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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卿本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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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些时候,大家路过东莞的一个小村子,便在村子里一间残旧但还算宽大的饭店打尖。

    饭店很简陋,椅子桌子都褪色破缺,碗和盘子也没完好的。

    叶秋铭道:“大伙将就吃点。”

    那家饭店的店主是个矮胖的男性,四十多岁,身上的衣服沾满油渍,他既是店主,也是伙计,一切自己包。

    叶秋铭扫望一眼,心知这小店没什么可选的,就说:“老板,先来一大壶茶水,几碗白饭,有瘦肉和鸡蛋吗?”

    店主微笑道:“客官,瘦肉和鸡蛋都有。”

    叶秋铭道:“那就来几盘瘦肉炒蛋吧!”

    店主应道:“好的,马上就来。”先送上杯子和茶水。

    那边有几个客人,一个叫道:“鲁老肥,我的菜呢?等半天了!”

    鲁老肥是客人给店主起的外号。

    听到叫声,店主连忙陪笑道:“对不起对不起!马上来马上来!”

    叶秋铭道:“店主,你先招呼他们吧。”

    鲁老肥笑道:“谢谢谢谢。”当即加大炉火,抓起青菜扔入大鼎,洒落瘦肉,噼啪吧啦地炒起来。

    很快,一盘香喷喷的肉丝辣菜就做成了。

    那个客人尝了一口,赞道:“老肥,看你样子猥猥琐琐,菜肴却是做得靓丽香美,真令人不敢相信。”

    鲁老肥笑道:“多谢夸奖。”

    那人笑道:“等会再炒一盘给我!妈的!老肥,你的菜做得这么好吃,迟早胀破我的胃!”

    鲁老肥哈哈笑道:“那我可赔不起。”

    叶秋铭催促一声,道:“别顾着说话,快做菜吧!我们饿死了!”

    鲁老肥忙道:“马上来!马上来!”取出一袋鸡蛋和一大块猪肉。

    一个姓张的镖师问旁边的铁镖头道:“老铁,听说你昨晚去广州石牌吃酸菜鱼了,味道如何?”

    铁镖头笑道:“太好吃了!我娘也喜欢做酸菜鱼,只不过,味道一般般,比昨晚的差多了。”

    张镖师笑道:“这话千万不能在母亲面前说。你听说过吗,有个女儿出远门回家,说妈妈做的菜比外面差多了,母亲听了之后非常郁闷,最后还一病不起。天下人都能嫌弃自己的饭菜,但若是自己的孩子不喜欢,那可是重大的打击!”

    铁镖头哈哈笑道:“我明白的。再说,除了酸菜鱼,我娘做的其他菜,都是独一无二的!”

    张镖师笑道:“那回到潮州后,我要马上去串门,品尝一番!”

    铁镖头笑道:“欢迎欢迎!”

    这时,外面走来一群人,他们大多数长相奇特,是异国人士。

    其中一个紫衣男子快步走近,把一张大白纸贴在饭店木门门楣上。

    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出店者死!

    店里的人尽皆心中一震!

    跟着,有个汉子把一张太师椅摆在店门外五米处,毕恭毕敬地说道:“大护法,请坐!”

    一个锦衣男子轻飘飘走近,悠悠坐下。

    那人大约二十七岁,帅气文雅。

    贴纸的紫衣汉子对店里的人喊道:“各位,我们是巴比伦国‘森林玄派’的高士,来此办事!在处理结束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店!否则格杀勿论!”

    此话一出,许多人都脸上变色!

    叶秋铭更是耸然动容!他知道巴比伦国位于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国内最大的帮派叫做“森林玄派”。掌门人本是中土人士,不知为何流浪到巴比伦国,也不知从哪学得一身惊世骇俗的武艺,创建了“森林玄派”。这个人叫做南宫斯文,他的外号叫“森林玄圣”,自称“天下武功第一”,“天下第一高手”!

