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十一 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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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桐十爱轻轻坐在柜台后的椅子上，看着围拢起来的人们。
这里是人间之里的新店铺，梦境店的店内。
本来就不怎么宽敞的店铺此时已经被各色人群挤满了，好似一个密封的沙丁鱼罐头，嘈杂而拥挤。
雨桐十爱就这么坐在椅子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如同少女一般柔顺的发丝轻轻贴在他的耳际，随着某些人大声呼喊喷出的微风轻微地摇晃着。
他撩了撩头发，脸上没有一丝厌恶，只有愉悦。
虽然知道肯定会有人来试探，但是无论是规模还是出手的时机都出乎他的意料。
这是自宴会后的第三天，也就是下一次宴会的当天，梦境店第一天开业。当十爱将招牌挂好，大门打开，这群人便火急火燎地挤进了店里。
“这店是谁让你开的？”
“你和红魔馆是什么关系？”
“你是外来人，但是为什么要和妖怪走到一起？”
“告诉我你收了那些妖怪什么好处！？”
“你其实是借贩卖梦境来偷窃灵魂吧！”
“谁让你来人间之里监视我们的！”
……
雨桐十爱依然保持着愉悦的笑容，好似对夹杂在言语其中的意义不予理解一般。
看来人间之里的情况最近有些变化，否则不可能会出现这样可笑的试探。
换句话说，发生过什么事扰乱了人间之里掌权者的方寸。
这群人说的越多，自己对人间之里的了解就越多。
他对着面前唾液四溅的场景完全没有反感，只是如此悠闲地看着这场闹剧。
毕竟是连尸体都吃过，自然对这些生物的分泌物完全没有无法忍受的情绪。
他拢着袖，靠在椅子靠背上。
“各位……”
而当他开口，所有人都停止了吵闹。
他们本身就只是为了得到这名少年的态度而来，无论少年说了什么，他们背后的人都能够由此得到情报来思考该如何对待这名少年。
除了少年沉默。
所以这场喧闹更多的是在逼迫少年开口而已。
他们只需要少年开口，这样就够了。
雨桐十爱就这么靠在椅背上，歪着头惬意地看着面前熙熙攘攘的人们。
自从吐出了那两个字让所有人安静下来后，他便如此一言不发。
他笑意如狼。
他们需要的是少年开口，但少年仅仅开启了话头便沉默下来，这便是挑衅。
是在嘲弄着这种手段的简陋，在嗤笑着他们背后的人的乱来。
“……”
“……”
不知是谁第一个退却，然后陆陆续续，所有人都轻慢地转身，然后离开了这不大的铺子。
这次交锋，确定了雨桐十爱是不带有对人类的好感度而来的。
也就是说，他并非站在亲近人类的那一侧，而是如同博丽巫女一般，和妖怪混到一起的人类。
这样也够了。
门庭若市，门可罗雀，也就十来分钟的事情。
十爱从椅背上离开，坐正了看向了站在门口的男子。
“那么，你应该是客人了吧？”
唯一留下来的人。
“……”
那男子大概四十出头，一身简单朴素的打扮，身形轻微有些发福，但依然能看出年轻时的魁梧，金黄色的头发有些因为年纪而黯淡，却因此多了几分岁月的风霜味道。
他轻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让您失望了，我并不是为了您的生意而来。”
他说着，缓缓步入店内。
店内的设施很简洁，除了柜台和两张椅子，就是没有粉饰的碎石墙壁和被厚重窗帘所遮掩住的窗子，其余的仅仅是空旷。
听到对方使用敬语，十爱也把态度放得认真了些。
他轻轻示意男子坐下。
“那么，请问先生你的来意是什么。”
那位中年男子坐下，看向少年。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雨桐先生，我是人间之里道具店雾雨家的现任家主，雾雨【哔——】。”
咦？
魔理沙的亲戚么？
“那么，雾雨先生，你为何而来？”
雨桐十爱眼中银光泛起。
从柜台之下飞起了水壶与茶杯，为两人倒上了热水。
