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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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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耶律飞燕怀孕八个月提前发作,难产,濒死之际,皇上启用定国公府举荐的一位来自民间的针灸大师为皇后接生,两日两夜之后,皇后诞下一位不到四斤的男婴,今上的皇三子,其名为昕。

    对此水含雾是长出了一口气,她家的一位小姑之前订了婚,男方母亲去世守孝三年,好不容易三年过去,这要是皇后有个三长两短的,还得守国孝,小姑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再不嫁就成老姑娘了,魏国公府出一个老姑娘,这名声可不好。

    水含雾告诉含笑这件事情的时候,含笑沉默的听着,浅浅的笑着。

    原来世界也不是围着耶律飞燕转的,只有关心她的人才会围着她转;

    含笑相信,镇北侯萧狄就是围着耶律飞燕转的人之一;

    或者是因为之前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含笑心里竟然没有伤悲,只是考虑着:‘怀孕要十个月呢?怎么说也得给萧狄安排个通房或者抬进门一个侍妾才行。素娘一直以来颇为识趣,身份来历都很适合,先抬成通房,有孩子之后升为姨娘好了。至于侍妾,得找个身价清白、才貌出众的才好。’

    冬雪初融之际,含笑在府里摆了两桌酒宴,给素娘开了脸,梳了头,抬成了通房的大丫鬟;

    对此萧狄并不认同,但是含笑问萧狄:“如果侯爷不愿意,那么请侯爷给素娘指一条明路,素娘以后怎么办?嫁出去的话嫁给谁?她这样贴身服侍的出去能找到好人家吗?不嫁的话就这样被耽搁成老姑娘,老无所依吗?”

    萧狄一下子无话可说。素娘是皇后赏下来专门服侍他的,嫁出去岂不是违背了皇后的初衷;留在府里配给小厮管事的话又是对皇后的不敬;也只能收房里了,能生个一子半女的话也算有个依靠了。萧狄思索良久,最终沉默的点了点头。

    这都在含笑的意料当中,只是心里面不免升起了一抹讽刺。

    开脸之后的第二天,素娘满面羞涩却又恭恭敬敬的的给含笑行礼奉主母茶,含笑接了茶,赏了一个纯银镶点翠的簪子,一个镶珍珠的戒指,算是给素娘过了明路。和探望含笑的含雾见了之后赏了素娘银镯,转过头问含笑:“怎么忽然想要抬举通房了。”

    含笑解释说:“刚嫁过来的时候就有这个打算了,现在时机正好。”又请含雾帮着相看那些家世清白的良家女子,准备给萧狄纳一房妾室。

    公卿之家娶妾纳通房都是很常见的事情,含雾没有多想就答应了,还和含笑商量着把这件事情托给穆家的大少奶奶去办准没错。

    含笑闻听此言,就请含雾邀请穆家大少奶奶,含笑现在身体不好出门拜访,含雾和穆家大少奶奶的交情在那里摆着呢?含雾开口比含笑开口要强。

    含雾也明白这个道理,当仁不让的接受了。

    随后又说起了小姑的亲事,“我这小姑是世子的族妹,隔了个房头,和世子关系一般,但是她哥哥和世子关系倒是极好,帮了世子不少的忙。”

    “那姐姐一定要把这位姑娘的婚事办的热热闹闹的才行。”含笑笑道。

    “是啊!世子也是这样叮嘱我的,那怕是为了族兄的面子,也要把小姑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才好。我估摸这他们那一房也不是很富裕,干脆让花轿从国公府抬出去,让亲家知道小姑背后有魏国公府撑腰,再加上对方守孝三年,小姑一直等着他,也算是有情有义的了,他们怎么着也不敢怠慢了小姑。”含雾细细的讲述着自己的打算。

    含笑懒洋洋的翻了翻身子,道:“这位新嫁娘人品性格还不错吧?”说的是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你怎么知道。”含雾稀奇的反问。含笑是不可能和自家小姑认识的啊!

    “瞧瞧姐姐为她打算的多细致啊!如果只是因为姐夫的叮嘱,姐姐也太用心了。姐姐心里肯定是极喜欢这位小姑的。”含笑用懒洋洋的语调说。

    含雾想了想,也确实如此。“那倒是。”

    又解释道:“世子的族兄族妹有不少,甚至是庶弟庶妹也有几个,可是能让我看上眼的,也就那么两三个,当然要用心了。再说了,这些可都是世子的亲人呢!也算是自己人,待他们好一点儿又不会便宜外人;还给世子在族里长了面子;又花费不了多少,我何乐而不为!总比便宜了那位娇滴滴的姨娘要好。”

    含笑‘扑哧’乐了,“姐姐这也是精打细算的很呢!姐夫可真是个有福的。”

    含雾被含笑打趣的两颊绯红,抬手要拧含笑的鼻子:“小促狭鬼。”

    含笑行动不便,赶紧举手投降:“我错了,姐姐。”

    含雾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见含笑重新坐稳当了才笑道:“喜日子已经定了下来,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你身子不方便,到时候你就不用过去了,不过记得把礼给送到啊!”

    “好啊!姐姐这是算计妹妹的东西呢?姐夫给你罐了什么迷药啊!”含笑假意抱怨道。

    含雾瞟了含笑一眼,“还说我呢?我看镇北侯娶到妹妹才是真的有福呢!什么事情都不必操心,妹妹自会帮他打点的清清楚楚。”

    含笑笑容稍微收敛道:“我和姐姐的情况可不一样,我这府里可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是萧狄娶个单纯不知事的,府里也照样是这个样子。”

    含雾知道镇北侯府的具体情况,心里也认为含笑说的是事实,不过她是绝对不会当面承认让妹妹不开心的。索性道:“妹妹这样的,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镇北侯就半夜里偷偷乐吧!”

