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去你的潜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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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纯毛遂自荐，导演一看又是她，露出一种仿佛预料之中的表情。
但导演说：“不成，你身子骨太小了。”
李克纯现在刚过十六岁还没长开，身材瘦小，又经常给人一种亲切可爱的感觉，所以从气质上导演认为她不适合演冷酷的刺客。
“刺客身材小才便于隐藏啊。”李克纯据理力争。
“你脸长得也不像刺客。”导演说。
“刺客是蒙面的呀。”李克纯实胜雄辩。
最后导演好似还不想用她，这时郭未晓忽然帮腔：“袁导，要不你让她先试试戏吧，我看这小丫头挺爱演的。”
李克纯望向郭未晓，心想这大腿没白抱。
郭未晓话音刚落，张露雯也说：“反正其它演员现在也找不到，就让她试一下嘛，也许今晚还能把戏拍完呢。”
李克纯给了张露雯一个带星星的眼神，心想这丫鬟没白当。
就这样，袁导同意李克纯去试戏了，试戏就是先不拍，但照着拍摄的状态来一遍，看演员表演的效果如何。若是表现好才能够正式拍。
李克纯明白成败在此一举，如果她第一次试戏出现什么明显的失误，导演就不会让她再试第二次，所以尽管之前也没有练习过，但对于这场需要细节的戏还是要有个整体宏观的把握。
所以她试戏之前特意注意了每台摄像机的位置，还有各个演员的位置，默默算好了每一个镜头中自己的站位。
面对在场注视着自己的那些围观的人们，李克纯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武打的场面，这些动作戏，她从前并没有拍过。
在李克纯还是影星的时候，她曾接过一部武侠动作片，为了能拍好这部片子她还专门请武术老师为她进行了整整一个月的动作指导，每天都在练习，膝盖在那段日子里永远是青的，关节永远像上了年纪一样，每天晚上睡觉前都酸酸的发痛。
但是后来，她这个女主角被这部剧的制片人换掉了，什么都没演成。
只因为她没同意陪制片人睡觉。
想到这件事，李克纯心中的郁愤之气就一下攻上心来，变成一腔毒血。
她发誓，总有一天，她要将这口毒血喷那制片人一脸。
所以，这场戏作为她的第一场动作戏，让她激动到简直发抖，曾经有多努力，现在就有多期待自己的表现。
当导演示意李克纯可以开始，李克纯猫着腰，鬼魅的移动着碎而快的步伐从主角家的廊柱中闪过，脚步轻灵，微微点起，并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因为这场戏是没有台词的，所以一切戏都要用肢体语言来表现，这就像一场哑剧，需要极夸张极有暗示性的动作才能让观众明白其中想表达的意思。
躲到一个廊柱背后，李克纯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对身后的同伴打着手语，她的刺客同伴也缓缓跟来。
这时，李克纯忽然谨慎的停住步伐，并示意自己的手下也停下脚步。
此刻她已演到被主角发现的情节了，但因为只是试戏，没人陪自己演下去，李克纯只能假装前方有人出现，然后与他缠斗，进行一个人的独角戏。
此时前方本应该出现主角的地方空无一人，李克纯便幻想着那里出现了一个人，正要做出被人发现后撤退的动作，谁知前方空地上居然真的跳出一个人。
是肖井然。
李克纯愣了一下，还没弄懂这家伙上来干嘛，谁知肖井然二话不说便上前与她打了起来。
虽然事出突然，但李克纯马上反应了过来。她见招拆招，配合着肖井然的动作开始继续演接下来的情节。
虽然两人事先没对过戏，但动作居然能连起来，这绝对是临场发挥，只有对武术动作有过钻研的人才能做到这样的临场反应。很显然，现在他们俩都做到了。
两人的动作都很花哨，让人看得应接不暇。虽然在现实中这种花架子是不能用于实战的，但以观众的角度来看，直取咽喉一刀毙命那种武打戏反倒让人提不起兴趣，动作繁复花样甚多的动作才更吸引他们。
当两人将这段演完，身上都出了一身汗。李克纯还好，她没有换戏服，而肖井然一直都穿着那身厚重的戏服，估计已累到不行。
李克纯心中对肖井然很感谢，本来作为主演，肖井然本不必陪自己试戏，只要她一个人上去耍耍招式就好，但肖井然却在主角该上场时跳出来和她对戏，让这场一个人的独角戏变得更生动了。
看完李克纯的试戏导演感到很惊讶，作为跑龙套的，李克纯每次和主演对戏时都不被压戏已经很难得了，作为新人，她显然都已经超过了大特约演员的水准。
但是她给他的惊喜却远远不止这点，不光能吃苦，能扮丑，能瞬哭，就连动作戏也拍的这么6.
