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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有些愣神。

    田蓁蓁的脑回路最直接,拍了拍脑袋,自以为是地理清了思路:“你们俩真有缘分,这都能偶遇啊,贺予涵我告诉你,你可别欺负我家皖皖,不然我可对你不客气啊。”

    她边说边自然而然地跑了过来,扶住了纪皖的胳膊:“怎么样?摔跤了?不会是被贺予涵推的吧?”

    贺予涵沉着脸没有回答,任凭田蓁蓁一个人在那里软语絮叨,目光却不善地落在了贺卫澜的身上。

    纪皖顿时把自己的事情抛诸脑后,盯着贺卫澜看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眼熟:“蓁蓁,他是谁啊?”

    田蓁蓁的脸色顿时尴尬了起来,支吾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他是……我新交往的……男……男朋友,”她下定了决心朝着贺卫澜看去,“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他叫贺卫澜,贺大哥,这是我好朋友纪皖,那是我同学……”

    “我知道。”贺卫澜笑了笑,“那是我侄子。”

    田蓁蓁顿时傻了眼,一脸震惊地来回看着两个男人:“侄子……你有这么大的侄子……”

    其实叔侄二人长得有点像,尤其是鼻梁和眼睛,都继承了贺家人高挺深陷的基因,让整张脸庞看起来轮廓深邃。贺卫澜手插在裤兜里,步履从容地走了过来,向着纪皖颔首致意:“幸会,总是听蓁蓁提起你,百闻不如一见。”

    纪皖的心情有点复杂,感觉好像自己护了很久的鸡崽子忽然被不知道从哪座山里冒出来的黄鼠狼叼走了似的,这就是田蓁蓁瞒着她交的男朋友,看起来倒是俊逸不凡,和田蓁蓁站在一起挺般配的,一点儿也看不出他居然会是贺予涵的叔叔。

    要是她和贺予涵结了婚,那田蓁蓁岂不是要变成她的婶婶了?凭空矮了一辈,这小妮子该得意坏了吧……

    她的脑子里胡思乱想着,面上却带着微笑和贺卫澜打了声招呼。

    贺卫澜又寒暄了几句,言谈间风趣幽默,让纪皖好感大增。田蓁蓁在旁边很高兴,不时地捏着纪皖的胳膊,好像发电报似的传递着信息。

    “纪小姐还受伤着呢,蓁蓁,你是跟我走呢?还是留在这里继续打搅他们?”

    “我们和皖皖一起玩吧?到时候把皖皖送回去也费不了什么事对吧?”田蓁蓁软语恳求。

    “你确定纪小姐需要我们吗?予涵会照顾她的,对吗?”贺卫澜似笑非笑地看向贺予涵。

    田蓁蓁飞快地接了口:“不是的,他们俩不像你想的那样呢,皖皖和贺予涵一点儿都不合拍,皖皖可烦他了,其实贺予涵我觉得你这人还不错,皖皖你别老是对人家爱理不理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终于在贺予涵铁青的脸色中没了声息,惶惑地左看右看了一会儿,她呐呐地问:“你们俩……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纪皖咬了咬唇,避无可避,她再也没了逃避的理由:“蓁蓁,对不起,一直没告诉你,我和他在……在一起了。”

    简直是晴天霹雳,田蓁蓁被劈懵了,好半天才尖叫了一声:“皖皖!你太不够意思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很早以前。”贺予涵在旁边沉声说。

    田蓁蓁晕了,在原地转着圈碎碎念:“这不可能……怎么可能逃得过我老鹰一般的眼睛……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皖皖……快告诉我是在开玩笑……你们俩不可能啊……”

    贺卫澜在一旁看得有趣,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乖,别捣乱了,你不走我就走了。”

    “小叔,”贺予涵叫了他一声,眼神晦涩难明,“我这位小同学很单纯,有些东西不会玩。”

    “是吗?她自己一定要跟我来的,我也没办法,”贺卫澜耸了耸肩,意味深长地说,“倒是你,现在这种敏感时期就不要太招摇了,不然到时候被人盯上了就棘手了。”

    “你们俩说什么啊,打哑谜似的。”田蓁蓁嘟囔着。

    贺卫澜笑了笑,冲着纪皖摆了摆手,大步朝前走去,田蓁蓁一溜儿小跑跟了几步,又实在气愤不过跑了回来:“等着,哪天给我老实交代以后再收拾你!”

