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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厨房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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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过年,舒宜尔哈又长一岁,鉴于她在旁听西林觉罗氏管家时表现良好,西林觉罗氏准备分给她一块儿让她试手,她考虑了几天,把厨房的人和事交给了舒宜尔哈。

    舒宜尔哈初担重任,颇有些跃跃欲试之感,一心想做出点成绩给祖母和父母看,知道西林觉罗氏有这个意向之后,她就开始观察厨房的运作模式,准备到时候显显身手。

    出了正月,舒宜尔哈正式接手厨房的事物,她先去厨房查看一番,家里的厨房一共占了两大间屋子,一间是储物间,放着几个柜子和台子,碗盘米面都在这边放着,另一间就是做饭的地方,一共盘了四个灶,可以同时煲汤炒菜熬粥蒸点心,连案板都有好几个,和面切菜各有分工,舒宜尔哈一圈转下来,对厨房的卫生环境大致满意,暗自点了点头。

    有满意的地方,自然就有不满意之处,鉴于现在人们的卫生意识,厨房有些细节之处就不尽如人意了,比如洗好的碗筷还没干就收了起来,比如切熟食和切生食的刀具并没有分开等等,问题都不大,舒宜尔哈指出来,厨房的管事娘子并不推诿,马上招呼人们改了,这个态度让舒宜尔哈心里很舒服,对老太太和西林觉罗氏管家的能力有了更直观的认知。

    理论上来说,家里的仆从都是靠主人吃饭,大多数还都是死契,就是说连身家性命都是主人家的,他们不说为主人家出生入死,最起码的,听主人家的命令总是应该的吧?就是未来社会,你在别人公司上班,也该把人家安排的工作好好完成,何况现在仆从可以随意买卖的情况,理想的状态当然是主人家怎么说,仆从们怎么做才对。

    但是,如果所有的仆从们都能这么自觉,那就不会有“奴大欺主”这个词了,人心从来就是最难掌握的,就不说因为主子多而导致的仆从分派系了,就是家里人少的,也免不了会有仆从对不掌权的主子们忽视冷待,像舒宜尔哈家这种有实权的管事娘子,能对第一天上任的小主子言听计从,而不是找借口推诿,从这一点上看,西林觉罗氏绝对是下了功夫的。

    家里给主子做饭的有两个厨娘,一个白案一个红案,舒宜尔哈对那个白案师傅熟一点,因为舒宜尔哈想起后世的蛋糕点心,让她试做时跟她接触过几回,知道她姓张,人不爱说话,看着有点严肃,不过手艺很好,而且悟性很高,舒宜尔哈想要的糕点,她仅仅根据语言描述,就能做出非常类似的成品。

    另一个红案师傅,舒宜尔哈就比较陌生了,只知道她姓王,老家是山东那边的,她做的菜式偏鲁菜风格,大多数菜市清香鲜脆,讲究口感,并不太重油盐,她可能还懂些医理或是养生之道,因为舒宜尔哈早就发现她做菜的搭配很好,大多都是对健康有益的,详细问了她之后才知道,她还真的知道,是额尔赫找了大夫专门教她的。

    舒宜尔哈对这两个厨娘挺满意的,不过作为爱吃一族,她脑子里记的菜谱也相当不少,而且不分菜系不分种类,什么都有,她个人偏爱吃辣,对大多数人喜爱的酸甜口无感,为了追求更高的美食享受,她托词从书中看到的,先给王厨娘讲了几个菜谱,属于南方家常菜,对于一辈子没出过京城的王厨娘来说很是新鲜,她试做出来,舒宜尔哈尝味道,满意了才让她做好,呈给老太太和额尔赫夫妇品尝。

    舒宜尔哈对厨房的管理正式上了轨道,她只是改革了几个细节之处,其余仍是按照以前的惯例行事,不过她对菜式的革新很受家中成员欢迎,王厨娘手艺是不错,但是经年累月的吃,早没了新鲜感,现在能有新菜式尝鲜,即便不重口腹之欲的额尔赫,心情也是愉悦的。

    西林觉罗氏见舒宜尔哈把厨房管的仅仅有条,大大的夸了她,认为她对厨活有天赋,想想她那一般般的女红,觉得既然女红不出彩,那就在厨活上找找优势,总要有一个拿得出手的手艺才行,想到这儿,西林觉罗氏跟舒宜尔哈商量,要她每天学半个时辰厨艺,舒宜尔哈看看自己娇嫩的小手,本来是不愿意的,但听了西林觉罗氏的解释,勉强答应了。

    舒宜尔哈喜爱美食,但她本人不爱做,因为讨厌油烟味,但西林觉罗氏说得对,她总要有两道拿手菜,不然人家说起来,刺绣刺绣不行,做饭做饭不行,这些女人该具备的技能样样拿不出手,说起来也怪没面子的,哪怕会做的没几样,也该先把这项技能点亮。

    当舒宜尔哈开始学厨活之后,从西林觉罗氏到两位厨娘都挺惊讶的,因为她学的很快,不管是做面点还是炒菜煲汤,常常是教一遍就会,而且做出来的东西味道还不错,就是不够熟练,不然大家还以为她以前练过呢。

    她们不知道的是,舒宜尔哈以前一个人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就是再不喜欢下厨,做得多了厨艺也练出来了,她做饭色香味都还可以,就是刀工不行,不过自己吃的也没那么多讲究,所以从没刻意练过,不过现在厨娘们要求高,她只好从头练起。

    舒宜尔哈看看自己的课程表,深深觉得做一个古代的大家闺秀也不容易,要学的技能真不少,从琴棋书画到刺绣厨艺,从骑马射箭到管家理事,学习时全方位的,因为额尔赫的个人喜好,她还要学四书五经,对比若干连汉字都不认识的满族贵女,舒宜尔哈觉得自己的课程有点多。

    很久以前舒宜尔哈还曾疑惑过,古代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们,一天到晚是怎么打发时间的?又没有个电脑电视,也不能做太剧烈的运动,什么事都不做,她们不嫌无聊吗?现在,自己成了那些女人们中的一员,她才发现,生活充实着呢,每天学习的时间都不够用,只要愿意,每天都能过的既忙碌又充实,根本想不起无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