氤氲的热气升起，伴随着水在杯壁激荡的哗啦声，两人也放松下来。
“雨桐店长，见过小女了吧？”
雾雨先生露出礼貌的笑容道。
“小女就是昨日与您一起前来的雾雨魔理沙。”
“唔哦哦。”
雨桐十爱点了点头。
他仔细地看了看眼前的男子，脸庞的确和魔理沙有几分相似。
但是气质却截然不同。
与如同骄阳般精力充沛阳光灿烂的女儿不同，雾雨先生更适合【雾雨】这个姓，举止虽然不算优雅，却很得体，性情似乎也很温顺。
“我的确与你的女儿认识。”
“那能拜托雨桐店长一件事吗？”
雾雨先生笑着，露出一丝尴尬。
“恩，请先讲一下是什么事？”
雨桐十爱看着面前的男子，有些好奇是什么事情让他还未出口就有些尴尬。
“那个……请转告小女，今年的雾雨家家祭，我不求她参加，但是希望她能够露一次面。”
雾雨先生顿了顿，还是将话说出了口。
“……恩，好的，如果只是转告，那么我会做到的。”
雨桐十爱点了点头。
“那就拜托您了，雨桐店长。”
好似松了口气一般，雾雨先生笑的轻松了许多。
“其实我有些好奇，雾雨先生。”
十爱投出了疑惑的目光。
“恕我冒昧，这样的内事，似乎不适合让我一个外人转告。”
“……啊，这么说来，雨桐店长还不知道吧？”
雾雨先生苦笑起来，眼角的鱼尾纹无奈地皱在一起。
“魔理沙她啊，从几年前就再也不回家了呢……”
“雾雨家，对她选择的道路不满意？”
十爱感到有些好笑，又是这样狗血的剧情。
“的确如此。但是魔理沙离开家的时候实在是太小了……那时候，她才五岁啊……”
雾雨先生抿了抿嘴唇，叹了口气。
“哪怕有霖之助照应着，我也没办法不担心……可是作为雾雨的家主，我不能主动去看她，也没有帮助她的权力。作为父亲的，竟然连看女儿的权力都没有，唉……”
“是吗？”
十爱并不清楚情况，所以只是应付了一下，好让对话继续。
他轻轻喝了口热水，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
“但是作为父亲，你还是在惦记着你女儿？”
“哪个父亲能说不惦记啊……”
雾雨先生叹了口气。
“但是作为雾雨的家主，祖上定下的不接有关魔法道具的族规是没法通融的。既然魔理沙选择了这条道路，作为家主我必须阻拦，予以惩罚。”
十爱一挑眉毛。
“那么，作为一个父亲呢？”
“我会很骄傲。”
雾雨先生好似被开启了什么开关一般，笑意由嘴角蔓延开来，哪怕他一直在克制，也无法阻拦那份笑意半分。
“每次看到那贯穿天际的巨大光柱，我的心里都会很骄傲。这是我的女儿，比人间之里的任何一个人类女孩都要强，都要优秀。”
“作为家主我必须严厉，但作为父亲……我，为我的女儿自豪。”
十爱轻轻叹了口气。
“雾雨先生，你的确是个如同雾雨一般温柔的人呢。第一次见面就说出了这么多。”
“那是因为雨桐店长很平易近人的缘故啊。”
雾雨先生似乎毫不在意。
“平易近人？”
十爱笑着指向门口。
“那之前的被我吓跑的是怎么回事呢？说起来，雾雨先生，你也派人在里面吧？”
“那是自然。作为人间之里的一份子我自然也有试探新来的人类的权力。”
雾雨先生毫不忌讳地承认下来。
“不过，那是作为雾雨家主做的，而这时我只是雾雨【哔——】。”
“哦，这样啊。”
十爱笑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雾雨家要对我下手，那仅仅是雾雨家而不是雾雨【哔——】，好，好，我知道了哈哈哈。”
真是个有趣的家伙呢。
雾雨家的家主。
“那么，还有什么事吗？”
十爱看向雾雨的家主。
“请问一下，雨桐家的梦境店的价格是怎样？”
雾雨先生似乎有顺便照顾生意的意思。
“哦？呵呵呵呵。”
十爱轻轻笑了。
“很贵哦，旧梦需要一千枚铜钱。如果是新梦，就卖五百枚铜钱吧。”
“这么贵啊！？”
雾雨先生啧啧啧地咂着舌头，脸上的是惊讶。
“按照这样的价格，能够消费下去的只有稗田家呢。”
“稗田家？人间之里最大的家族么？”
十爱眯起眼睛。
“不，稗田家人数并不多，规模不大，但的确是人间之里最显赫的家族。”
雾雨先生摇了摇头。
“好的，我知道了。”
十爱点了点头。
“之后我会上门拜访的。”
然后，他看向了门口的又一个来客。