    她揪了揪纪皖的耳朵,又在纪皖胸口捶了一拳,随即乐不颠颠地跑回贺卫澜身旁,把手□□了他的臂弯中,很快就消失在了大厅里。

    “终于肯承认我了?”贺予涵自嘲地笑了笑,“见到阳光的感觉真好。”

    “这样有意思吗?”纪皖抬起眼看着他,“你现在是我的老板,你想怎么样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何必非得让我承认呢?”

    贺予涵沉默着扶着她走了几步,快到前台的时候忽然开了口:“那不一样,皖皖。”

    莫名的酸涩涌上心头,纪皖忽然说不出话来。

    值班经理拿了药箱过来了,贺予涵亲手检查了喷雾剂的有效期,半蹲下来在她的脚趾上来回喷了一层药剂,药剂清凉渗入肌肤,可能是心理原因,脚趾上的不适一下子减轻了不少。

    “再动动脚趾。”

    “不痛了。”

    纪皖轻声应着,贺予涵的头就在她的眼皮下,短而茂密的黑发,一共有两个旋,一个在中间一个在前面,据姥姥说,有这样两个旋的人性格执拗,想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走吧,这样也没法玩了,回家吧。”

    贺予涵的声音把纪皖从恍神中拽了出来:“席衍呢?我们走了留他一个不太好吧。”

    “他和那模特还有得玩呢,你不会真以为席衍有耐心陪她来这里打一场高尔夫吧。”贺予涵笑了笑说。

    纪皖了然地点了点头,却一下子想起了什么,脸色有点发白:“那……蓁蓁呢?你小叔他……他不会也是像席衍一样吧……”

    她越想越担心,着急地说:“不行,我得去把蓁蓁带回来,她人那么单纯,别被人骗了……”

    “放心,追我小叔的女人能从这里排队到际安市,如果蓁蓁不愿意,我小叔不至于需要用诱骗的手段,更不可能用强,”贺予涵淡淡地说,“你还是提醒一下蓁蓁别陷进去吧,我小叔心里有人,藏了很多年了,而且,那个女的已经死了。”

    “死了?”纪皖愕然。

    “对,死了,死了六年多了。”贺予涵重复着,他的眼神阴暗,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纪皖不由得一阵恻然,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如此多情地惦记着一个死去的女人,真是个多情种。

    贺予涵好像看穿了她的念头,嗤笑了一声:“人活着的时候,瞻前顾后,非得讲风度让她追求她要的幸福,人死了再惦记有什么用?我可不会犯他那样的错误,我喜欢的,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牢牢抓在手心里。”

    他的目光炽烈地落在纪皖脸上,纪皖的心一颤,迅速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

    抛开了刚刚开始在一起时的难堪,纪皖觉得和贺予涵的相处并没有想象中的艰难,贺予涵话不多,喜静,盛夏的夜晚,除了电视和书籍,最喜欢去的地方是客厅外那个木制的大阳台。阳台上的顶可以自动收缩,天气好的时候,放一段音乐,泡一壶花茶,躺在摇椅上看着触手可及的星河,远处是灯火璀璨的城市夜景,真有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从一开始被贺予涵硬拽,到后来,纪皖已经不由自主地爱上了这块小天地,那和飘窗是不一样的感觉,一个是冬日的暖阳,一个是夏夜的浪漫,好像没有一个女孩,能够拒绝得了这两种感觉。