    许多武林高人自然没把这种自吹自擂放在心上。那南宫斯文艺成以来,从未离开过巴比伦,也没会过他国高手,若说巴比伦武功第一,估计还可信,说到天下第一,那就有些不切实际了。

    然而,“森林玄派”有门人到世界上走动,个别弟子的武艺确实出类拔萃,徒弟如此,师傅估计也是非常厉害!所以,不少人还是对这个南宫斯文、森林玄派大是忌惮。

    另外,他名叫斯文,却娶了一百个美女做老婆。于是,有的人在背后取笑他说:“名符其实,斯文二字,太贴切了。斯文是斯文,斯文败类,斯文扫地。”

    叶秋铭想不到这群人突然来到广东,而且,看情形来者不善。

    很快,叶秋铭就知道麻烦是怎么来的。

    那个紫衣人右手摆向锦衣青年道:“这位是我们的大护法宋罕旗,天下第二高手!本派掌门人森林玄圣是天下第一高手!你们有幸见到我们大护法,那是一百辈子修来的福气!”

    宋罕旗微微笑着。

    有两个人从后面走前,一个说道:“大护法,就是他们!韩逸学派的门徒!”

    叶秋铭等人心中一震,那两人居然就是牛耕和牛腊。

    宋罕旗脸带微笑,道:“好,你把事情的经过再说一遍!”

    牛耕道:“是!那天,我和牛腊兄弟在一间客栈吃饭,这群人也在那里。我说:‘阿腊,能被大护法收纳为弟子,真是三生荣幸啊!森林玄派是世界第一大帮派,以后走到哪里,都不会受人欺负。’这个时候,那个叫叶秋铭的冷笑一声。我看了他一眼,没在意,又说:‘森林玄圣武功登峰造极,大护法也是绝世超伦,若是能学得一招半式,我们兄弟倆受用终身!’那个叶秋铭又冷笑一声。这一次,我就盯着他,问道:‘阁下冷笑是什么意思?’那叶秋铭冷冷说:‘森林玄圣坐井观天,自吹自擂,若是遇到我这类真正的高手,两三下就打得他脸青鼻肿!’我们兄弟倆一听就忍不住了。他若是骂我们,也就算了。毕竟,乡下人没见识,不用跟他们一般见识。但是,辱骂玄圣,那可不一样。我当即发怒道:‘阁下说话最好客气点!否则,别怪我们无礼!’那叶秋铭蛮横得很,当即喝道:‘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们管得着吗?’接着又出言不逊,乱七八糟地讥讽本派!我和牛腊忍无可忍,被迫出手,想要教训他一番!但是,他们总共有七十二人,一起围攻我们。双拳难敌四手,我们两个对阵七十二人,终于寡不敌众,落败逃走!大护法,你要为我们出头啊!”

    镖师一干人等听他胡说八道,颠倒是非,个个怒火中烧!

    李草根和孙小强更是震撼,暗想:“这就是所谓的‘颠倒是非’吧。原来,语言可以把一件错的事改得如此道理十足。将来若有机会做领导,一定要紧记‘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八个字。不能太相信个别人说的话,哪怕是自己的心腹亲信。‘听到的真相‘和‘实际的真相’居然可以如此不同!”

    宋罕旗脸带微笑听完这段话,他甚有风度地抬头看了看叶秋铭,问道:“阁下便是叶秋铭先生吧?你对这件事有什么要说的吗?”

    叶秋铭大声道:“有!这个人一派胡言,每一句都不是真话!”

    此时,有个客人吃完饭,放了钱在桌子上,匆匆出门。他见情况不对,很快会打起来,马上选择三十六计的最后一招:走为上计。那人身着劲装,脚步轻捷,看上去武术根底不弱。只见他大步行到大门口,左脚先跨出门槛,右脚正待跟上,倏地,宋罕旗左手似乎轻轻一挥,衣袖之风流云般卷出!

    那人惨呼一声,整个人陡然跃起,又直直摔落!砰!重重坠落在地,当场晕了过去。

    宋罕旗如此轻描淡写地挥摆,一个衣袖之风居然有如此威力,在场之人个个大惊失色!