什么都不惧拍，也什么都能拍，李克纯是袁导近几年见过的最小的龙套王。
因为认可了李克纯的演技，袁导演趁热打铁正式开拍这一场戏。可能因为拥有重要戏份的两个演员演的都很顺，所以这场戏很快就完美结束了。
看着显示器中回放着的刚才拍摄的画面，导演直叹不得了，这两个人居然比刚才发挥的还要好！
但也有一点挺可惜的。
袁导知道，他从没给过李克纯比较出彩的角色。
除了这个小刺客，但却是李克纯自己争取来的。
而且，这个刺客是蒙着面的。
就算演得再出彩，也没人记得她是谁。不能被观众记住的演员，就算演得再好，也只能算是主角身后的一块华丽的衬布。
所以袁伟威忽然感觉有些遗憾。
尽管这是一个演小角色的小人物，却引起了他的惜才之心。
收工时，李克纯正在心中算计着自己今天能赚多少钱，却被告知导演找她。装作一脸懵懂的来到了导演那里，顶着一副人畜无害随时随地都可以卖萌的小脸蛋，李克纯不由在心中感叹年纪小就是好。
袁伟威问李克纯：“小丫头，听说你后天就要走了？”
李克纯点点头：“恩，后天晚上的火车。”
“怎么买的晚上的票？”袁伟威随口这么一问。
“把白天的时间浪费了多可惜啊，还能做点其他的事情。”李克纯弯着唇笑着说，她是天然的微笑唇，不笑大的时候嘴角始终处于自然上翘的状态，笑的时候嘴角向上勾着，让这个年纪的她看起来十分俏皮可爱，给人十足的亲切感。
“回去也要继续兼职工作吗”袁伟威收了收平时严厉的语调，语气不自觉变得像是在与小朋友聊天一般。
“暑假嘛，我的同学也都在打工的，就当社会实践了，也好攒攒上大学的生活费。”
“哦。”袁伟威又问：“丫头，你以后还来横店吗？”
“当然来。”李克纯答。不过具体是什么时候过来就不一定了，也许下次来，她已经是娱乐公司的签约女艺人了呢。
“那你有电话号吗？等剧组需要人我再找你。”袁伟威说。
李克纯摇摇头：“我还没买手机。”
袁伟威想了想：“这样吧，我把我助理的电话号写给你，你要是还想来横店拍电视就打这个。”
李克纯很开心的答应着，并将袁导演给她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揣进了兜里。
与袁伟威道别后，李克纯为了庆祝自己今天拍了一单大戏，打算去那些收入稍微高一点的演员才会去的饭馆，也算是对自己今天赚了钱的犒劳。
因为李鑫瞳这段日子照顾了她许多，她便把李鑫瞳也叫上了一起，正好在临走之前请人家吃顿饭。
李鑫瞳刚开始被她邀请后百般拒绝，说她年纪这么小来横店赚钱也不容易，不能让她破费，但李克纯强拉硬拽霸王硬上弓，愣是将李鑫瞳拉到了老宋饭庄。
因为老宋饭庄中的菜比较好吃，所以很多剧组收工之后都会来这里吃饭，偶尔还能碰见几个大牌明星导演，所以有时一些小演员会过来碰碰机遇。兴许有时运气好和哪个大导演坐邻桌，还正巧被大导演相中了叫去拍重要的角色，虽说听起来和中了彩票一样难，但这都是说不定的事，再困难的环境都阻止不了追梦少年们的想象力。
李克纯是纯奔着吃去的，她并没有在这里邂逅贵人的幻想，在她看来那都是扯淡。拉着李鑫瞳坐下来点了四个菜，李鑫瞳推推却却让她别点那么多，还说只要给他来两瓶啤酒就好。
李克纯点了点头，然后让服务员加了两瓶橙汁。
虽然没有啤酒，但李鑫瞳了解李克纯是不想让他明天上戏耽误工作，两人边吃边聊坐了一会儿，他们邻座也来了几位客人，看起来是其它剧组的，从穿衣打扮上来看，身份也挺大。
李克纯用余光瞟了一眼那几位客人，其中一个女孩瞅着挺面熟，仔细一看，那不是上次在天山群侠传剧组中暑了的那个女孩么！
女孩显然也认出了李克纯，表情微有些变化，看起来不那么自在，她并没有跟李克纯打招呼，而是忽然低下头假装不认识李克纯一样随其他人入了座。
