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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孟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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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半撒进屋内,透得整个大堂异常明亮。

    诸位弟子按次序列在大堂两旁,上首是一张铁檀木制成的木椅,那是孟圣人的位子。

    所有人都到了,那些参加圣地比武的杰出弟子,多少有些灰头土脸,这一次圣地比武,让法家韩非出尽了风头。

    这倒也不是儒家的错,实在是法家韩非实力太强,堪称妖孽!

    五十五岁成为半圣,以一敌百,横推过去,这样的人物,实在是千年难遇!

    成为圣地首徒,也无可厚非!

    至于陈数,青衣以及秦皇四女赢嫣然,由于辈分较低,则依次站在队伍末端,好奇的望着大堂出口。

    脚步声越来越近!

    孟圣人来了!

    只见一个身穿白色儒袍之人,伴随着脚步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他肌肤如玉,散发着光泽的黑发梳成几束,披散在脑后。眼神清亮如一泓秋水,面容俊俏,看起来,竟然像个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

    这个少年身后,是一个半头黑发,半头灰发的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没有出现的叶适!

    叶适自从来到兵家潜山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直到今天才出现。

    只见中年男子模样的叶适,亦步亦趋的跟在那个少年身后,模样恭顺,小心翼翼,一副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

    这世上,能让叶适表现的如此尊敬之人,只有叶适的授业恩师,儒家孟圣人!

    可谁能想到,已经活了整整六千载的孟圣人,竟然一丝丝也不见老!

    就凭这份功力,整个圣地,整个人族,又有谁人能够相抗!

    叶适其实也极为惊讶,他记得孟圣人离开时桃山时,白发苍苍,垂垂老矣。谁都知道,这位活了整整六千年的老人,气数将尽。

    可谁想到,在兵家潜山再一次碰到孟圣人时,他这位授业恩师,竟然返老还童,就像是获得了新生一般!

    孟圣人离开桃山百年之久,隐姓埋名,销声匿迹,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一次,以一副少年的容貌回来,让不少人为之惊艳!不得不怀疑,这位已经活了整整六千年的老人,是否还有下一个六千年好活!

    儒家在圣地的地位很高,其中有一大半都是因为孟圣人!

    儒家先祖孔子入妖山未归后,儒家道统衰弱,实力极弱,圣地五家中排名垫底。

    后来孟圣人横空出世,中兴儒家,打遍天下,无人能敌,称得上是个传奇!

    法家当世圣人鬼谷子,同时也是韩非的授业恩师,惊才艳艳,号称法家千年一出的绝世强者,却因为与孟圣人同一个时代,而惨败在孟圣人手下,整整被压了六千年!

    这百年来,孟圣人不在桃山,程颐掌权,胡作非为,弄得桃山乌烟瘴气,声名狼藉!

    此次孟圣人的回归,可以说,是对儒家注入了一针强心剂,来得正是时候!

    大堂内的诸位弟子,在看到孟圣人如少年般的容貌时,无一不惊讶,陈数最先反应过来,低头一拜道:

    “弟子陈数,拜见孟师祖!”

    陈数这一嗓子,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诸位弟子这才醒悟过来,齐声向着孟圣人行礼。

    “不必多礼,即日启程,回桃山!”

    孟圣人的容貌虽然年轻,可声音却极为苍老,完全不似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听起来很是沙哑。

    只有从声音上,才能稍微猜测一番孟圣人的年纪。

    说完,孟圣人弯腰,对着大堂内的诸位弟子低头深深一拜,然后转身离去。

    孟圣人弯腰行礼的那个动作,看得众人一惊,按照儒家的规矩,晚辈对前辈必须行礼,前辈则不必对晚辈行礼。

    平辈之间,相互行礼。

    而孟圣人刚才对着诸位弟子那一拜,行的是平辈之礼,这让诸位弟子,不免心头惴惴,全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叶适急忙解围,对着众人说道:“老师平生,最不重俗礼。你们大多是新进的学生,先前没见过老师,老师,在哪里都是一样!”

    “下次遇到,你们还个礼就是了,用不着在意。”

    说完,叶适掉头便去追孟圣人,几句话的功夫,孟圣人便已经走得没影。

    孟圣人与叶适一走,整个大堂立刻炸开了锅,这孟圣人年轻如少年般的长相先不论,单单是这套不拘俗礼的做派,就已经让众人心折!

    “素闻孟圣人对门下弟子宽厚,执掌桃山千年,有教无类,一代宗师!今日见到,果真如此,实在是名不虚传!”

    “孟圣人威而不猛,能重回桃山,实在是我辈的一件幸事!”

