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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废墟残瓦 伤痛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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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火扑灭后,大家一共在废墟里找到了五具烧焦的尸体,经过询问和对尸体的特征进行了仔细的辨认后,终于确定这里面没有江皓羽和安平。这个结果,至少可以让江家人悲痛的心稍稍有一些慰籍。

    三天过去了,江皓羽依然如人间蒸发似的,没有一丝消息,就连江皓晨也一去无踪。从沁雪轩出事到现在,菀秋除了偶尔勉强咽几口粥之外,几乎是滴水未进。身上的伤口在慢慢的愈合,心中的伤痛却依旧如此的深刻,现在的她终于能体会董翊枫在爱人不辞而别后那近乎疯狂的改变。

    “还在担心他?”董翊枫解开她手上缠的纱布,准备帮她换药。

    菀秋点点头,不安地说道:“三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根本不是他的做事风格。我了解皓羽,如果不是遇到了什么事,他不可能不告诉家里一声就失踪的。”

    “也许他累了。”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她说:“你说过的。”

    她一脸的愁云,很是伤感地说:“如果他会这么做,当初就不会娶静芳了。在他心里家族兴旺胜过于一切,他怎么可能就这么不负责的一走了之呢。”

    他小心地把纱布系好,一边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一边安慰她道:“你别想太多了,现在这样总比在沁雪轩里找到他要好的多了吧。可能他只是想出去透口气,很快就回来了。”

    “就好像你?”她不由自主就想到了董翊枫那段经历。

    “喂,你不要损我了好不好。今天阳光不错,去院子里晒晒太阳吧。”他笑着扶起她,细心地帮她挪开凳子。

    她慢吞吞的往外走着,伤口刚刚长好,一扯一扯的还是有一点痛。“怎么这两天都没看到福庆呢?”

    深秋的小院满地的落叶,只有几颗桂花树开的正浓,满院淡淡的桂花香沁人心脾。阳光暖暖地照进院子,洒在小水池上。水面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几条小金鱼在水里欢快的游动着。

    “我让他回家里告知爹娘一声,,说我们要在这边住几天,顺便让他帮我带几件换洗的衣服。”董翊枫弯下身子抚去石凳上的落叶,吹了一下上面的灰尘。他扶着她坐到凳子上,这才把双手从她身上松开。他的细心体贴,让她也深为感动。

    萃盈一脸笑意地端着盘子走了过来,盘子里几样精美的点心,还有两碗银耳莲子羹。“小姐,吃点点心吧。这几天你都没怎么吃好,人都瘦一圈了。”萃盈把盘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放到圆石桌上。

    “姑爷,你也吃点吧。”萃盈小心地把一碗莲子羹放到董翊枫面前。

    “谢谢。”他拿起调羹喝了一口,赞口道:“恩,好吃。手艺不错。”

    因为手上还包着纱布的原故,菀秋拿调羹的动作看上去很是笨拙,每一喝口都极为费劲。看着她别扭的样子,他有点忍俊不禁。“我来吧。”他一把拿过她手里的调羹,舀起莲子羹吹了吹,送到她的嘴边。

    他在喂她?这是什么情况?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男人喂饭呢,这样的场景虽然她也曾幻想过,可是绝对没想到过会是他。她傻傻地看着他,口中机械性地咽着他喂来的食物。

    “吃东西专心点,别跟个花痴似的看着我好吧。”他开玩笑地说道,一旁的萃盈忍不住偷笑起来。

    “少爷,我回来了!”福庆的声音在院外响起。

    萃盈跑过去打开院门,福庆一闪身就进了院子,径直就走到董翊枫面前。“我是不是回来的不是时候?”看到少爷手里的调羹错位地在菀秋嘴里,他才意识到情况不对。

    “我吃饱了。”她低下头,红着脸很是尴尬。

    “是啊,点心都吃完了,你真的回来的不是时候。”董翊枫答非所问,明显是故意转移话题。他放下手里的调羹和碗,把福庆拉到远处,转而问道:“跟老爷太太都说过了吧?这里发生的事没有说漏嘴吧?”

    “少爷,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啊。我按照你的吩咐,只说了少奶奶想在娘家住几天,别的一个字也没说。”福庆的办事能力还是让人放心的。

    “老爷太太没有起疑吧?”董翊枫担心事情这么快揭穿,父母不一定能承受的住。

    “没有。少爷,为什么不跟老爷太太说实情呢?这事早晚他们也会知道的。”福庆不是太明白少爷的用意。

    “能瞒一天算一天吧,你也知道我爹的脾气,要是现在告诉他真相,董家肯定容不下一个假新娘。”董翊枫望着阳光下的菀秋,一脸的温柔。

    福庆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坏笑着说:“哦,我知道了,少爷你是舍不得少奶奶了。少爷,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

    “胡说八道什么呀,你小子什么时候成情感专家了。”董翊枫猛的拍了一下福庆的头,转身朝院外走去。

    福庆一脸委屈地跟在少爷后面,愤愤不平地想着:明明是对人家有好感,还死不承认,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你去哪里?”菀秋看到董翊枫莫名其妙的往外面走,便开口问道。