点完了菜后服务员刚离去，女孩旁边的中年男子便点燃了一颗烟，然后顺手搂住了女孩的肩膀：“小程啊，上次帮你接到的那个角色演出效果导演并不怎么满意，以后还要多努力啊，不然想接到曝光率大的角色的几率可就难喽。”
被叫做小程的女孩此刻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变化，听完中年男人说的话后一声也没吭。
中年男人似乎觉得有些反常，他搂在女孩肩膀上的手滑到了女孩腰间：“怎么了小程？别担心，有吴哥在你就能接到戏，我手上有大把的演戏机会可以提供给你，以后当个大特约演员都不是事儿，但成事在人，我这边全都能为你打点好，不过你自己要懂得努力啊~”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中年男子似乎别有深意。
李鑫瞳喝了一口橙汁后就别过头去，似乎很不喜欢挨着这帮人坐，虽然他对这类事情已经见怪不怪。
在横店，每天不知有多少女孩或为了赚钱或为了出名委曲求全，必须为了不得罪人左右逢迎，甚至为了得到更多的机会惺惺作态。
作为小演员，如果是男人的话只要努力就好，总有一天会熬出个头，就算熬不出头也不会失去什么。
但若是女演员，不光要努力，还要适应潜规则，就算不是自愿也要习惯各种咸猪手，因为一旦拒绝，撕破脸皮，能继续混下去的地方就越来越少。
而且就算适应了潜规则，也不代表一定就能成功。
看似女性因为有着性别优势混娱乐圈要更容易一点，但她们的艰辛只有自己知道，走在这条道路上，女性总要比男性多一份忍耐。
但有时，忍耐多了会丧失本心，变得逆来顺受，服从条件。
不过在李克纯看来，这个女孩还没有沦陷更很深，因为她惧怕李克纯的目光，觉得被看到这种场面是一种很羞耻的事情。
此时那边饭桌上不知又说起什么话题，男人们一同哈哈大笑起来。有个男人还跟那个名叫小程的女孩开着玩笑：“听说你住的地方洗澡不方便，要不今天来我那里洗也行。”
李克纯收回余光叹了口气，心里是何等的恨铁不成钢。回想她曾经作为模特的时候，那个圈子中也有不少肮脏的事情，所以看到这女孩她就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但她那时候和现在一样很讨厌这些潜规则，因总是拒绝，总是不给合作方面子，所以得罪了不少人。
回想当初，若不是因为她这种坚决不妥协的性格，也不会混了好几年才混成一个四流影星。若不是她这种坚决不妥协的性格，不得罪那么多人的话，后来可能也没人雇网络黑手来黑她，以她的努力程度，兴许早就一飞冲天了。
但是李克纯不后悔，她有她的底线，就算是一辈子都出不了名，她都不会触犯自己的底线，做降低自己逼格去捧别人臭脚这种事。
已经不去关注那边的饭局，李克纯催李鑫瞳多吃菜，并询问李鑫瞳今天都演了什么角色。
而李鑫瞳好像忽然变得沉默起来，刚才还在和李克纯恨话唠的聊天，而现只有李克纯问一句他，他才会答一句。
李克纯还在纳闷李鑫瞳的变化，而这时旁边那桌忽然有人叫住了李鑫瞳：“呦，这不是老李么！也带妹子出来吃饭啊？看你们两个人做一桌多寂寞，来来来，过来咱们坐一起多好呀。”
李克纯脸上露出出门踩到屎的表情。
李克纯毛遂自荐，导演一看又是她，露出一种仿佛预料之中的表情。
但导演说：“不成，你身子骨太小了。”
李克纯现在刚过十六岁还没长开，身材瘦小，又经常给人一种亲切可爱的感觉，所以从气质上导演认为她不适合演冷酷的刺客。
“刺客身材小才便于隐藏啊。”李克纯据理力争。
“你脸长得也不像刺客。”导演说。
“刺客是蒙面的呀。”李克纯实胜雄辩。
最后导演好似还不想用她，这时郭未晓忽然帮腔：“袁导，要不你让她先试试戏吧，我看这小丫头挺爱演的。”
李克纯望向郭未晓，心想这大腿没白抱。
