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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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姆拉斯的慈爱和失望,究竟会发生什么才会让他做出如此大的反差。

    伊妮的咆哮与质问又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紧张的背后是否又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

    莫名其妙的一连串事件太过惊奇和鬼怪。从一进游戏开始,自己所面对的不是新手村的事物,而是这些自己想都未曾想过的经历。

    精灵族的岁月太过悠长,突然搅和到这段历史中的夏尘也稍微明白了些什么,他不能作视伊妮来承担这一切。

    “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精灵停了下来问道,他也很迷惑。

    夏尘站出来将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在转生池中获得天赋,而伊妮本身却没有天赋图腾?”另一位老精灵静静的听着,蓦地,他打断道,“这不可能!埃路希尔一族,乃至精灵族所有族群,从来没有在未曾进入转生池之前就觉醒出天赋的前例。”

    他非常有深意的看了夏尘一眼,接着说道:“天赋觉醒时所需要的巨大能量想必伊甸你也清楚。”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夏尘说道,这一刻他开始有一些小天王的气场。

    两位老精灵眯着眼,看着他,老眼中有绿芒不断的浮现化作一个个奇异的符文烙印在空中,金光灿灿,有一种来自远古的气息流淌在其上,又宛如巨兽铺面而来,瞬间将夏尘包裹在内,以一种阵列排布。

    夏尘感到心悸,这很有可能是一种探查手段,两位老精灵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他有点担心自己被看透了虚实。

    不过,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左边的老精灵操控着金光符文在空中交错旋转,闭着眼,默默的感应了片刻,他停了下来,稍作沉思后说道:“不应该如此,莫迪,他在转生池中是否根本没有进行转生的仪式?”

    莫迪,就是另一位老精灵的名字,白发飘飘。最后留守在通道口的是他,他守着进入转生池中的两个小家伙谨防意外。

    伊妮的脸有点红了,莫迪将目光投向了她。树芯内部是埃路希尔的重要之处,可以说就连老精灵自己也没有办法做到感知。

    伊妮摆着手,连忙解释道:“是我主持着和伊甸的转生仪式的,可是,明明……”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明显的极有隐情。

    不过莫文却非常的惊讶的说道:“双生转生?共同觉醒?”

    夏尘不懂,不过看着莫文老精灵的惊讶想必这两个词的背后,也有着特殊和不凡。

    莫迪更为惊讶,他打量着伊妮和伊甸,又对伊妮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伊妮支支吾吾,没有回答。

    摇摇头,枯槁的脸沉寂了下去,莫迪将脸对向了夏尘,看着伊甸脸上的疑惑他解释道:“双生转生,也就是两位最亲密的精灵族族人进行的仪式,这个仪式的背后,是一起携手面对未来的承诺,共生,共死,共同觉醒。”

    “同样的,这个仪式也是有着一定的失败几率。”

    ……

    怪不得,共生,共死,夏尘听说过这个精灵族的传统,不过这个传统一般是指精灵和植物之间建立的联系,而不是指精灵和精灵。转生池的觉醒有着必然的成功率,而共同双生觉醒又有着违背规律的意志,所以,成功的概率其实并不大。

    他想到了那两棵生命之树,一红一黑,红的进入了自己的体内,而黑的则没入了伊妮的体内,恐怕应该也有着这样的关系吧?

    “是失败了么。”夏尘询问,虽然以玩家的身份对于天赋根本不抱希望,但是如果说能有哪怕一星半点的可能性那都是值得自己去试一试的。

    得到的答案自然不必多说,不过夏尘还是难免失望。

    两位老精灵吐了一口气,所有人将目光投向了伊妮。伊妮,这个自己第一眼看到的美丽精灵,左手和自己右手五指缠绕,捏的很紧,根本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哪怕是两位老精灵的注视。

    正在这时,阿姆拉斯倒了回来。

    “你去了哪里。”老精灵询问,或许他们心中已有答案,联想到伊甸和伊妮的天赋出了差错,阿姆拉斯去了哪里,他们很明白。

    伊妮也明白,她颤声道:“父亲。”

    “没事,是我太过希冀。”阿姆拉斯苍老的声音让夏尘一震,阿姆拉斯离去的那段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或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绝望。”莫文打断道。

    莫文一指点出,精粹的生命气息环绕整个空间,指间微光缕缕,自然秘力以整座神树为引勾动着整座森林的奇迹。

    万物逢春,生机勃发,自然元素像被勾动了天雷地火如海啸般沸腾而起,一些枝滕茂盛的植物在夏尘的目光中瞬间侵占了整座广场。

    绿光点点,在场所有人的图腾都自然的浮现与其交相辉映。

    阿姆拉斯,莫文莫迪,三人的是绿色生命古树,在三人惊异的目光中,夏尘胸口浮现的是红色生命古树,还有,伊妮胸口浮现的黑色六芒星阵。

    “封印?”阿姆拉斯震惊。

    “看来是没错了。”莫文莫迪两位老精灵确认后点点头,“以伊妮小精灵的天资来说远远在伊甸之上,没有觉醒出天赋本身就不正常,哪怕是双生觉醒也应该有迹可循才对,看来问题就出在了这里。”

    阿姆拉斯细细的凝视着伊妮浮现出的黑色六芒星阵,这是精灵族特有的封印法阵,他一叹气:“你将伊甸的生命古树封印在了自己体内?”

