媳妇,你没结过婚,不懂女人,哥哥们来教教你。”

    顾成海也点头,笑眯眯看着张家栋,于是话题由田兰展开,周光辉和顾成海也讲起了各自老婆孩子······

    第二天天刚亮,部队就整个动起来了。领弹药领弹药,收拾战备小包收拾战备小包,杀猪宰鸡声音此起彼伏。

    中午全连好好吃了一顿,还破例动了酒,颇有“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女人嘛,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不太舒服,昨天实太痛了,没有,不好意思了。

    这是今天,有点瘦,大家先塞塞牙缝。

    顶着门板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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