郭未晓话音刚落，张露雯也说：“反正其它演员现在也找不到，就让她试一下嘛，也许今晚还能把戏拍完呢。”
李克纯给了张露雯一个带星星的眼神，心想这丫鬟没白当。
就这样，袁导同意李克纯去试戏了，试戏就是先不拍，但照着拍摄的状态来一遍，看演员表演的效果如何。若是表现好才能够正式拍。
李克纯明白成败在此一举，如果她第一次试戏出现什么明显的失误，导演就不会让她再试第二次，所以尽管之前也没有练习过，但对于这场需要细节的戏还是要有个整体宏观的把握。
所以她试戏之前特意注意了每台摄像机的位置，还有各个演员的位置，默默算好了每一个镜头中自己的站位。
面对在场注视着自己的那些围观的人们，李克纯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武打的场面，这些动作戏，她从前并没有拍过。
在李克纯还是影星的时候，她曾接过一部武侠动作片，为了能拍好这部片子她还专门请武术老师为她进行了整整一个月的动作指导，每天都在练习，膝盖在那段日子里永远是青的，关节永远像上了年纪一样，每天晚上睡觉前都酸酸的发痛。
但是后来，她这个女主角被这部剧的制片人换掉了，什么都没演成。
只因为她没同意陪制片人睡觉。
想到这件事，李克纯心中的郁愤之气就一下攻上心来，变成一腔毒血。
她发誓，总有一天，她要将这口毒血喷那制片人一脸。
所以，这场戏作为她的第一场动作戏，让她激动到简直发抖，曾经有多努力，现在就有多期待自己的表现。
当导演示意李克纯可以开始，李克纯猫着腰，鬼魅的移动着碎而快的步伐从主角家的廊柱中闪过，脚步轻灵，微微点起，并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因为这场戏是没有台词的，所以一切戏都要用肢体语言来表现，这就像一场哑剧，需要极夸张极有暗示性的动作才能让观众明白其中想表达的意思。
躲到一个廊柱背后，李克纯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对身后的同伴打着手语，她的刺客同伴也缓缓跟来。
这时，李克纯忽然谨慎的停住步伐，并示意自己的手下也停下脚步。
此刻她已演到被主角发现的情节了，但因为只是试戏，没人陪自己演下去，李克纯只能假装前方有人出现，然后与他缠斗，进行一个人的独角戏。
此时前方本应该出现主角的地方空无一人，李克纯便幻想着那里出现了一个人，正要做出被人发现后撤退的动作，谁知前方空地上居然真的跳出一个人。
是肖井然。
李克纯愣了一下，还没弄懂这家伙上来干嘛，谁知肖井然二话不说便上前与她打了起来。
虽然事出突然，但李克纯马上反应了过来。她见招拆招，配合着肖井然的动作开始继续演接下来的情节。
虽然两人事先没对过戏，但动作居然能连起来，这绝对是临场发挥，只有对武术动作有过钻研的人才能做到这样的临场反应。很显然，现在他们俩都做到了。
两人的动作都很花哨，让人看得应接不暇。虽然在现实中这种花架子是不能用于实战的，但以观众的角度来看，直取咽喉一刀毙命那种武打戏反倒让人提不起兴趣，动作繁复花样甚多的动作才更吸引他们。
当两人将这段演完，身上都出了一身汗。李克纯还好，她没有换戏服，而肖井然一直都穿着那身厚重的戏服，估计已累到不行。
李克纯心中对肖井然很感谢，本来作为主演，肖井然本不必陪自己试戏，只要她一个人上去耍耍招式就好，但肖井然却在主角该上场时跳出来和她对戏，让这场一个人的独角戏变得更生动了。
看完李克纯的试戏导演感到很惊讶，作为跑龙套的，李克纯每次和主演对戏时都不被压戏已经很难得了，作为新人，她显然都已经超过了大特约演员的水准。
但是她给他的惊喜却远远不止这点，不光能吃苦，能扮丑，能瞬哭，就连动作戏也拍的这么6.
