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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夫人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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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琳琅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

    难道大夫人发现了什么?

    不可能啊!此时大夫人还在路上,尚未进京,又怎么会徒生猜疑呢?这其中肯定是出现了一些误会!

    不等三姨娘做出回应,一群衙役快速将琳琅押下,粗鲁地托着她,来到李志狄跟前。其中一个满面胡茬的莽汉,看着李志狄会意地点了点头,提起刀背用力敲向琳琅的膝盖腿弯。

    霎时间,琳琅“噗通!”一声,狠狠地磕倒在地。

    几乎是同一时间,膝盖前后相继传来阵阵痛楚。如此尚且罢了,在众人面前被衙役如此残暴地迫害,琳琅的心里断是难以忍受。眼角一酸,凤眼中不由得泛出阵阵水雾!

    “李志狄!你休得放肆!”

    三姨娘顿时****起伏,睡意全消。一张略带惊愕的小脸,气的布满霞红。她万万没有想到李志狄二话不说就抓人,而且当着自己的面动作如此粗鲁。

    况且,此时押解的是同出东陵的琳琅!

    “琳琅犯了何罪!”

    “虞美娇!你一个小小的侧房,有什么资格跟本官说话!”李志狄阴阳怪气,直呼三姨娘的名号。

    说完,他仰着身子,抚着圆圆的肚子,低头看了琳琅一眼,“这个丫头私通锦衣卫,暴露大夫人行踪,且中途加以陷害,犯得可是死罪!”

    “死罪?”

    琳琅猛地抬起被乱发遮盖的双眼,带着极端的恨意瞪向李志狄。“我什么时候私通锦衣卫?什么时候暴露大夫人行踪?什么时候加以陷害?”

    接连几个什么时候从琳琅口中如炮珠般蹦出,直接将李志狄的话堵了回去。

    “你问我什么时候?”李志狄歪着嘴,一口碎牙参差不齐。“应该是本官审问你吧!说!你陷害大夫人到底有何居心?”

    混乱的场面顿时吓得湘姨泣不成声,听闻琳琅犯的死罪,更是浑身一哆嗦,眼前黑花乱飞,险些一头栽倒在地。若不是苓姗死死拉着,她早就冲上去护住琳琅了!

    三姨娘眉梢皱起,再次看了琳琅一眼。

    大夫人回京的事情出自琳琅之口,刚才突闻夫人出事琳琅竟抖了一下,难道真的如李志狄所说,琳琅有害人之心?

    “哼!我虽为侧房,但是此刻在这整个金家,恐怕没有比我再有权说话的人了!李官人,押解琳琅你可有证据?”

    李志狄撇着嘴,斜眼看向三姨娘:“你最有权说话?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那你告诉本官,北苑的老太婆在金家又算什么呢?”

    “你……”三姨娘气的浑身颤抖,指着李志狄说道:“老夫人年事已高,自然不理尘事。你没有证据,就不要在金家胡乱抓人!”

    “民女愿意作证!”

    三姨娘的声音刚刚落地,大夫人的贴身丫鬟楠儿,突然迈着小碎步来到台前。听到外面的吵嚷声时,她便悄悄站在了假山旁候着。直到此刻才找准机会,一语将琳琅置于死地。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到楠儿身上。琳琅更是皱着秀眉,嘴巴干张着,满脸都是不解。

    只见楠儿梳着两个小细鱼骨辫,在头顶盘了一圈后束在发髻中,身上穿着绿色襦裙,脚上踩着素色绣花厚底靴。仅仅这幅打扮,就比其她的丫鬟们高出许多。

    楠儿可怜兮兮地跪倒在地,盯着眼前的一粒细砂说道:“回三姨娘的话,楠儿亲眼见到琳琅夜里与黑衣人在府外窃窃私语,心里好奇便听了几句。谁知……谁知,她们……”

    未等琳琅开口质问,那厢三姨娘先说了话。

    “楠儿!”三姨娘紧了紧衣襟,不慌不忙地问道:“你不是随大夫人一同进京了吗?今日怎么会在这里?”

    “回三姨娘的话,是丽姐姐随大夫人进京了。而且夫人临走前特意吩咐楠儿,好好看守金霄园。”楠儿轻言细语,并未因三姨娘的突然打断,而忘记此次的初衷。“楠儿那夜听到琳琅她……”

    “说!”

    三姨娘盯着楠儿迈下台阶,一步一步走到楠儿跟前,恰好踩在那粒细砂上。听到这里,她已然明了,琳琅这次是被人算计了。

    大夫人好一个先下手为快!当年设计逼死了林夫人,如今怀胎有望就开始对我下手了!

    见三姨娘肯为自己出头,琳琅冰冷的心中微微一暖。只是跪在地上的双膝,在湿冷的地面上早已冻地发痛,而此时,她又不得不忍着屈辱。

    “说!”三姨娘又重复了一遍。

    楠儿以为三姨娘因为琳琅动怒,内心暗自窃喜。目光从一双金缕玉靴上移开,落在跪地不语的琳琅身上,指着她怨声载气地说道:“楠儿听到她们密谋途中加害夫人,心中害怕。听到这里楠儿就跑掉了,只是心系大夫人安危,又怕打草惊蛇让琳琅得逞,就赶紧报了官。”

    “报了官!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先告诉老夫人?”

    三姨娘凤目圆瞪,呼吸起伏,似是被这冬日的气温所染,说起话来竟有些颤抖。“我问你,琳琅密谋之时大夫人可启程?”

    楠儿心里想好了各种说辞,却没有想到三姨娘问起毫不相干的话题。慌乱中失了阵脚,躲闪着眼神匆忙回答:“走了,走了!那时候大夫人已经走了五日!”

    听到这里,琳琅眼前猛地闪过一道亮光。大夫人还真是心狠手辣,做事雷厉风行!如此倒是直接把三姨娘推到了自己这边,省了许多麻烦!

    而三姨娘果然冰雪聪明。她避重就轻,旁敲侧击,在没有防备的地方下手,咄咄逼问下,楠儿竟然露出了破绽!

    想到这里,琳琅暗自点头,“大夫人二十四出发,今天方才二十八,不过四天而已。你怎么知道我明天要去和黑衣人人私通谋害大夫人呢!”

    一抹惊慌之色缠绕在楠儿眼角,她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儿,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般,楠儿展开眉角,淡定自若地张口说道:“是三日,楠儿一时着急记错了!”

    这不急不缓的语气着实让人生气!

    “那你又怎么知道与我相会的人是锦衣卫呢?”琳琅借势追击,想要一举击破楠儿的谎言。

    突然,李志狄“啪”的一声,掌在琳琅因气愤而涨红的小脸上。“闭嘴!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份!来人,把犯人先给我押回牢房重刑伺候!”

    突如其来的掌掴让琳琅措手不及。

    她低垂着头颅,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瞬间,整个右边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鼻间和口中弥漫开咸腥的血味。

    曾几何时,她被人当着面羞辱?曾几何时,她被人用力掌掴?

    琳琅咬牙抬头,胸中怀着满腔怒火,瞪向那颗带着阴笑的肥硕脑袋。

    “怎么?本官说的不对吗?”李志狄挑衅地媟笑,歪着下巴舔了舔嘴唇。“像你这样的犯人,本官见得多了!嘴巴硬的像块石头,见了刑具后就哭爹喊娘地跪地求饶。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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