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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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从指尖飞逝，静静的岁月静静地流淌。四季轮回，302窗外的那棵树又长高了，高中的学习更紧张了。大家都自顾不暇，无人在意领座的人是否在哭，甚至不在意班里的人是否还在，大家都在为着自己的不知颜色的未来拼命努力着。青春啊，就是这样，连未来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也要奋不顾身的拼命冲刺。
张可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这个教室，这些人，这个学校，都是这样陌生。就像置身事外一样，看着他们的忙碌总觉得都是徒劳，“他们以后会怎样呢？会成功吗？”，直勾勾地盯着眼前来来回回的一切，思绪又开始飞向远方。
突然的一阵手机震动将她带回了现实，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喂，您好？”
“您好，请问您是张可女士吗？”
“我是，请问您是？”
“我这里是河川市公安局，张舸先生刚刚出了车祸，现在在急救中心，玻璃刺穿肺部，可能会危及到生命，请您立即来到河川市……喂？喂？喂？”
电话那头的张可瞳孔散光，“好的，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继续看这与自己无关的人群，突然开始笑，咧开嘴笑得很开心。冰冷的眼泪贴着面颊顺势划过，眼里的悲伤跟泪水一起落下。然后若无其事的埋头学习，跟每天的张可都一个样。
但是还没到下课的时候，那个后排的角落已经空了，没人知道张可在哪儿了，当热也没人在意。下了晚课，曹晓只像以前一样在302的教室门口带着耳机等她，直到教室全黑了也不见人出来，手机关机，“应该是没电了吧？”
“是先回去了吗？”
思索了一会儿，于是决定回家看看。路灯下一个高挑的人影微微晃动，显得有些孤独。
从楼下向上看去，一片漆黑，“她不喜欢开灯，应该在家吧。”曹晓只把耳机摘下来，挂在脖子上，上楼，开门。“张可，你睡了吗？”
灯亮了，“张可？”
“张可？”
房间里回荡着曹晓只的声音，空无一人。突然心头一紧，往后退了两步，往江边奔去。江边还是那个江边，江水撞着河堤，好像比以前更重了些；桥上的灯，映在水面上，显得周围更黑了。
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心跳开始加快了，“会在哪儿呢？”
“张舸会知道吗？”曹晓只掏出手机，拨通了张舸的电话。
“喂，您好，请问您找张先生吗？”
“你是？”
“我是公安局的民警，张先生今天遭遇了车祸，请问您知道张先生还要其他朋友吗？”
大脑一片空白。
“先生？先生？”
电话那头紧促的呼喊叫醒了他。
“我认识他妹妹，父母好像在车祸中去世了。”
“好的，先生，请您尽快通知张先生的妹妹来我们这里签字。”
“好。”
电话挂断。曹晓只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拔腿就跑了。
教学楼此时漆黑一片，楼脚下路灯依稀能看清路。楼顶上，张可坐在护栏上，抱着那颗黑黑的水晶灯，看着黑暗的远方。
“张可！你在这儿干啥呢？”
“灯灭了。”
“什么灯？”
“是我太久没有上来让它晒太阳了，是我的问题。”
“你到底怎么了？”
“我说灯灭了！”
“刚刚警察局说你哥哥……”
张可突然站了起来，手里的灯稳稳地落到了楼下，粉身碎骨。
“你先下来，站那么高不安全。”脖子上的汗一颗一颗的浸入衣衫。
“他凭什么丢下我！这么久不联系，今天就告诉我他死了！凭什么？他们都不要我了，他们想过我吗？”
“没有，你哥经常打电话问你的情况，也是你哥给我你家钥匙的，他告诉我你胃不好，他还告诉我……”
“别替他辩解了，反正他现在也说不了话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可以来看我的手机。”
“真的假的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都无所谓了。”
“你哥不也是为了你才那么努力工作的吗？”
“所有人都说是为了我，那我呢？你们考虑过我吗？我需要什么他们问过我吗？当初爸妈死的时候也怪我，你知道医院那些人怎么看我吗？现在张舸死了又怪我……”