    众人一个个议论纷纷,陈数心头也是觉得有趣,这位孟圣人,比他在想象中,要好得多!

    就这样,与孟圣人匆匆一见后,儒家众人终于从兵家潜山启程,回归桃山!

    而此时,桃山上下已经忙成了一片。

    通过叶适,现在主掌桃山事务,也就是孟圣人的大弟子张载,已经知晓了孟圣人即将来临的消息。

    孟圣人回归桃山,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大事!前些日子里,孟圣人的三弟子程颐叛出桃山,多多少少给桃山带来了负面影响!

    而孟圣人的回归,将给所有人发出一个讯号,一个儒家稳定的信号!

    因而,孟圣人归山这件大事,在张载的眼里,办得越大越好!可以稳定人心!

    圣地五家,相隔不远,走半天也就到了桃山!

    桃山极高极大,满山桃山,一地白雪。娇艳的桃花与白雪相互映衬,有一股特别的意蕴在其中,生机勃勃。

    桃山漂浮在半空之中,高耸入云。

    等到陈数一行人,纷纷一跃登上桃山,来到桃山脚下时,才发现童子模样的张载,早就已经等在了桃山脚下!

    不仅如此,除了张载以外,桃山整条上山的路,都站满了弟子。

    年纪有大有小,年纪大的,白发苍苍,年纪小的,十五六岁。

    儒家共有六阁,除了最好的至善阁以外,还有“仁”“义”“礼”“智”“信”五阁!

    这些弟子加起来,足有五六千人之多!

    由于儒家讲“有教无类”,因此招收的弟子最多,据说最后一阁,也就是“信阁”,招收的弟子连修炼资质都没有,只要文章做得足够好,便能入阁!

    因此,圣地儒家,在汉皇国以及秦皇国,两个皇国内,最受百姓欢迎,名声最好。

    毕竟,只要文章做的好,便有机会能够接触到修炼,这对于那些没有修炼资质而渴望飞天遁地的人来说,是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不过圣地法家有“换血”之法,听说能让没有修炼资质之人,一步登天!只不过,这样的方法,消耗极大,又有几个平凡人家是承受得起!

    张载站在众人之前,望着眼前那道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有些不敢置信!

    昔日孟圣人走时,不过一个将要垂死的老翁,而现在重回桃山,却是一个偏偏如玉的俊俏少年!

    虽然叶适早就给张载透过口风,可亲眼看到的时候,张载的内心还是受到了极大震动!

    也许,孟圣人在销声匿迹的这百年多时间里,突破到了下一个境界,因此返老还童,功法通玄!

    若是如此,那儒家将能再上一个台阶!

    今时不同往日!这一世,儒家有陈数玄黄血这般惊人的天资,再加上一个深不可测的圣人孟子,那儒家以后的成就,实在是不可想象!

    就在张载心头百转之时,孟圣人却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张载面前,突然弯腰一礼,礼毕后,便朝着下一个人走去!

    孟圣人,竟然又行了一个平辈之礼!

    足可见,当时叶适对众人所说的那番话,并不是戏言。

    不仅如此,和张载行完平辈之礼后,孟圣人便走到张载后面那人对面,也是弯腰深深一礼!

    见礼后,只见孟圣人,用那沙哑的声音说道:

    “对不住!”

    那个被孟圣人行礼之人,一时间竟然愣在原地,手忙脚乱,面红耳赤,过来好久,才反应过来,对着已经走到身后的孟圣人遥遥一拜!

    陈数看得吃惊,因为以孟圣人现在这个架势,似乎是想要拜上山!

    只见孟圣人一步一人,一步一礼,每一次,都行的一丝不苟,没有半分偏倚!每次见完礼,都要说上一声“对不住!”

    孟圣人这是在为程颐道歉,无论如何,程颐都是他的徒弟,他当初识人不明,才导致儒家桃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众人先是惊慌,紧接着心头却升上一股暖流!

    一个声明惊动天下的人,不论对方年纪,不论对方身份,不顾长幼尊卑,和对方见礼!丝毫不顾及这样会产生的流言蜚语!

    这样的胸怀,这样的气魄,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程颐掌权百年,儒家乌烟瘴气,混乱不堪,人心凋敝!人心若是不齐,孟圣人就是再强,儒家也会走下坡路!”

    “可孟圣人这么一来!不晓得给诸位弟子增加了多少信心!”

    就连陈数这个身处局外之人,都看得热血沸腾,更不要说那些被孟圣人行礼的诸位弟子!

    可想而知,今天过后,孟圣人在儒家的威望会再上层楼!而儒家众人的凝聚力,较之先前,将会天差地别!

    就这样,孟圣人一步步上山,一个接着一个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