    又转了话题道:“说起来前一段时间妹妹不是让我和我家姑奶奶联系吗?我就趁着冬至送了许多的礼物过去,你猜怎么样?”

    含笑看含雾神秘中隐含喜悦的表情,猜测是好事,凑趣道:“怎么啦!难道乔太太不收,那怎么可能呢?”

    “说什么呢?”含雾瞪了含笑一眼,偏偏表情灿烂,没有一点威慑力,含笑看的嘿嘿直乐。“原来世子和姑奶奶一直都有联系的,前年姑爷科举考试的时候还是世子帮着在京城活动,打听主考官的性情喜好什么的。只是唯恐婆婆心中不喜,所以把这件事情瞒了下来。”

    “今年看我管家时记得给姑奶奶送年礼,世子这才把这件事情偷偷告诉了我,还叮嘱我一定不能在婆婆面前透露风声,唯恐婆婆知道心中不喜,到时候婆婆肯定舍不得怪罪自己儿子,那责任肯定在我身上,到时候找个茬什么的我可吃不消。”含雾说着世子对她的体贴,神采飞扬,整个人似乎都欢快了起来。

    含笑看着含雾甜蜜幸福的表情,忍不住在心里替她高兴。在这个时代,做妻子的如果能够得到丈夫的喜爱和敬重,做起事情来会顺利得多,人们也不敢轻忽怠慢了。

    “看来姐夫是个明白人,知道嫡姐和他息息相关。”

    含雾想到自己之前的时候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儿,还是含笑提醒才明白过来,不仅有些羞愧。

    含笑看含雾脸色有异,知道含雾心里不好意思,就道:“要说我其实也不知道的,但是哥哥曾经给我说过这一点。我娘去世之后,爹爹续弦,继母孕育一子一女,本来我是不喜欢他们的,当时哥哥开导我说‘他们总是爹爹的嫡系子女,在外人眼里,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如果不好好相处的话那这个家就完了。’我这才真正把她们两个当成弟弟妹妹看待。”又道:“他们男人在外面行走,看清楚这一点不难,可是我们女人困在内宅,看不清楚也是应该的,姐姐无需介意。”

    含雾一想也是,这才释然。

    含笑暗暗松了口气,在心里夸奖自己反应及时,赞美了自己一番。这才道:“那姐姐现在也算是获得了姐夫的认可,夫妻两个有商有量的,又儿女双全,以后日子一定会红红火火的。那些牛鬼蛇神的姐姐就不要在意啦,越在意他们就越是蹦达;你如果不理他们,它们反而会慢慢消亡的。”

    含雾品味着含笑话中的意思,有点意外,确认道:“你的意思是不管他们?”

    “是啊!姐夫对别的庶弟什么态度,对那位就什么态度。姐姐也是一样,对待别的姨娘什么样子,对那位蒋姨娘就什么样子。最好能劝劝你婆婆,让她也这样。”含笑笑着说。

    “可是他们母子是不一样的啊!”

    “有什么不一样?”含笑反问道。

    “那位姨娘出身高贵。”

    “再高贵她也就是姨娘,怎么也越不过正室的;再说她一个旁系有什么高贵的。就像你要嫁出去的那位小姑,如果没有你们的抬举,没有你们在背后给她撑腰,她高贵什么?”

    “你是说陈国公府支持她夺权!”含雾想了想,含笑说的有道理,如果没有世子和自己有心抬举,那对兄妹确实没什么。但是世子抬举他们兄妹是拉拢人心,那么陈国公府抬举蒋姨娘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生了儿子,又得公公的欢心,想要更近一步,如果成功的话陈国公府就是魏国公府的外家了,可比现在的关系亲密不少。陈国公府近些年恩宠渐衰,有没有什么出众的人才,这样下去估计会慢慢没落吧!要不然怎么会送族中的姑娘给人做妾。

    想明白这一点儿之后水含雾豁然开朗。

    确实,蒋姨娘有陈国公府撑腰,但是公公如果想要和陈国公府结亲的话机会多的是,自己根本不可能嫁进来。所以公公纳旁系姨娘放在屋里宠着,应该只是专门用来压制婆婆的。

    “可是我看公公的样子似乎真的很喜欢他们母子。”含雾心里还有一点疑惑,反正含笑聪慧敏锐,含雾也就趁着机会直接的问了出来。

    含笑摇摇头:“以色侍人而已,再宠爱也是有限的。等到她颜老色衰的时候就好了,现在就当养个宠物,既然你公公喜欢,那就哄着好了。”

    “养个宠物!”含雾解了心中的疑惑,心情正轻松。闻听此言,觉的含笑说的既有道理又有意思,忍不住开怀大笑。

    “你啊!可真是个促狭鬼啊!”

    含雾说出心中的疑惑,又听含笑劝说一番,傍晚时分也没有留下来吃饭,高高兴兴的走了。

    含笑看着含雾即使是走路也显得雀跃的身影,摇了摇头,忍不住笑了。

    这个姐姐啊!都儿女双全了,还是一团的孩子气,什么都表现在脸上,看来姐夫待姐姐确实不错。

    ——这位族姐和大姐一样,是幸福的,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