你好，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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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桐十爱轻轻坐在柜台后的椅子上，看着围拢起来的人们。
这里是人间之里的新店铺，梦境店的店内。
本来就不怎么宽敞的店铺此时已经被各色人群挤满了，好似一个密封的沙丁鱼罐头，嘈杂而拥挤。
雨桐十爱就这么坐在椅子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如同少女一般柔顺的发丝轻轻贴在他的耳际，随着某些人大声呼喊喷出的微风轻微地摇晃着。
他撩了撩头发，脸上没有一丝厌恶，只有愉悦。
虽然知道肯定会有人来试探，但是无论是规模还是出手的时机都出乎他的意料。
这是自宴会后的第三天，也就是下一次宴会的当天，梦境店第一天开业。当十爱将招牌挂好，大门打开，这群人便火急火燎地挤进了店里。
“这店是谁让你开的？”
“你和红魔馆是什么关系？”
“你是外来人，但是为什么要和妖怪走到一起？”
“告诉我你收了那些妖怪什么好处！？”
“你其实是借贩卖梦境来偷窃灵魂吧！”
“谁让你来人间之里监视我们的！”
……
雨桐十爱依然保持着愉悦的笑容，好似对夹杂在言语其中的意义不予理解一般。
看来人间之里的情况最近有些变化，否则不可能会出现这样可笑的试探。
换句话说，发生过什么事扰乱了人间之里掌权者的方寸。
这群人说的越多，自己对人间之里的了解就越多。
他对着面前唾液四溅的场景完全没有反感，只是如此悠闲地看着这场闹剧。
毕竟是连尸体都吃过，自然对这些生物的分泌物完全没有无法忍受的情绪。
他拢着袖，靠在椅子靠背上。
“各位……”
而当他开口，所有人都停止了吵闹。
他们本身就只是为了得到这名少年的态度而来，无论少年说了什么，他们背后的人都能够由此得到情报来思考该如何对待这名少年。
除了少年沉默。
所以这场喧闹更多的是在逼迫少年开口而已。
他们只需要少年开口，这样就够了。
雨桐十爱就这么靠在椅背上，歪着头惬意地看着面前熙熙攘攘的人们。
自从吐出了那两个字让所有人安静下来后，他便如此一言不发。
他笑意如狼。
他们需要的是少年开口，但少年仅仅开启了话头便沉默下来，这便是挑衅。
是在嘲弄着这种手段的简陋，在嗤笑着他们背后的人的乱来。
“……”
“……”
不知是谁第一个退却，然后陆陆续续，所有人都轻慢地转身，然后离开了这不大的铺子。
这次交锋，确定了雨桐十爱是不带有对人类的好感度而来的。
也就是说，他并非站在亲近人类的那一侧，而是如同博丽巫女一般，和妖怪混到一起的人类。
这样也够了。
门庭若市，门可罗雀，也就十来分钟的事情。
十爱从椅背上离开，坐正了看向了站在门口的男子。
“那么，你应该是客人了吧？”
唯一留下来的人。
“……”
那男子大概四十出头，一身简单朴素的打扮，身形轻微有些发福，但依然能看出年轻时的魁梧，金黄色的头发有些因为年纪而黯淡，却因此多了几分岁月的风霜味道。
他轻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让您失望了，我并不是为了您的生意而来。”
他说着，缓缓步入店内。
店内的设施很简洁，除了柜台和两张椅子，就是没有粉饰的碎石墙壁和被厚重窗帘所遮掩住的窗子，其余的仅仅是空旷。
听到对方使用敬语，十爱也把态度放得认真了些。
他轻轻示意男子坐下。
“那么，请问先生你的来意是什么。”
那位中年男子坐下，看向少年。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雨桐先生，我是人间之里道具店雾雨家的现任家主，雾雨【哔——】。”
咦？
魔理沙的亲戚么？
“那么，雾雨先生，你为何而来？”
雨桐十爱眼中银光泛起。
从柜台之下飞起了水壶与茶杯，为两人倒上了热水。
氤氲的热气升起，伴随着水在杯壁激荡的哗啦声，两人也放松下来。
“雨桐店长，见过小女了吧？”
雾雨先生露出礼貌的笑容道。
“小女就是昨日与您一起前来的雾雨魔理沙。”
“唔哦哦。”