正当张可咆哮的时候，曹晓只悄悄走到他身边，一把就把摇摇晃晃的张可从护栏上扯下来了，稳稳地落在曹晓只的身上。
“他们希望你更好的活着，你不能浪费自己生命。”
“活着？我配吗？”
头疼，头疼得像要裂开。甚至已经掩盖了胃里的翻涌。
张可捏紧拳头，一拳接着一拳的往自己的头上敲。
“你又干嘛？”
“你别管我！”
“我们先回家吧。”
“我没有家！”
突然一阵像针一样钻。头更疼了，张可再也没有力气吼了。
她晕倒了。
“诶！诶！诶！张可？”
抱着张可往楼下冲去。
“大爷！大爷！您帮忙开下门，她晕倒了！”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在？她怎么了？”大爷悠悠的从门卫室里走出来。
“我让你快点！”
“你吼什么？叫家长来领！”
“她等会儿死了算谁的？”
“诶？那可不行啊？我这点儿工资哪儿够赔的。”
小县城的这个点，连出租都已经下班了。曹晓只顾不得累，一路狂奔到医院，“医生！医生呢？”
半夜的医院空空旷旷，一声叫喊，声音来回荡着。
“这是医院，喊什么喊？”一个护士冰冷的声音传来。
“她晕倒了，快叫医生！”
医生问询赶来，“她怎么了？”
“应该是应激反应，上次也是这样。”
“上次也发作过？”
“是，也是在这家医院，应该还有档案……”
病房里，张可躺在床上，额头的汗一颗一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发白。
“她这次怎么这样，上次没这么严重啊？”
“应激反应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我们只能做一些物理治疗，主要还得靠她自己。”
曹晓只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守着她，期待她早点醒来。
兜里的电话不知道不知道响了多久了，“喂？妈，我在医院。”
“你生病了？”
“不是，是张可，她又晕倒了。”
“你没事就好。”
“妈，你明天上班的时候帮我带点东西来……”
“好，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
“你早点休息吧。”
曹晓只看着床上的张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时间从指尖飞逝，静静的岁月静静地流淌。四季轮回，302窗外的那棵树又长高了，高中的学习更紧张了。大家都自顾不暇，无人在意领座的人是否在哭，甚至不在意班里的人是否还在，大家都在为着自己的不知颜色的未来拼命努力着。青春啊，就是这样，连未来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也要奋不顾身的拼命冲刺。
张可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这个教室，这些人，这个学校，都是这样陌生。就像置身事外一样，看着他们的忙碌总觉得都是徒劳，“他们以后会怎样呢？会成功吗？”，直勾勾地盯着眼前来来回回的一切，思绪又开始飞向远方。
突然的一阵手机震动将她带回了现实，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喂，您好？”
“您好，请问您是张可女士吗？”
“我是，请问您是？”
“我这里是河川市公安局，张舸先生刚刚出了车祸，现在在急救中心，玻璃刺穿肺部，可能会危及到生命，请您立即来到河川市……喂？喂？喂？”
电话那头的张可瞳孔散光，“好的，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继续看这与自己无关的人群，突然开始笑，咧开嘴笑得很开心。冰冷的眼泪贴着面颊顺势划过，眼里的悲伤跟泪水一起落下。然后若无其事的埋头学习，跟每天的张可都一个样。
但是还没到下课的时候，那个后排的角落已经空了，没人知道张可在哪儿了，当热也没人在意。下了晚课，曹晓只像以前一样在302的教室门口带着耳机等她，直到教室全黑了也不见人出来，手机关机，“应该是没电了吧？”
“是先回去了吗？”
思索了一会儿，于是决定回家看看。路灯下一个高挑的人影微微晃动，显得有些孤独。
从楼下向上看去，一片漆黑，“她不喜欢开灯，应该在家吧。”曹晓只把耳机摘下来，挂在脖子上，上楼，开门。“张可，你睡了吗？”
灯亮了，“张可？”
“张可？”