    气氛为之一寂,夏尘看见伊妮正在做着挣扎,伊妮的天赋不显居然是因为自己?夏尘不由的一滞,随口问道:“两位族老请解惑,我不明白。”

    他没有问阿姆拉斯,其一是阿姆拉斯的身份特殊,以伊甸这个角色开口自己必然会称呼其父亲,其二,先才的一段经历夏尘对其缺乏一定的好感。

    莫迪背负着手,不知做何感想,所有人都沉默了,伊妮也是如此,她似乎不想让族老们对夏尘说出缘由。

    “罢了,告诉你也是应该,毕竟,你明日也将成年。”

    “不,族老,不要。”伊妮大声制止。

    “伊妮,伊甸已经长大了,昔日是他保护了你,那么以后,就要换你来保护他。”

    “你的心情,我们都很理解,其实,你不管做什么,我们都不会反对才是。”

    “可是——”伊妮显然不想放弃。

    “没有什么可是。”族老们非常坚定,一句一顿,看向夏尘后,神色微微柔和,他们娓娓道来。

    在那场昔日的幼精灵惨案之前,埃路希尔一族中,天姿最高的是谁?伊妮?伊芙?不,恐怕谁也想不到,天姿最高的是谁。

    是幼精灵,自然祭祀,伊甸·埃路希尔!

    三人被并称为埃路希尔一族盛世兴衰的未来三杰,被给予了极高的期望,隐有成长起来便是卡兰希尔一类的人物。

    可是两人实在太弱了,加起来也比不上伊甸。

    那时,大战已经开启,伊甸被托付着保护幼精灵的职责。

    保护着伊妮,保护着伊芙,一次又一次的保护着她们。

    但是,这个职责原本是作为年岁比他大的姐姐来承担的。

    伊妮任性了,只是一种属于孩童的任性。

    然而这个任性却尤为致命,伊甸为保护她被抓走了。

    更为致命的,抓走他的是亡灵。

    祸不单行,幼精灵们的行踪被暴露。

    伊妮第一次尝到了任性的代价,也第一次明白了保护那背后的责任。

    她承担不起,她只能哭着,看着。

    被倒在她面前的幼精灵。

    尽管,这并不算,她的责任,并不算她的错。

    伊妮,第一次放下了自然祭祀的权杖。

    长剑第一次刺向了同族的体内。

    体内,那蕴含着的罪恶。

    还有,自己需要面对的,血腥双手。

    我究竟该怎么办!

    伊甸,我究竟该怎么办!教教我。

    伊妮哭了。

    只要微笑就好了——伊甸。

    伊甸被救了回来,可是却废了,废得很彻底,记忆失散,自然气息浓郁的绿色生命古树被侵染成黑色,与之带来的邪恶,还有不断的侵蚀着生机的亡灵气息。

    夏尘拍着脑袋,听到最后当时一个头两个大。怪不得自己在伊妮的记忆中未曾看到伊甸的身影,原来——算了,看着伊妮留下的泪水,夏尘表面舒展眉梢,心底却仿佛沉入了万丈深渊。

    族老的最后一段话是什么意思?自己不能修炼自然祭祀这个职业还是其他?这不由的不让夏尘忐忑。他愈发确定,降生为埃路希尔一族绝对不是什么美差,根本没有和正常降生的玩家相比来的更有优势。

    不仅没有优势,还差点扯到了自己的大腿根。

    不过,原来伊妮将自己的黑色生命古树封印在她的体内的缘由,原来是这样。蝌蚪般的咒文,黑色的封印,一切都是亡灵气息在作怪,而伊妮不能正常的使用出自己的天赋也应该与此有很大的关联。

    为什么最后的矛头都指向了自己?夏尘摸着鼻子。

    信息太过于多,甚至过于混乱。

    “有办法么?”夏尘打破了沉寂,问道是否可以解开伊妮的封印,或者说用别的方法让伊妮使用天赋。

    至少,看起来,是否能够使用天赋对于伊妮来说,对于埃路希尔一族来说都非常的重要。不过,封印自己的生命古树对于伊妮来说似乎更为重要。

    “对不起。”伊妮道歉,可以想象她所经历的那段极为内疚的折磨。

    “没有办法。”族老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不过却表示可以给伊妮减轻一定的痛苦。

    用自然之躯封印带有亡灵气息的生命古树,尽管用自己的天赋镇压,可是想必也绝对不会好受。

    伊甸和伊妮被阿姆拉斯带走了,结果已经出来了,显而易见。

    “埃路希尔一族真的到了如此境地么?”两位老精灵笑呵呵的脸也沉了下来。

    伊甸被废,伊妮被封印,而伊芙距离成年的时间……

    “送他们走吧。”古树之内传来莫名的叹息。

    叹息响起,两位老精灵的脸似乎更加枯槁,似乎在为埃路希尔一族如今的境地而悲哀。

    不过,叹息不止。

    “你们不会真认为伊甸那小家伙没有觉醒出什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