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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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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丫头。”王三郎不由的好笑。

    伸手抱起玲珑,王三郎蹙眉,“小铃铛,你轻的像片羽毛。”

    不知是不是他的幻觉,玲珑似乎揪了揪鼻子,对他的话表示不满。

    “刁钻古怪的小丫头。”王三郎浅笑,把玲珑放到了榻上。

    玲珑眼睫毛又细又长,弯弯的,黑黑的,在白玉般的脸颊上投下一道淡青色倒影。王三郎注视着她,低低叹了一声,“小铃铛,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伸出纤长手指轻抚玲珑的小脸,面色沉吟。小铃铛,若你只是寻常读书人家的女孩儿,怎地连蒙汗药也会用呢?你知道么,萧氏兄妹的底细查清楚了,他们从草原来,授业恩师是草原上一位年迈的牧羊人,看上去平平无奇,实则是当年陈王帐前的得力大将陈清风。

    陈清风的徒弟为什么要特特的赶来保护喻家、保护你?

    你要远处的红花,陈峻岩便不辞辛劳替你去折。这事说来倒也没什么,当时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宋长青剿匪途中遇到危险,陈峻岩不止一次暗中助过他。小铃铛,陈峻岩和鹤庆侯府绝无干系,他对宋勇便狠绝得很,从来没有手下留情。他暗助宋长青若不是为了你,那才叫奇怪了。

    小铃铛,陈峻岩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你到底是什么人?”王三郎凝视玲珑纯净面庞,轻声责问:“怎地会和陈王余党有关系?我最恨的便是陈王余党,你知道么?”

    玲珑昏睡,无知无觉。

    王三郎默默注视她良久,伸手敲了敲墙壁。片刻后,一名黑衣武士走了进来,正是杜纯钧。

    杜纯钧躬身施礼,“三少,已经放消息给萧氏兄妹了。各部已埋伏好,贼人若来,便是自投罗网。”

    王三郎目光幽冷,“若是这回还捉不住几个山贼,十三剑客也不必留在我身边,回家抱孩子去吧!”

    杜纯钧单膝下跪,郑重道:“属下等定当全力以赴,死而后已!”

    王三郎淡淡道:“去吧,好自为之。”

    杜纯钧答应,转身下了一艘下船,很快登岸,奔郊外去了。

    一个大夫模样的中年人背着药箱走到船舱中。

    “替她看看。”王三郎吩咐。

    大夫翻开玲珑的眼皮看了看,又拿起玲珑喝茶的杯子闻了闻,道:“这蒙汗药很厉害,小姑娘年纪又小,若昏睡的久了,怕是于身体有碍。”

    王三郎沉吟片刻,“解药准备好,贼人一到,便给她服下。”

    大夫道:“以浓甘草汁服下便可解毒。属下这便去煎药。”

    王三郎挥挥手,大夫快步离开,煎药去了。

    “小铃铛,你从哪里弄来这般猛烈的蒙汗药?”王三郎浅笑,“小丫头居心不良,万一以后变笨了,岂不是你自找的?”

    ---

    玲珑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是在船上,而是在一间简陋的、坚固的屋子里。

    一名肤白、淡蓝色眼睛的美女守在她身边。

    这美女是白种人,一眼便能看出来。

    见玲珑睁开眼睛,美女微笑,“你醒了?三少吩咐,让你好生躺着,不许乱动。”

    很流利的中原话。

    玲珑天真的睁大眼睛,“我方才不是在船上么?这会儿怎么不摇来晃去了呀。三哥哥呢,他去哪里了?”

    美女脸色一滞,笑容便勉强了,“你如今不在船上,在郊外了。三少有事要办,让我守着你。”见玲珑还懵懂着,淡淡笑了笑,补充了一句,“怕你乱跑。”

    王小三你个坏蛋,居然怕我跑了,专门让人看着我!玲珑心中把王小三骂了十七八遍,还是不解恨。

    “我是多么的失策呀。本来想着王小三这回的怒火轻易浇不息,我不如表演个曲折离奇的剧目给他看,他看完了、乐过了,事情不就过去了么?谁知睁开眼睛我看到的不是王小三,是他的手下!我……我英雄没有用武之地呀,我跟这外国美女不熟,我撒娇撒痴她又不买帐!”