什么都不惧拍，也什么都能拍，李克纯是袁导近几年见过的最小的龙套王。
因为认可了李克纯的演技，袁导演趁热打铁正式开拍这一场戏。可能因为拥有重要戏份的两个演员演的都很顺，所以这场戏很快就完美结束了。
看着显示器中回放着的刚才拍摄的画面，导演直叹不得了，这两个人居然比刚才发挥的还要好！
但也有一点挺可惜的。
袁导知道，他从没给过李克纯比较出彩的角色。
除了这个小刺客，但却是李克纯自己争取来的。
而且，这个刺客是蒙着面的。
就算演得再出彩，也没人记得她是谁。不能被观众记住的演员，就算演得再好，也只能算是主角身后的一块华丽的衬布。
所以袁伟威忽然感觉有些遗憾。
尽管这是一个演小角色的小人物，却引起了他的惜才之心。
收工时，李克纯正在心中算计着自己今天能赚多少钱，却被告知导演找她。装作一脸懵懂的来到了导演那里，顶着一副人畜无害随时随地都可以卖萌的小脸蛋，李克纯不由在心中感叹年纪小就是好。
袁伟威问李克纯：“小丫头，听说你后天就要走了？”
李克纯点点头：“恩，后天晚上的火车。”
“怎么买的晚上的票？”袁伟威随口这么一问。
“把白天的时间浪费了多可惜啊，还能做点其他的事情。”李克纯弯着唇笑着说，她是天然的微笑唇，不笑大的时候嘴角始终处于自然上翘的状态，笑的时候嘴角向上勾着，让这个年纪的她看起来十分俏皮可爱，给人十足的亲切感。
“回去也要继续兼职工作吗”袁伟威收了收平时严厉的语调，语气不自觉变得像是在与小朋友聊天一般。
“暑假嘛，我的同学也都在打工的，就当社会实践了，也好攒攒上大学的生活费。”
“哦。”袁伟威又问：“丫头，你以后还来横店吗？”
“当然来。”李克纯答。不过具体是什么时候过来就不一定了，也许下次来，她已经是娱乐公司的签约女艺人了呢。
“那你有电话号吗？等剧组需要人我再找你。”袁伟威说。
李克纯摇摇头：“我还没买手机。”
袁伟威想了想：“这样吧，我把我助理的电话号写给你，你要是还想来横店拍电视就打这个。”
李克纯很开心的答应着，并将袁导演给她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揣进了兜里。
与袁伟威道别后，李克纯为了庆祝自己今天拍了一单大戏，打算去那些收入稍微高一点的演员才会去的饭馆，也算是对自己今天赚了钱的犒劳。
因为李鑫瞳这段日子照顾了她许多，她便把李鑫瞳也叫上了一起，正好在临走之前请人家吃顿饭。
李鑫瞳刚开始被她邀请后百般拒绝，说她年纪这么小来横店赚钱也不容易，不能让她破费，但李克纯强拉硬拽霸王硬上弓，愣是将李鑫瞳拉到了老宋饭庄。
因为老宋饭庄中的菜比较好吃，所以很多剧组收工之后都会来这里吃饭，偶尔还能碰见几个大牌明星导演，所以有时一些小演员会过来碰碰机遇。兴许有时运气好和哪个大导演坐邻桌，还正巧被大导演相中了叫去拍重要的角色，虽说听起来和中了彩票一样难，但这都是说不定的事，再困难的环境都阻止不了追梦少年们的想象力。
李克纯是纯奔着吃去的，她并没有在这里邂逅贵人的幻想，在她看来那都是扯淡。拉着李鑫瞳坐下来点了四个菜，李鑫瞳推推却却让她别点那么多，还说只要给他来两瓶啤酒就好。
李克纯点了点头，然后让服务员加了两瓶橙汁。
虽然没有啤酒，但李鑫瞳了解李克纯是不想让他明天上戏耽误工作，两人边吃边聊坐了一会儿，他们邻座也来了几位客人，看起来是其它剧组的，从穿衣打扮上来看，身份也挺大。
李克纯用余光瞟了一眼那几位客人，其中一个女孩瞅着挺面熟，仔细一看，那不是上次在天山群侠传剧组中暑了的那个女孩么！