    贺予涵只字不提交易中约定的结婚,两个人就在这样暧昧的同居中过了一天又一天,一年中最难熬的酷暑眼看着就过去了,以至于纪皖私心里盼望着,最好贺予涵把结婚这件事情忘了,这样的日子,两年一晃眼就过去了吧。

    纪皖替卫瑾彦预定的小提琴演奏会就在月末,再加上卫瑾彦的生日就在这几天,趁着这天晚上贺予涵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她提出了去听演奏会的请求。

    “来回大概只需要两个半小时,我会尽快赶回来。”

    贺予涵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转动着手里的骨质瓷杯,里面的玫瑰花茶被泡的久了,失去了原来漂亮的颜色。

    “两个半小时,会发生很多事情,说不定是生和死的距离。”他意味深长地瞟了纪皖一眼。

    纪皖无语了:“你如果不想同意那就直说,我不去就是了,何必说这些玄之又玄的鬼话。”

    “去了不过两个半小时,不去只怕你要惦记两个半月,”贺予涵笑了笑,把花茶一饮而尽,又把瓷杯递给了她,“我还要。”

    纪皖拿着茶杯往屋里走去,天气炎热,她的衣着也变得清凉了一些,一身清爽的真丝连衣短裙随着她的步伐流动,将她的曲线勾勒得分外妙曼,那腰肢拧动着,修长白皙的大腿在裙摆间忽隐忽现。

    贺予涵不由得一阵心浮气躁,默念了几句清心咒才让自己脑中的遐想稍稍平静了一些,看来得改喝菊花茶降降火了。

    不一会儿纪皖就出来了,把重新斟满的瓷杯放在了茶几上。她没有再恳求,只是略带期待地看着贺予涵。她看得出来,贺予涵非常不喜欢卫瑾彦,不过,她和卫瑾彦相交这么多年了,向来有替对方庆祝生日的习惯,如果这次她不去,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卫瑾彦解释。

    贺予涵心里发酸,面上却不动声色:“也不是什么大事,去就去吧,不过,演奏会散场了我会来接你。”

    他垂首喝了一口花茶,眼中阴鸷一片:这一次,一定要彻底粉碎纪皖心里的那点残念。

    际安音乐厅坐落在美丽的溱湖畔,贝壳状的建筑群出自名家设计,和附近的美术馆、博物馆一起相得益彰,连带着这一片被视为际安市的文化中心。

    艾瑞克大师在国际上享有盛名,而际安市作为一个国际大都市,市民对高雅音乐的拥趸超过了纪皖的想象,音乐厅前人影瞳瞳,衣香鬓影,非常热闹。

    幸好今天她也按照演奏会的惯例穿了正装,浅淡的妆容下一身简洁的小礼服,踩着高跟鞋,走在高大俊逸的卫瑾彦身旁,吸引了无数艳羡的目光。

    音乐厅里还处于候场阶段,听众们都还很随意,三五一群在聊天交流。纪皖定的位置在比较靠后,周围几个位置都还空着。

    “生日快乐。”纪皖递上了一份礼物和一盒小蛋糕。

    “谢谢,这是提前给我过生日吗?”卫瑾彦有些意外地接了过来,他正式的生日在后天,“后天我叫了朋友聚一聚,你一起过来。”

    “后天我有点事情过不来了,你玩得开心点。”纪皖笑着说,现在她已经把自由卖了,要是再向老板请假就太不敬业了。

    卫瑾彦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沉吟了片刻说:“皖皖,我一直想问你,你和那位贺予涵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去了解过了,以他的地位和身份,你不应该和他搅合在一起。”

    从贺予涵报出名字的那一刻起,纪皖就知道她逃不过卫瑾彦这一问。当初她和盛海生确定关系时,卫瑾彦就明里暗里去老师同学那里打听过盛海生的情况。在卫瑾彦的眼里,她永远都是那个需要被照顾的小妹妹。