    外面隐约传来打杀声。

    玲珑好奇,“三哥哥到郊外做什么?打猎么?”

    美女看了玲珑一眼,微微笑了笑,“对,打猎,猎的是陈王余党。”

    “哦,这样。”玲珑似懂非懂的点头。

    美女眼神犀利,声音却很温柔,“陈王余党并不见得都姓陈,还有几人姓萧。”

    “这个姓好,出皇后。”玲珑很捧场的笑了笑,“我听过说书呢,萧太后,很有名的!”

    美女见她一脸的天真无邪,眼光闪了闪,面带沉思。

    玲珑打了个呵欠,温柔又疲倦的笑,“姐姐你是天上的仙女吗?长的可真好看呀。我……我真想多看你几眼,可是我很累……”

    她闭上眼睛,又努力睁开了,努力的笑,“姐姐,我累。”

    眼睛还是闭上了,重又昏睡过去。

    白肤美女伸手试试她鼻息,“咦”了一声,“罗大夫明明说服下解药便没事了,怎会如此?”

    她面有忧色,在屋里急的转圈子,“三少吩咐过,无论任何情形下,绝不许她出事!这会儿她晕了,如何是好?”她转了几圈,咬咬牙,推门出去了。

    她出去后不久,玲珑便睁开了眼睛。

    她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里很简陋,除了她躺着的一张木板床之外,不过一桌、一椅,桌上放着一只茶壶、一个茶杯。

    其余的便没有了,空空荡荡。

    这不像是长久关押人的地方,更像临时的落脚点。

    “外面会有人看守我么?”玲珑心中怦怦跳。

    她轻手轻脚下了床。

    床下并没有鞋,玲珑也不在乎是否赤足,穿着袜子就下了地。

    面临失去自由的危险,哪还会在意这些小节。

    她走到门前向外探了控头,见门外并没有人守卫,大喜,悄悄溜了出来。

    玲珑不敢走大路,沿着一条林间小径,飞快的往墙边跑。

    翻过墙,或许就可以逃走了。

    石头硌伤了她的脚,脚上流了血,玲珑根本顾不到。

    那堵高墙看着很近,跑起来却很远,玲珑跑的都喘不过气了,还是没到。

    一道白色的人影掠过来,轻轻巧巧挡在玲珑面前。

    正是那位白人美女。

    白人美女手提长剑看着玲珑,美丽迷人的淡蓝色眼睛中流露出不满之色。

    玲珑气喘吁吁,脸上挤出谄媚的笑容,“仙女姐姐,你……我醒了之后不见你,拼了命想要找你……”

    “什么仙女姐姐,莫要瞎叫,我叫阿缥。”白人美女蹙眉道。

    “阿缥姐姐。”玲珑马上改了口。

    阿缥瞅了瞅她流着血的双足,不由的摇头,“你小小年纪,便是真做错了什么事,三少能将你如何不成?何需如此?”

    玲珑“哇”的一声哭了,“他缺个小丫头,要我做他的小丫头……呜呜呜……我打死也不肯的……”

    阿缥啼笑皆非,“三少哪里缺丫头了?他身边仆婢成群。便是真要你做个小丫头,那也是抬举你,休要不识好歹。”

    呀呀呸!玲珑大怒,恨不得拎着这名叫阿缥的姑娘大讲自由和民主,还有,在父母膝下做惯娇娇女的小姑娘一旦沦落成别人的侍女,还不如去死!

    一名黑衣武士飞奔过来,“阿缥,你怎地到这里来了?三少要这小丫头,快带她过去!”

    阿缥来不及解释,也来不及问什么,伸手挟起玲珑,“走!”跟在黑衣武士身后,脚步轻捷,玲珑被她挟着,感觉跟飞似的。

    到了一栋青石房子前,黑衣武士和阿缥同时停下脚步。

    “三少,人带到了。”黑衣武士朗声道。

    “带进来。”王三郎平静的声音。

    玲珑被阿缥带了进去。

    玲珑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陈峻岩,你怎会在这里?”

    王三郎坐在上首,陈峻岩手持长刀,周围十几名黑衣武士对他虎视眈眈,显然他是被包围了。

    王三郎眼光落到玲珑脸上、身上、脚上,见她连鞋也没穿,脚上流血,皱眉。

    阿缥心里一紧。

    陈峻岩手中的刀尖上还在滴血,见了玲珑,却微微笑了笑,“听说你被这厮捉了,我来救你的。小冬梅,你还好么?”