女孩显然也认出了李克纯，表情微有些变化，看起来不那么自在，她并没有跟李克纯打招呼，而是忽然低下头假装不认识李克纯一样随其他人入了座。
点完了菜后服务员刚离去，女孩旁边的中年男子便点燃了一颗烟，然后顺手搂住了女孩的肩膀：“小程啊，上次帮你接到的那个角色演出效果导演并不怎么满意，以后还要多努力啊，不然想接到曝光率大的角色的几率可就难喽。”
被叫做小程的女孩此刻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变化，听完中年男人说的话后一声也没吭。
中年男人似乎觉得有些反常，他搂在女孩肩膀上的手滑到了女孩腰间：“怎么了小程？别担心，有吴哥在你就能接到戏，我手上有大把的演戏机会可以提供给你，以后当个大特约演员都不是事儿，但成事在人，我这边全都能为你打点好，不过你自己要懂得努力啊~”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中年男子似乎别有深意。
李鑫瞳喝了一口橙汁后就别过头去，似乎很不喜欢挨着这帮人坐，虽然他对这类事情已经见怪不怪。
在横店，每天不知有多少女孩或为了赚钱或为了出名委曲求全，必须为了不得罪人左右逢迎，甚至为了得到更多的机会惺惺作态。
作为小演员，如果是男人的话只要努力就好，总有一天会熬出个头，就算熬不出头也不会失去什么。
但若是女演员，不光要努力，还要适应潜规则，就算不是自愿也要习惯各种咸猪手，因为一旦拒绝，撕破脸皮，能继续混下去的地方就越来越少。
而且就算适应了潜规则，也不代表一定就能成功。
看似女性因为有着性别优势混娱乐圈要更容易一点，但她们的艰辛只有自己知道，走在这条道路上，女性总要比男性多一份忍耐。
但有时，忍耐多了会丧失本心，变得逆来顺受，服从条件。
不过在李克纯看来，这个女孩还没有沦陷更很深，因为她惧怕李克纯的目光，觉得被看到这种场面是一种很羞耻的事情。
此时那边饭桌上不知又说起什么话题，男人们一同哈哈大笑起来。有个男人还跟那个名叫小程的女孩开着玩笑：“听说你住的地方洗澡不方便，要不今天来我那里洗也行。”
李克纯收回余光叹了口气，心里是何等的恨铁不成钢。回想她曾经作为模特的时候，那个圈子中也有不少肮脏的事情，所以看到这女孩她就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但她那时候和现在一样很讨厌这些潜规则，因总是拒绝，总是不给合作方面子，所以得罪了不少人。
回想当初，若不是因为她这种坚决不妥协的性格，也不会混了好几年才混成一个四流影星。若不是她这种坚决不妥协的性格，不得罪那么多人的话，后来可能也没人雇网络黑手来黑她，以她的努力程度，兴许早就一飞冲天了。
但是李克纯不后悔，她有她的底线，就算是一辈子都出不了名，她都不会触犯自己的底线，做降低自己逼格去捧别人臭脚这种事。
已经不去关注那边的饭局，李克纯催李鑫瞳多吃菜，并询问李鑫瞳今天都演了什么角色。
而李鑫瞳好像忽然变得沉默起来，刚才还在和李克纯恨话唠的聊天，而现只有李克纯问一句他，他才会答一句。
李克纯还在纳闷李鑫瞳的变化，而这时旁边那桌忽然有人叫住了李鑫瞳：“呦，这不是老李么！也带妹子出来吃饭啊？看你们两个人做一桌多寂寞，来来来，过来咱们坐一起多好呀。”
李克纯脸上露出出门踩到屎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