    “纱布用完了,我出去买点。”董翊枫背对着她说道,没有停下脚步就离开了紫心阁。

    纱布用完了?刚才明明看到药箱里还有很多呀,姑爷这又是演的哪出啊?萃盈一边收拾桌上的碗碟一边心里犯着嘀咕。

    “萃盈,先放着吧,扶我去沁雪轩看看。”菀秋心里始终牵挂着皓羽,哪怕只是一堆废墟她也要去看看。

    “可是小姐,你的伤。”萃盈有些犹豫。

    “不碍事的,我走慢点就是了,快扶我起来。”菀秋着急的催促道,她怕等下董翊枫回来又不让她去了。

    “是,小姐你小心点,慢点啊。”萃盈走上去扶住她的身子,嘴里不停地提醒道。

    去沁雪轩这条路她走过了很多遍,小的时候没有什么事做她就会跑到皓羽哥哥那里去玩,整个江家那是她最喜欢去的地方。后来他们慢慢长大了,哥哥变成了爱人,走这条路的次数少了,心情也变了,儿时的欢乐变成了少女的羞涩。而今天再走这条路,心情却是一种沉重。

    眼前的这一片凄凉,这一堆残瓦,这就是她看到的沁雪轩。儿时的欢声笑语还在耳边回响,当初的甜蜜仍历历在目,那一字一句的承诺还深深地刻在心上,而沁雪轩却已是物是人非。这把莫名其妙燃起的火没有人去深究它的缘由,江家所有人的心思都在江皓羽和江皓晨的下落上。

    “皓羽,你在哪里?”虽然步履维艰,她还是走来了,站在这堆废墟前,她禁不住泪湿双眸。

    菀秋的身子摇摇欲坠,萃盈紧紧地挽住她,深怕她跪下去双膝再受创。“小姐,你已经来看过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你的伤不能站太久。”她担心地劝说道。

    “皓羽,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你知不知道江家上下为了找你都快疯了,为什么你不给我们一点消息,让我们知道你是否安好。”她对着废墟哭诉道,泪一滴又一滴地落下。

    萃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刚才还晴空万里,这会儿却变得阴云密布。“小姐,变天了,怕是要下雨,我们回去吧。”她提醒道。

    菀秋点点头,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主仆二人转过身,手挽着手准备离开了,却不想柳静芳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到她们的身后。看来这几天她过的并不好,憔悴的容颜足以说明一切。

    “二少奶奶。”萃盈唤道。

    “静芳。”菀秋叫了她一声,心里有一丝对她的亏疚。

    “你来这里干嘛?看我的笑话吗?”柳静芳一脸恨意地看着菀秋。

    “我没有这个意思。萃盈,我们走吧。”菀秋不想过多和她纠缠,她能体会她现在心里的苦。

    柳静芳看到菀秋要走,一个跨步挡在了主仆二人面前。“我到底有哪一点比不上你,我那么爱他,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做,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她愤恨地瞪着菀秋说道。

    她的质问让菀秋无言以对,只能出言安慰道:“感情的事谁都没办法说明白,你嫁给他的时候就该知道他心里没有你,可你还是选择了这条路,所以有些结果是必定的。我佩服你的勇气,但你也必须学会面对,我相信时间会把一切都治好的,皓羽是个好男人,给他点时间和空间吧。”

    菀秋并无恶意的话却刺在了柳静芳心底的那个伤口上,她被彻底的激怒了。她冲上去用双手紧紧地掐着菀秋的脖子,并发疯似的大哭大喊道:“时间治不好他,只要有你在一天,他永远都不会好。我要你死!只有你死了,他的心才会回到我这里。”

    “小姐!二少奶奶,你快放开小姐吧!你会把她掐死的。”

    萃盈顿时慌了神,她用手去拉柳静芳的手,可是怎么也拉不动,失去理智的她突然间变得很有力。菀秋被掐的喘不上气来,晕乎乎的她一屁股跌在地上,可是柳静芳并没有松手的意思,而是骑在她身上继续掐着她的脖子。

    “小姐!”萃盈哭喊着去拉柳静芳的身子,可是却被她一脚踢倒在地上,也不知道这个疯狂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脖子上的窒息感越来越强烈,菀秋几乎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眼前的一切变的越来越模糊,是不是她真的就要这样走了?也好,以后就再也没有痛苦了,解脱了。她想着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菀秋!”

    一声呼唤,脖子上的强迫感没有了,她猛地睁开眼睛,眼前已经没有了柳静芳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写满焦急和担心的脸。原来是他,他又救了她一次。

    “没事吧?”福庆跑过去扶起倒地上的萃盈。

    萃盈摇了遥头,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示意没有大碍。刚才的那一幕把她的魂都吓没了,这会儿还有些后怕呢。

    “怎么不乖乖待在紫心阁?”董翊枫低声明问道,他的目光中没有责备,只有疼惜。

    “对不起,我又让你担心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脖子上一道触目惊心的掐痕清晰可见。

    一滴雨水落在了菀秋的脸上,他抬起手替她擦去。“我们回去吧,下雨了。”他把她横着抱起,快步朝紫心阁的方向走去,萃盈和福庆一路小跑地跟在后面。

    为什么?我爱一个还爱的这么痛苦!林菀秋,为什么你就那么幸运,无论到哪里都有男人保护你。刚才董翊枫那一拽力气着实不小,摔得她半天坐在地上起不来,柳静芳双手抱膝,喃喃自语地失声痛哭起来。雨,如注的雨水顷刻间泻了下来,淋在她的脸上。雨水泪水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此刻心中是痛还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