    叶秋铭脸色铁青,眼中忧虑更深,暗道:“这大护法的武功真是高得离奇!”

    牛耕狐假虎威,喝道:“这家伙没长眼睛吗?出店者死!幸亏他只踏出一只脚,否则,马上粉身碎骨!”

    宋罕旗仍然风度翩翩,看着叶秋铭,微笑道:“刚才你的意思是:我的弟子牛耕在说谎?”

    叶秋铭定了定神,道:“是的。”

    宋罕旗微笑道:“我这个人最民主,做事最公道!来,你有什么想申辩的,说出来!”

    叶秋铭道:“好!”当下把那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出来。

    在讲到一半时,牛耕说:“你乱说……”

    宋罕旗淡淡道:“不准插嘴。”

    牛耕心中一惊,不敢再插口,他对这个大护法很害怕。

    只听叶秋铭道:“这就是真相。”

    宋罕旗点了点头,道:“你们两边说的完全不同,南辕北辙。”

    他闭上眼睛静思一会,缓缓张开双目,盯着叶秋铭道:“首先,我们森林玄派不缺钱,他们虽然加入不久,但钱的问题不是问题,何况,本派是禁止抢劫偷窃的。所以,结论就是:你在撒谎!”

    叶秋铭脸色一变!

    其实,听了双方的讲述后,宋罕旗已经知道叶秋铭说的才是真相,但他为人最是护短,又负才任气,自己收的弟子受辱,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会出头。那“森林玄派”任何入门五年以上的门人都有权收弟子,牛耕和牛腊是两个月前才进入的,虽然上面每月都有发钱,但他们好赌,那次输了之后,便想从韩逸镖车弄些钱,由于门规禁止抢劫,所以当时不敢亮出身份,以免他日传到上级耳中。

    叶秋铭道:“请你相信我!”

    宋罕旗手一挥,道:“不用多说了!你的话根本没有一丝可信之处!森林玄派的门人,个个是世外高人,超凡脱俗!无论去到那里,所有的人都敬若神明!假如手头偶尔紧缺,只要随便说一声,大伙立即争先恐后送钱上来,没钱的也马上变卖家产凑出钱来,若是被我们笑纳,他们都深感荣幸,至少开心得一个月睡不着觉!哪有说要沦落做强盗的?你这样讲,不但侮辱了他们,还侮辱了整个森林玄派!”

    叶秋铭听宋罕旗越说越离谱,好像突然间神经错乱整个人疯了,心头又怒又急!

    宋罕旗道:“韩逸学派的是吗?你居然敢看不起我们的功夫。好吧,只要你们其中任何一人能接得住我十招,这件事就算了!否则,个个要留下一只右手!”

    此言一出,韩逸众人面色惨变!

    叶秋铭脸色苍白,刚才见了宋罕旗那诡异奇猛的出手,他已经知道对方非常可怕,十招是绝不可能的。

    除了行镖一干人,饭店里还有几个顾客,此时,一个客人站起来,看着宋罕旗,怯生生地说道:“这位大侠,我们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能不能先走?”

    宋罕旗微笑不答。

    牛耕喝道:“你们没看到纸上写的字吗?乖乖坐在那里,不要乱动,就能保命!”

    那人被他一喝,吃了一惊,慌忙坐下。

    宋罕旗盯着叶秋铭道:“怎么说?若是不敢,马上自断一臂!”

    形势所逼,叶秋铭只得硬着头皮走前两步,抱拳道:“那本人就来领教一下先生的绝学。”

    他说话底气不足,心知自己绝对不可能挡住那奇诡霸道的攻击。

    宋罕旗淡淡一笑,身不离椅,道:“好!”轻轻地挥出袖子!