雨桐十爱点了点头。
他仔细地看了看眼前的男子，脸庞的确和魔理沙有几分相似。
但是气质却截然不同。
与如同骄阳般精力充沛阳光灿烂的女儿不同，雾雨先生更适合【雾雨】这个姓，举止虽然不算优雅，却很得体，性情似乎也很温顺。
“我的确与你的女儿认识。”
“那能拜托雨桐店长一件事吗？”
雾雨先生笑着，露出一丝尴尬。
“恩，请先讲一下是什么事？”
雨桐十爱看着面前的男子，有些好奇是什么事情让他还未出口就有些尴尬。
“那个……请转告小女，今年的雾雨家家祭，我不求她参加，但是希望她能够露一次面。”
雾雨先生顿了顿，还是将话说出了口。
“……恩，好的，如果只是转告，那么我会做到的。”
雨桐十爱点了点头。
“那就拜托您了，雨桐店长。”
好似松了口气一般，雾雨先生笑的轻松了许多。
“其实我有些好奇，雾雨先生。”
十爱投出了疑惑的目光。
“恕我冒昧，这样的内事，似乎不适合让我一个外人转告。”
“……啊，这么说来，雨桐店长还不知道吧？”
雾雨先生苦笑起来，眼角的鱼尾纹无奈地皱在一起。
“魔理沙她啊，从几年前就再也不回家了呢……”
“雾雨家，对她选择的道路不满意？”
十爱感到有些好笑，又是这样狗血的剧情。
“的确如此。但是魔理沙离开家的时候实在是太小了……那时候，她才五岁啊……”
雾雨先生抿了抿嘴唇，叹了口气。
“哪怕有霖之助照应着，我也没办法不担心……可是作为雾雨的家主，我不能主动去看她，也没有帮助她的权力。作为父亲的，竟然连看女儿的权力都没有，唉……”
“是吗？”
十爱并不清楚情况，所以只是应付了一下，好让对话继续。
他轻轻喝了口热水，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
“但是作为父亲，你还是在惦记着你女儿？”
“哪个父亲能说不惦记啊……”
雾雨先生叹了口气。
“但是作为雾雨的家主，祖上定下的不接有关魔法道具的族规是没法通融的。既然魔理沙选择了这条道路，作为家主我必须阻拦，予以惩罚。”
十爱一挑眉毛。
“那么，作为一个父亲呢？”
“我会很骄傲。”
雾雨先生好似被开启了什么开关一般，笑意由嘴角蔓延开来，哪怕他一直在克制，也无法阻拦那份笑意半分。
“每次看到那贯穿天际的巨大光柱，我的心里都会很骄傲。这是我的女儿，比人间之里的任何一个人类女孩都要强，都要优秀。”
“作为家主我必须严厉，但作为父亲……我，为我的女儿自豪。”
十爱轻轻叹了口气。
“雾雨先生，你的确是个如同雾雨一般温柔的人呢。第一次见面就说出了这么多。”
“那是因为雨桐店长很平易近人的缘故啊。”
雾雨先生似乎毫不在意。
“平易近人？”
十爱笑着指向门口。
“那之前的被我吓跑的是怎么回事呢？说起来，雾雨先生，你也派人在里面吧？”
“那是自然。作为人间之里的一份子我自然也有试探新来的人类的权力。”
雾雨先生毫不忌讳地承认下来。
“不过，那是作为雾雨家主做的，而这时我只是雾雨【哔——】。”
“哦，这样啊。”
十爱笑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雾雨家要对我下手，那仅仅是雾雨家而不是雾雨【哔——】，好，好，我知道了哈哈哈。”
真是个有趣的家伙呢。
雾雨家的家主。
“那么，还有什么事吗？”
十爱看向雾雨的家主。
“请问一下，雨桐家的梦境店的价格是怎样？”
雾雨先生似乎有顺便照顾生意的意思。
“哦？呵呵呵呵。”
十爱轻轻笑了。
“很贵哦，旧梦需要一千枚铜钱。如果是新梦，就卖五百枚铜钱吧。”
“这么贵啊！？”
雾雨先生啧啧啧地咂着舌头，脸上的是惊讶。
“按照这样的价格，能够消费下去的只有稗田家呢。”
“稗田家？人间之里最大的家族么？”
十爱眯起眼睛。
“不，稗田家人数并不多，规模不大，但的确是人间之里最显赫的家族。”
雾雨先生摇了摇头。
“好的，我知道了。”
十爱点了点头。
“之后我会上门拜访的。”
然后，他看向了门口的又一个来客。
你好，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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