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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德不配位(新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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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度返回光明顶时,明教众人已列作两侧,杨逍牵着晓芙缓缓步入,二人携手立于圣火之前,神情庄严,诸人皆跪拜道:“恭迎杨教主,恭迎夫人。”

    堂下上至范遥、韦一笑,五散人和天鹰教,下至五行四门,皆真心拜服杨逍。无忌虽仁德服众,可自他要娶赵敏,便与明教生得嫌隙,一则赵敏性格强硬,众人皆怕她左右无忌抉择,二则中原受元室荼毒多年,又怎能让一元室郡主做这教主夫人。相较之下,性格温和又出生峨眉的晓芙,在明教生死之际能挺身护夫,又能与明教诸人相处融洽,这样的夫人在合适不过了。

    晓芙与杨逍并肩而立,她来着光明顶十年寒暑,如今与杨逍共立万人之上,她只觉杨逍拉住他的手微微出汗,她明白从今而后,这明教,这天下便是杨逍的千斤重担,而她能做的便是立于他的身旁,与他共担风雨,不让他遗世独立。

    杨逍承继明教教主之位传出后,一时间议论纷纷。少林寺一战,明教立威于江湖,且明教义军势力庞大,各大派皆有所顾忌。如今明教突然换了教主,虽众所皆知杨逍武功高强且博文强识,但比起仁慈温良,胸无城府的张无忌来说,这位性格乖张、不可琢磨的杨教主更让人心生畏惧。

    虽有微言,江湖诸派也纷纷送上贺礼。其中最为贵重的两样,一是武当张真人手书“惠世济民”的墨宝,杨逍将其挂在圣火之下,随时提醒自己既在其位,必承其重。

    二便是古墓派送来的寒玉椅一张,当年林朝英于北地寻得寒玉制作寒玉床,而黄衫早年依照祖师婆婆记载,也从极地寻得一块千年寒玉,如今得闻杨逍担任明教教主,便制成玉椅赠予杨逍。

    明教接连三日的大宴之后归于平静,众人退去之后,杨逍牵着晓芙的手立于光明顶总坛圣火之前,虽是深冬,熊熊的圣火燃烧之下的总坛格外温暖。

    “当年我刚入明教,阳教主和夫人便坐在此处相迎,一转眼就这么过去了。”杨逍微笑道。

    “我也从未想到我会站在这里。”晓芙看着眼前的寒玉座,她本只是一个名不见状的峨眉弟子,如今竟也成为天下第一大教的教主夫人,实在不知灭绝若还活着,是何感想。

    杨逍伸手牵住晓芙的手,执子之手,从今而后,无论风雨还是荣光,共同偕老。

    杨逍即位不久,明军、陈友谅的汉军和张士诚的军队为了争夺大都,均派大军北上,欲逐鹿中原。因着万安寺一役后,杨逍便建议无忌派军驻扎大都,无忌便下令让洪水旗教众于大都安插人马。现正好朱元璋大军北上,可以里应外合,大都本就是囊中之物。

    可朱元璋来信说道怀疑洪水旗掌旗使唐洋与陈友谅暗通款曲,似是要倒戈反水,并在信中请杨逍清理门户。

    “教主,这朱元璋诡计多端,怕是想要借你的手铲除异己。”范遥曾与唐洋在大都共事,加之唐洋曾是紫衫龙王的爱徒,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自是不信。

    “如今三军列阵,这个事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啊。”殷野王在旁劝道,诸人也是犹豫不决。

    “即是如此,明日我等便启程大都查个清楚,叛教者死,但也不可错杀任何一个兄弟。”杨逍语气深沉而坚定。

    “谨遵教令。”诸人扶胸遵命。

    次日一早,杨逍便和晓芙带着五散人和范遥前往大都,不日便到达大都,洪水旗掌旗使唐洋带着几个教众于堂外相迎,并带着众人于明教别院休息。

    “教主,如今大都战事不稳,您前来可是为了中原战事。”唐洋于明教多年,一向谨小慎微,对杨逍突然前来亦有防范。

    “唐旗使带着洪水旗驻守大都多年,如今大都是必争之地,我便带着五散人来助你等一臂之力。”杨逍淡淡说道,眼里没有任何表情。

    “唐兄弟莫多心,教主这是关心洪水旗的兄弟。”范遥在旁补充道。

    “那我代表洪水旗多谢教主、范右使以及五散人。”唐洋恭顺抱拳谢道,五散人也都各自回礼。

    “唐旗使,还有一件事。”杨逍走上前似笑非笑道:“三日后,我夫人要前往万安寺高塔拜祭灭绝师太,还请帮忙准备。”