    叶秋铭见他的动作跟刚才一模一样,急忙向左闪跃!由于心情慌张,他没想起这里是饭店,摆满桌椅,不方便游斗。砰砰,咚咚,锵锵……

    叶秋铭撞倒旁边桌子,桌上饭菜摔跌得满地都是,他自己也摔了一跤,但迅速左手往地面一拍,身子直立而起。

    森林玄派的人见他避得狼狈,纷纷放声大笑,讥讽嘲弄之声更是此起彼伏:“好一个狗吃屎!哈哈哈……这就是韩逸绝学‘饿狗扑屎’,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哈哈哈……大护法还没发功,只是做个姿势,他就吓得连底裤都掉了!哈哈哈……韩逸绝学,真是大开眼界啊……”

    叶秋铭脸色紫胀,甚感惭愧,他的确是害怕,刚才手忙脚乱,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简单就摔了一跤。玄派门人说宋罕旗只是摆个姿势没发劲,这只能勉强说得通。宋罕旗这招“流云飞袖”,前半招是不发力的,只摆姿势,如果发现对方避不开,才立即发劲伤敌,若是对方已经闪开,他也不会白发力气。

    其他韩逸人员,如李草根等,尽皆一筹莫展,怔仲不安。他们的武艺跟叶秋铭相比远远不如,自然无法去接那电击雷轰的十招。

    只听牛耕叫道:“大护法神功无敌!大展雄威!森林玄派武功天下无双!登峰造极!空前绝后!森林玄派门人个个武艺超凡入圣,震古烁今,打遍天下无敌手!”

    其他人也附和道:“森林玄派,登峰造极!森林玄派,天下无敌!森林玄派,世界第一!”

    突然,有个人说道,“不对不对!”

    众人一怔,转首望向左边说话之人。

    那人矮矮胖胖,正在切着一大块猪肉。

    他就是掌柜鲁老肥。

    牛耕一见是他,发怒喝道:“奶奶的!你刚才说什么?”

    鲁老肥缓慢地切着肉,有些漫不经心,似乎在自言自语:“各位说的话,有许多不对之处。”

    牛耕怒吼:“他妈的!”身子前移,想要冲过去掀倒他狠揍一顿。

    宋罕旗道:“慢!”

    牛耕不敢违抗,只得站住停下。

    宋罕旗看着马掌柜,温和问道:“有哪些地方不对?”

    鲁老肥放下手中那把菜刀,抬起头,眼中有些茫然,看着贴在门楣上的那张纸,道:“这张纸写得不对。”

    他慢慢走到木门,伸手把大纸轻轻撕下来,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又走出大门,一直走到三米之外才幽幽转身入店,他慢慢说道:“大家看到了,我走了出去,一点事都没有,可以证明这‘出店者死’四个字写得不对。”

    牛耕等人勃然大怒,只想把鲁老肥砸个粉碎,只是大护法宋罕旗在场,又没发出任何指令,大家不敢轻率乱来。

    宋罕旗眼神一凝,心想一般的饭店店主一见到江湖厮杀都吓得躲在一边,这个矮胖的人却如此大胆,只怕有些古怪,当下不动声色,淡淡一笑,道:“原来,你是认为这张纸写得不对。”

    鲁老肥拿起菜刀,缓慢地切着肉,以便回头炒菜,他接着道:“刚才那个人说:‘森林玄派武功天下无双,空前绝后。森林玄派门人个个武艺超凡入圣,打遍天下无敌手。’这句话也不对。”

    牛耕等人脸色大变,眼中似乎要射出猛火!

    宋罕旗脸上微笑不变,问道:“愿闻其详。”

    鲁老肥低着头,缓慢切肉,道:“南宫斯文虽然武功非同凡响,但又怎称得上天下无双,空前绝后呢?”

    宋罕旗眼光闪动一下。

    叶秋铭等也是大为惊讶。

    鲁老肥接着说道:“而所谓的森林玄派门人个个打遍天下无敌手,这话更是不足一笑。南宫斯文生平最得意的弟子有六个,那就是所谓的‘森林六秀’,名震巴比伦的‘六大护法’。那二护法自持武艺高超,夜闯敦煌莫高窟,最终被通天教主的大弟子击毙。”

    此言一出,在场不少人当即耸然动容!