    他和上次一样鹑衣百结,也和上次一样俊逸不群,即便身处众多高手包围之中,依旧风度翩翩。

    玲珑很是过意不去,“有人骗你我在这屋里,你便到这里来救我,对不对?陈峻岩,多谢你了。”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陈峻岩笑的温文。

    玲珑呵呵笑了笑。陈峻岩,我和你很有交情么?我怎么不知道呀。你专程来救我,我真是很感谢的,可是,咱们……认识么?

    阿缥举起手中长剑放在玲珑颈间。

    玲珑脖子上一凉,脸色煞白。

    她嘴唇颤了颤,没有说话,没有惊叫。

    阿缥作势欲刺,陈峻岩眼中精光一闪,叫道:“不要!”扔掉了手中的刀!

    黑衣武士上前把他结结实实绑了起来。

    “小铃铛,过来。”王三郎招手叫玲珑。

    玲珑笑咪咪的摇头,“王小三,我不过去。”

    阿缥、黑衣武士,都是愕然。

    王小三,她叫他王小三?

    王三郎挥挥手,命黑衣武士悉数退了出去。

    阿缥也被他斥退,屋里只留下王三郎、陈峻岩和玲珑三个人。

    “小铃铛,你胆儿肥了。”王三郎淡淡道:“你打算对我下蒙汗药的事,我还没有跟你算帐呢,敢跟我嚣张?”

    玲珑嘻笑,神色中尽是讥诮之意,“我是打算对你下蒙汗药来着,你不是也用我做诱饵,捉住了陈峻岩么?你这么费劲才捉到他,当然会把他交给朝廷处置,邀功请赏,对不对?想必周王殿下会更赏识你了,青眼有加。王小三,你不愧是太原王家的少掌柜,这笔买卖做的,啧啧,算盘打得啪啪响呀。”

    陈峻岩美目流盼,浅浅笑了,“太原王家的少掌柜么?有趣有趣。”

    玲珑气恼的看了他一眼,“都成了阶下囚,亏你还笑得出来!”

    陈峻岩见她这样,忍俊不禁,“笑或不笑,我阶下囚的身份会有所改变否?小冬梅,原来你和普通女子一样,不大讲理。”

    “呸!男人也好,女子也好,都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讲理!若是能横行无忌,谁爱讲理呀。”玲珑嗤之以鼻。

    “小冬梅说的有道理,有道理之极!”陈峻岩目光之中尽是赞许之意。

    这两个人一个被五花大绑,一个摆明了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这会儿居然有说有笑起来。

    王三郎冷眼看着这两人,眸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峻岩一脸惋惜,指指玲珑的脚,“小冬梅,你的脚流血了,若我此刻得便,应该替你包裹好才是。”

    玲珑微笑,“你性命只在旦夕,还顾着我的脚流不流血。陈峻岩,你是个痴人。”

    陈峻岩长叹,“可不是么,我是个痴人。若我不痴,这会儿我应在山里打獐子烤牛羊,何等逍遥。”

    玲珑想了想,试探的问道:“陈峻岩,令尊是不是很爱吃烤牛肉呀?牛身上插着小匕首,可以用匕首削牛肉吃,很鲜美?”

    陈峻岩笑了,“你也喜欢这种吃法么?家父若见了你,定是欢喜的很。”

    “他果然是山匪的儿子,请叔叔吃西餐的那位山匪的儿子。”玲珑默默想道:“十几年前叔叔不幸被劫入山寨,没想到十几年后,喻家居然还和山匪扯上了干系。爹爹和叔叔当年在山上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有什么奇遇?王小三第一回上我家,便是因为爹爹和叔叔这一段经历,他当时手上拿着有金文大篆陈字标识的腰牌……”

    玲珑心头一凉。

    陈峻岩,他的名字是陈峻岩,他姓陈啊。如果陈峻岩真的是陈王后代,那么,单凭他的身份,若落到官府手中,已是必死无疑。更何况陈王余党前年才行刺过皇帝,朝廷追捕甚急,那便更无生理了。

    他是来救我的。

    我能看着他引颈就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