房间里回荡着曹晓只的声音，空无一人。突然心头一紧，往后退了两步，往江边奔去。江边还是那个江边，江水撞着河堤，好像比以前更重了些；桥上的灯，映在水面上，显得周围更黑了。
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心跳开始加快了，“会在哪儿呢？”
“张舸会知道吗？”曹晓只掏出手机，拨通了张舸的电话。
“喂，您好，请问您找张先生吗？”
“你是？”
“我是公安局的民警，张先生今天遭遇了车祸，请问您知道张先生还要其他朋友吗？”
大脑一片空白。
“先生？先生？”
电话那头紧促的呼喊叫醒了他。
“我认识他妹妹，父母好像在车祸中去世了。”
“好的，先生，请您尽快通知张先生的妹妹来我们这里签字。”
“好。”
电话挂断。曹晓只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拔腿就跑了。
教学楼此时漆黑一片，楼脚下路灯依稀能看清路。楼顶上，张可坐在护栏上，抱着那颗黑黑的水晶灯，看着黑暗的远方。
“张可！你在这儿干啥呢？”
“灯灭了。”
“什么灯？”
“是我太久没有上来让它晒太阳了，是我的问题。”
“你到底怎么了？”
“我说灯灭了！”
“刚刚警察局说你哥哥……”
张可突然站了起来，手里的灯稳稳地落到了楼下，粉身碎骨。
“你先下来，站那么高不安全。”脖子上的汗一颗一颗的浸入衣衫。
“他凭什么丢下我！这么久不联系，今天就告诉我他死了！凭什么？他们都不要我了，他们想过我吗？”
“没有，你哥经常打电话问你的情况，也是你哥给我你家钥匙的，他告诉我你胃不好，他还告诉我……”
“别替他辩解了，反正他现在也说不了话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可以来看我的手机。”
“真的假的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都无所谓了。”
“你哥不也是为了你才那么努力工作的吗？”
“所有人都说是为了我，那我呢？你们考虑过我吗？我需要什么他们问过我吗？当初爸妈死的时候也怪我，你知道医院那些人怎么看我吗？现在张舸死了又怪我……”
正当张可咆哮的时候，曹晓只悄悄走到他身边，一把就把摇摇晃晃的张可从护栏上扯下来了，稳稳地落在曹晓只的身上。
“他们希望你更好的活着，你不能浪费自己生命。”
“活着？我配吗？”
头疼，头疼得像要裂开。甚至已经掩盖了胃里的翻涌。
张可捏紧拳头，一拳接着一拳的往自己的头上敲。
“你又干嘛？”
“你别管我！”
“我们先回家吧。”
“我没有家！”
突然一阵像针一样钻。头更疼了，张可再也没有力气吼了。
她晕倒了。
“诶！诶！诶！张可？”
抱着张可往楼下冲去。
“大爷！大爷！您帮忙开下门，她晕倒了！”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在？她怎么了？”大爷悠悠的从门卫室里走出来。
“我让你快点！”
“你吼什么？叫家长来领！”
“她等会儿死了算谁的？”
“诶？那可不行啊？我这点儿工资哪儿够赔的。”
小县城的这个点，连出租都已经下班了。曹晓只顾不得累，一路狂奔到医院，“医生！医生呢？”
半夜的医院空空旷旷，一声叫喊，声音来回荡着。
“这是医院，喊什么喊？”一个护士冰冷的声音传来。
“她晕倒了，快叫医生！”
医生问询赶来，“她怎么了？”
“应该是应激反应，上次也是这样。”
“上次也发作过？”
“是，也是在这家医院，应该还有档案……”
病房里，张可躺在床上，额头的汗一颗一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发白。
“她这次怎么这样，上次没这么严重啊？”
“应激反应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我们只能做一些物理治疗，主要还得靠她自己。”
曹晓只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守着她，期待她早点醒来。
兜里的电话不知道不知道响了多久了，“喂？妈，我在医院。”
“你生病了？”
“不是，是张可，她又晕倒了。”
“你没事就好。”
“妈，你明天上班的时候帮我带点东西来……”
“好，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
“你早点休息吧。”
曹晓只看着床上的张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