    宋罕旗冷笑道:“他们几十人围攻一个,以多欺少,胜得一点都不光彩!”

    鲁老肥没理,继续说道:“那三护法据说天赋异禀,练就了一身超群绝伦的武艺,但他硬闯日本神奈宫,遇到狮()子()宫的黄金圣斗士,暴死于对方的绝技“闪电光速拳”。”

    众人又是一惊!

    宋罕旗冷笑道:“世上许多都是名不符实的。慢吞吞的拳法叫做‘闪电拳’,稍微快点的,居然自称‘光速’!有机会肯定教训教训他!”

    只听鲁老肥道:“而那五护法擅闯揭阳馨德学宫,乱砍乱杀,后来跟数学系的唐逸诚老师硬碰硬对了五掌,当场吐血身亡。你既然是‘森林六秀’之一,武功想来也跟他们在伯仲之间,一百步和五十步的距离而已。天下无双,打遍天下无敌手,这些说法自然不对。”

    在场之人个个脸上满布骇诧之色,想不到这个貌不惊人的饭店主居然对武林之事了解甚深,一番话说出来头头是道,条理分明。

    宋罕旗冷冷盯着他。

    鲁老肥还是缓慢地切着肉,看上去那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动作,但宋罕旗凝神一看,发现他每次提刀的角度高度皆是一样,分毫不差,当刀碰到砧板上猪肉时,力道全无,跟着,劲力骤然涌现,直切到底,每块肉片的厚度几乎完全一样。

    宋罕旗蓦地眼神凝固。

    突然,宋罕旗转头看了牛耕一眼,问道:“你知不知道潮汕有个武林帮派,叫做韩逸学派?”

    牛耕道:“知道,那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宋罕旗道:“我想也是。不过,他们能屹立武林数百年,相信多少还是有几下子的。”

    牛耕道:“是是是。只是,那几下子只能吓唬三四流的人物,在真正的高手眼里,根本不值一哂!”

    宋罕旗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任何地方都有才子和孬种,任何门派都有平庸和闪光的人。”

    牛耕忙道:“是是是。”

    宋罕旗道:“这韩逸学派数百年来,就出过几个比较厉害的人物。”

    牛耕道:“是吗?那他们一定有真材实干,要不然配不起大护法的‘厉害’二字。”

    宋罕旗道:“嗯。较为著名的有所谓的韩逸三爵,东方观剑,还有一个少年得志的,十五岁就考过韩逸武学三段,二十岁过四段,二十五岁过五段,是一个优秀的韩逸才子!”

    牛耕道:“真厉害!”

    宋罕旗突然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可惜啊!”

    牛耕问道:“有什么可惜的?”

    宋罕旗道:“那个才子名字叫做刘晨光,虽然外表平凡,但实在是才华横溢。他少年时代事事顺利,艺成之后,上面的领导交给他许多重要任务,刘晨光能力不错,每件事都办得漂漂亮亮,地位快速上升,扶摇直上!三十岁就成为三品公!”

    牛耕道:“这么厉害?”

    宋罕旗道:“这个人虽然长得不好看,但因为本领高超,许多女孩子都爱慕他,其中有个叫章美洁的少女也爱着他。章美洁心地纯良,靓丽聪敏,在阿根廷留学时,围在她身边的青年才俊不少,但是,这个纯洁少女只爱大她六岁的刘晨光。两人最终成为情侣。”

    牛耕道:“他的命真好。”

    宋罕旗道:“然而,有一次出差到荷兰时,刘晨光犯错了。荷兰是开放的地方,刘晨光受不了诱惑,居然违反帮规,光顾了红灯区,而且那一夜叫了三个外国美女陪他。这是严重的聚众()淫()乱行为!”