    “我们以前是同学,”纪皖坦然地迎向那道关切的目光,“同学会后他一直追求我,我妈的事情也帮了不少忙,挺有诚意的,我觉得身份地位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我也不贪图他钱,就试试吧。”

    卫瑾彦看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忧虑,斟字酌句缓慢地说:“他们这类人和我们的观念不太一样,我在m国也接触过很多,他们大多数时候都玩心很重,把男女关系都当成一种炫耀的本钱,我并不是说贺予涵一定是这种人,我只是怕你到了最后会受伤。”

    纪皖淡淡地笑了笑:“瑾彦你放心,要说自我保护,谁都不会有我谨慎,你该了解我的家庭和家教,我会守好我的本心。”

    卫瑾彦还想再说什么,忽然旁边有人惊喜地叫了起来:“弗兰克!卫瑾彦,是你吗?”

    两个人侧身一看,只见卫瑾彦的身旁站了一名盛装的女子,波西米亚风格的大长裙,脖子上挂着一串金银相间的大挂饰,半卷的栗色披肩发,明艳动人。

    卫瑾彦看起来十分意外,好一会儿才站起来朝她伸出手去:“凯瑟琳你好,真高兴能在国内碰到你。”

    那女的直接忽略了那只手,妩媚地笑了笑,张开双臂抱住了卫瑾彦来了个贴面礼:“到了国内了就别叫洋名了,我叫路青檬,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这下我可不放你走了。”

    卫瑾彦隽雅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你也喜欢小提琴吗?”

    “是啊,我迷死艾瑞克了,等会儿我约了和他一起拍照留念,你要一起来吗?”路青檬热情地邀请。

    “不用了,我和朋友在一起。”卫瑾彦婉拒了。

    路青檬朝着纪皖看了过去,嫣然一笑道:“怎么,这么漂亮的小姐,不替我介绍一下吗?”

    纪皖向她微微颔首致意:“你好,我叫纪皖,是瑾彦的朋友。”

    “你长得真好看,连我都要被迷倒了,”路青檬赞赏着,随即哀怨地朝着卫瑾彦瞥了一眼,“怪不得瑾彦一直对我没兴趣,原来在国内藏了一个小美人。”

    “你别胡说,”卫瑾彦无奈地笑了笑,“她是我妹妹。”

    路青檬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真的吗?早说嘛,害得我胸口一直扑扑乱跳,不信你摸摸……”

    她亲昵地就抬手去拉卫瑾彦的手,卫瑾彦沉下脸来:“青檬,你注意点。”

    灯光一层层地暗了下来,演奏会要开始了。

    耳边传来了路青檬吃吃的笑声,那双眼睛弯成了一个弧度,卫瑾彦只觉得肩膀被撞了撞,一股温热的气息在他耳后冲刷着敏感的神经:“别这么一本正经嘛,好了,晚上一起去酒吧喝个小酒?我现在就放你一码不吵你和你的小妹妹了。”

    卫瑾彦不理她了,往纪皖身旁挪了挪,小声地和她解释道:“在m国认识的,挺有趣的一个女孩,就是有时候发起疯来有点受不了。”

    纪皖抿着嘴忍着笑意:“瑾彦,我刚才看到你耳朵红了。”

    卫瑾彦瞪了她一眼:“你眼花了。”

    “要不要我和你换个位置?”纪皖看了看路青檬,后者朝着她挤了挤眼,给了一个暧昧的笑容。

    “不用,别理她她就安静了。”

    也不知道卫瑾彦和这个路青檬说了些什么,接下来的演奏会她的确很安静,大师的演奏很精彩,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柔美缠绵,领着听众们一起徜徉在音乐的殿堂中。