    唐洋微微一怔,眼中闪过半分杀意,又恢复往常恭顺,道:“谨遵教旨。”

    三日之后,杨逍陪着晓芙来到万安寺,彼时的万安寺早就已是断壁残垣,冬日残雪之下,更显得落寞。晓芙一身白衣,手持冥镪纸花,走到高塔之前,那夜灭绝师太于火光中愤然堕塔,此情此景仿佛间历历在目。

    “师父。”晓芙俯身,将冥镪纸花一一摆在塔前,不远处的杨逍一身灰布衣衫,覆手立于她的身后,无论灭绝师太如何伤害于晓芙,但这傻丫头却依旧视她如至亲。

    此刻,突然地砖晃动,杨逍伸手牵住晓芙,随着一声爆炸巨响,二人跃出塔前,立于寺中高台之上。

    “杨逍。”唐洋带着洪水旗围于高台周围:“受死吧。”

    杨逍牵着晓芙翩翩而立,嘴角一丝浅笑,道:“唐旗主,好大阵仗。”

    “杨逍,任你武功再高,也躲不过这霹雳雷火弹。”唐洋说罢,一个信号箭射入空中,可过了片刻,周遭毫无反应,唐洋慌乱地左右环顾,只见范遥带着五散人押着几名洪水旗弟子进入万安寺。

    唐洋见状,立即拔刀带着周围弟子向杨逍砍来,杨逍扫腿扬起地上落雪,以内力凝雪成冰,击向来者,唐洋众人纷纷倒地。

    铁观道人上前便将长剑在他的脖间,周颠随后说道:“你这厮果然要谋反。”

    “原来你们早就知晓。”唐洋眼神凶狠道。

    “教主故意设下万安寺拜祭一事,就想知道你是否叛教。”范遥在旁有些难过道:“唐兄弟,你入教多年,怎得如此想不开呢?”

    “正是我入教多年,才知道杨逍为人,根本不配为教主。”唐洋愤愤道:“范右使,你早年离教不知,当年阳教主失踪,韩爷和我们洪水旗想拥龙王为教主,杨逍为了一己私欲,百般阻挠,最终使龙王离教。”

    “当年黛绮丝欲进密道盗取乾坤大挪移,若不是杨教主坚持不肯进密道,方得保住这武功秘籍。”冷谦在旁说道。

    “哼,他为何坚持,还不是怕龙王抢了他教主之位。”唐洋不屑道:“再说杨逍自从娶了峨眉弟子之后,便拉拢六大派,难道忘了光明顶之战,多少五行旗的弟兄死在那灭绝老尼的剑下了。”

    “唐兄弟,这与六大派共同抗元本是前任张教主的主张,怎能算到杨教主头上。”范遥在旁劝道。

    “谁人不知道张教主有名无实,明教大权还是掌握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杨左使手中。”唐洋振振有词,一时间范遥和五散人无法回应。

    杨逍缓缓走到唐洋之前:“你不服我,便是叛教的理由么?明教教众所拥护的惠世济民之心,不是我杨逍一人。”杨逍声音低沉,语调微怒:“陈友谅奸邪无耻,毫无道义,这样的人,能给百姓带来福祉么?”

    唐洋并不理睬杨逍所言,别过头去,只听得身旁铁观道人说道:“教主,叛教者死。”

    “教主,唐兄弟一时糊涂,还请看在龙王和波斯总教的份上,放他一条生路。”范遥在旁苦苦劝道。

    杨逍继续上前走向唐洋,左手揽起一丝青气,众人皆知唐洋凶多吉少,只见杨逍手起掌落,真气于唐洋面门冲下,他口吐鲜血,浑身筋脉尽断,武功已失,跪倒在地,又听杨逍说道:“送他去西域总教,洪水旗参与造反之人,皆送至锐金旗矿山为奴。”

    “多谢教主不杀之恩。”范遥扶手谢道,却又听得唐洋颤抖说道:“杨逍,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如阳教主么?妇人之仁,永远都得不到天下。”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剑光,铁观道人手起剑落,一道雪色染红地上的鲜血,杨逍若有惊讶看向张中,只听得他狠狠说道:“教主,叛教者死,不可轻恕。”

    杨逍闭上双眼,冬阳之下,微光叠障,或许这天下,始终是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