    牛耕叫道:“原来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宋罕旗道:“事情暴露后,刘晨光被驱逐出派。鉴于他功劳累累,没有被废除武功。”

    牛耕道:“那还算他幸运。”

    饭店掌柜依然在缓慢地切肉,当他听到“章美洁”三个字时,全身一震,泪水涌到眼眶,然后,每当宋罕旗说一句,他就掉一滴眼泪,说两句,就掉两滴。

    叶秋铭等人诧异地看着他。

    宋罕旗接着道:“许许多多的人一直对刘晨光寄予重大期望,谁知道他居然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事!被驱逐出派后,他的声名一落千丈!授业恩师活活气死!”

    饭店掌柜伸手抹了一下面部,擦掉脸上的泪水。

    宋罕旗道:“他唯一的亲人,他的母亲,在郁闷之中撒手人寰,临死时,她老人家一定很伤心,很难过!”

    掌柜抽泣几下,眼中的泪水犹如断线珍珠似的簌簌直落。

    宋罕旗接着道:“最令人伤心的是,秀外慧中、人人疼爱的花季少女章美洁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还来不及过完青春,便匆匆离开人世!这但是他淫()乱导致的!”

    掌柜身子一阵晃动,差点站不住,锵的一声菜刀掉地,他蹲在地上,把头埋在卷曲的手臂里。

    众人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过了好一会儿,饭店主才捡起菜刀,缓缓站了起来。

    叶秋铭这时已经猜出了几分,他看着鲁老肥,道:“阁下,就是以前的刘三公吗?”

    店掌柜缓缓转头看着叶秋铭,只见他右手持刀转动一下,划了一个四十五度的弧形,那正是韩逸弟子的入门招式之一:韩山邀月。

    叶秋铭等人大喜,想不到在如此凶险的情况下,突然获得一个五段高手相助,实在是幸运至极!

    鲁老肥正是当年的韩逸明星刘晨光,守身三十年的他在荷兰犯下了淫()乱大罪,被驱逐出派,他的恩师,慈母,心爱的女孩都含恨离世。刘晨光悔恨交集又心灰意冷,便到了东莞找了个偏僻之地开起小店,更改姓名过起孤独的日子,一直老老实实,不与人争,此时看到叶秋铭等人陷入困境,不得不站了出来。

    宋罕旗脸色悠闲,道:“刘晨光,你是不是想为韩逸学派的人出头?”

    刘晨光道:“自从离开韩逸后,我从来没跟人动过手,如果阁下能够高抬贵手,不找他们麻烦,本人感激不尽。”

    宋罕旗哈哈一笑,说道:“听说五段是韩逸考试级别里最高的,我很想看看怎么个高法?”

    刘晨光道:“这样说来,我只能向阁下讨教几招。”

    宋罕旗淡淡一笑:“刘晨光,听说你最好的武功就是‘飞云剑法’,我有兴趣见识见识,你的剑呢?”

    刘晨光抬头上望,表情迷惘,幽幽道:“让我想一想。”

    他眼光还是很茫然,右手握着刀柄,左手开始揉搓挤压,那纯钢制造的菜刀刀身,渐渐变形,被揉成一团,犹如揉面团一般。

    森林玄派的门人脸上本来满是轻蔑和嘲弄之色,这时渐渐转为惊讶。

    叶秋铭等也是大吃一惊,想不到刘晨光的内功如此深厚。

    宋罕旗一直没把眼前这个又矮又胖的人放在心上,看到这一幕,提防之心渐增。但他神情依然悠闲,淡淡说道:“晒内功吗?不错!给你一个赞!”

    刘晨光道:“正如阁下所言,我的代表作是剑法,所以先要打造一把合手的剑。请稍等,马上就好。麻烦你等一下。”

    他一边说话,左手手掌缓缓挤压揉拊、拉伸捏搓那钢铁团,慢慢地,钢团逐渐转变成一根又长又直的钢条,形状仿似长剑。

    叶秋铭等人大是震惊,内功雄厚者,的确有可能把钢铁如此揉搓拉伸,但象他这样轻描淡写,而且一边运劲一边若无其事地说话,中气平稳闲定,丝毫不受影响,那真是骇人离奇。

    宋罕旗脸上的轻蔑之意已经全部褪去,当他看到长剑最终被拉成之时,眼中开始出现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