    卫瑾彦听得很入迷,他虽然是学理工建筑的,可从小被母亲耳濡目染,对音乐的爱好从来没有放下过,连带着他的言谈举止也带着几分优雅的艺术气息。

    纪皖并不是太懂小提琴,卫瑾彦耐心都和她解释各个协奏曲的名称、作曲家的趣闻,还有整个乐团的乐器配置。

    中场休息的时候,他领着纪皖到外面的咖啡吧里点了一杯蓝山,喝完咖啡回到座位上,卫瑾彦愣住了,那个路青檬正拿着纪皖送他的小蛋糕把最后一口放进嘴里。

    “很好吃,不好意思我饿了。”她拍了拍手粲然一笑,“是在半夏的diy吧做的吧,我尝出那个味道来了。”

    卫瑾彦的脑门别别乱跳了两下,脸色铁青地对纪皖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会这样。”

    纪皖有点心疼,这个小蛋糕的确是她亲手做的,在烘焙师的指导下花了一个小时,一共两块,一块留在家里准备明天给田蓁蓁带去。

    “算了,”她扯了扯卫瑾彦的衣袖,“下次再做一个给你尝尝。”

    “难道是纪小姐亲手做的吗?”路青檬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那可真是满满的心意呢,被我吃了可真不好意思,不过,这么重要的东西谁让你不随身带着呢?”

    卫瑾彦不理她了,索性真的和纪皖换了座位,下半场的演奏会开始了,纪皖听了一会儿,这才发现路青檬没看台上,反而充满兴味地落在她的身上。

    “纪小姐,”她压低的声音有点委屈,“瑾彦在m国的时候都对我很温柔,怎么回来以后就翻脸不认人了?”

    这位路小姐变脸还真变得快,纪皖有些哭笑不得,想了想含蓄地说:“瑾彦喜欢恬静传统的女孩。”

    “是吗?”路青檬的语调上扬,暧昧地说,“他在床上亲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他喜欢我,还叫我甜心。”

    纪皖顿时说不出话来。

    “其实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头猛兽,看你是不是能把这猛兽从他心底牵出来的那个人,如果不是,就不要再记挂了,留给别的女人吧。”路青檬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还是小心点,别反让猛兽把人吃了。”纪皖淡淡地说。

    听完演奏会,卫瑾彦和纪皖一起走出了音乐厅,路青檬倒没有跟来,这显然让卫瑾彦松了一口气。

    涌出来的人挺多的,卫瑾彦小心地替她挡着人流,一直到了广场上。

    为了庆祝这场演奏会,广场上的喷泉开着,在月色下煞是好看,贺予涵还不见人影,纪皖就和卫瑾彦一起沿着喷泉散起步来。

    四周是栽种的桂花树,虽然还没有到桂花飘香的季节,但树叶茂盛,在夜风中簌簌作响,广场上的人也渐渐少了。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你怕黑,从我家到你家就几步路,都不敢走。”

    “你有次使坏,一定要我开口求你才肯陪我回去。”

    “结果你就是不肯求我,硬犟着自己回去了,奶奶后来把我骂了一顿,说你回家的时候一直在抹眼泪。”

    “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我奶奶唯一骂我的一次。”

    聊起往事,两个人相视一笑。

    “所以,皖皖,要是有事情一定要记得说,别自己一个人硬撑着,我永远都会是你的家人,是你最坚强的后盾,”卫瑾彦凝视着她说,“那个贺予涵,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一个声音在树的阴影中响了起来,冷冽如寒冰:“考虑什么?”

    纪皖倏地一下转过头去,只见贺予涵站在树影下,仿佛和夜色融为一体,只有那双眼睛,仿佛闪着一道寒光,锐利地落在他们俩身上。

    “你在这里干嘛?来了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纪皖有点尴尬。

    “打电话岂不是不能听到你们俩的私房话了。”贺予涵缓步走了出来,慢条斯理地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卫瑾彦的眉头微皱,“我建议皖皖好好考虑一下你们俩的关系,我个人认为你们俩不合适,当然,我尊重皖皖的意见。”

    “真是抱歉呢,”贺予涵的话彬彬有礼,神情却带着一股子咄咄逼人的傲慢,“皖皖这辈子都是我的人了,明天我们就要去民政局登记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