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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无需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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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仙最喜欢坐在屋脊上或是站在屋脊上观察环境,与当事人谈条件,练就了一身站在屋脊上打斗的本领。可义云并不擅长在屋脊上打斗,下盘有些不稳,三个回合就被水仙逃脱。

    四名捕快和家丁追出去后,发现整个巷子很长却看不到人影。义云不相信盗贼的速度会如此之快,看着对面的围墙问钱府家丁:“这围墙看着也是大户人家,知道是哪家吗?恐怕要进去打扰一下了。”

    家丁说是水大人家,义云松了口气,让家丁围住水府,若看到屋顶有人立刻通报,他带着捕快绕到最近的门。门卫开门后跟着的一名捕快解释了一番,他们立刻冲进去开始搜人。管家跑过来后追着义云说:“大人还没睡正在书房,您要不要去解释一下。”

    义云走进书房行个礼让大人见谅,正要往下解释被大人打断:“四少爷不用说了,这么晚我还没有就寝就是因为钱府在我们隔壁,如果盗贼逃跑很大的可能会跑到这里来,所以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至少这次没让兄弟们白跑一趟。只是夫人已经睡了,不要吓到她。”大人说完义云退了出去。

    折腾了半个时辰什么也没搜到,一个捕快报告说钱府家丁也没有看见可疑人从屋顶飞走,义云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周围,管家有点不耐烦说道:“钱府的家丁有的连武功都不会,轻功了得的人唰一下从头顶上飞过去,就他们那眼神可能完全看不到。”

    义云觉得管家说的也有道理,对着他客气了一下,让他代为转达他们直接离开就不去惊扰大人了,随后朝捕快们摆了一下手让大家再出去搜搜。所有人都离开后管家跑到书房通报了一声。

    水大人走到书房另一头的柜子旁边,对着柜子说:“人已经走了,出来吧。”柜门被推开,水仙放下两只脚站起来喊了一声义父。

    水大人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外走,说着:“刚刚那样折腾,你义母肯定醒了,她一直惦记着你呢,先去客房换身衣服再去看她,说话时注意点不要吓到她。”水仙回了一声“是”跟着出去了。

    水大人夫妇一直没有孩子,夫人曾多次提出让水大人纳妾,大人爱惜夫人从不肯答应,夫人就一直把水仙当成亲生孩子一样惦记着。

    水仙一直骗夫人说他在一家饭馆做后厨,休息日非常少,所以他一年也来不了几次。明天老板回乡下放假一天,今晚才能提前过来,明天陪她好好说说话。夫人一手握着他的手,一手捋着他的头发,说道:“饭馆如果总是打烊这么晚就辞掉不要做了,走夜路多危险。你义父好歹也是个三品,俸禄支撑这个家完全没有问题,更不怕多你一个。”

    “义母,我不喜欢游手好闲。是因为明天休息今天打烊才这么晚,平时不是这样的。”水仙说完看向义父,义父帮忙说:“夫人啊,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靠自己,你看李老将军的长孙,国舅爷的四少爷都在我这里当差。”

    夫人听到顿了一下看向水大人,“这么多年轻人啊,那你……”,水仙没等夫人说完,一下把手抽回来站起来说:“义母我困了。”说完又故意打了个很长的哈欠,义母的话被他打断,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看着他心疼道:“快去睡吧,明天再聊。”

    水仙出来后长出了一口气,回到客房躺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夫人送走水大人就端着早餐进到水仙的房间,叫了他好几声一点反应没有,夫人走过去看了看,又喊了两声还是没反应。她伸出手正要摸到他的额头,他翻了个身吐了口气开始打呼噜,夫人愣了一下随后竟不自觉的笑起来。

    水大人进到府衙内堂时,桌子上摆着几张纸,他拿起来看了看,上面记录着昨天晚上抓捕盗贼的全部过程。他叫人传义云进来,直接说道:“昨天的行动很晚才结束,又写了这些报告,一夜没睡吧。”

    义云感到很惭愧,摇摇头开始检讨自己太过自信,没能完成任务,果然是父亲抬举了自己,自己真的没有这个实力。不过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绝不会错过,一定要抓到昨晚的这个盗贼。

    “魏总捕头,您不用那么拼总捕头也是你的,何苦呢。”李捕头又是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走进来后拿起那几张纸看了看。水大人挖苦他说:“呦呦,李捕头也有这认真看报告的时候呀。”

    李捕头抬眼笑了一下:“向魏总捕头学习学习。”义云不了解李捕头的性格,听着这些话心里有点不舒服,突然行了个大礼说从今天开始这几晚再去钱府,也许那个盗贼还会再去。水大人立刻扶起他让他不要介意,解释说李捕头这人就是口无遮拦,内心并没有什么恶意。

    李捕头一边看着资料一边摇头道:“魏总捕头不了解观音,也不了解我们京兆府,你真的以为是我们无能才抓不到观音吗?”

    义云皱着眉头看向他,“像昨天这种情况一旦发生,钱老爷即使是恶贯满盈,也不在观音对付的范围内了。一旦官府插手观音就会收手,这些年他和官府没有一点的交集。我猜钱老爷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他不惜一切银两也要我们的人去保护他。一个能做到家财万贯的人,不要低估了他的智商。”

    义云犹如上了一课,李捕头在自己心里的形象有些颠覆了,但还不是特别明白看向水大人,大人点了一下头,说道:“如果昨天晚上的盗贼真是观音,那你就是这京兆府里唯一和他交过手的人。对于官府来说观音一直是个谜,昨晚能埋伏到他应该只是一个巧合。”

    水大人走到义云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松些不用再想着昨天的事了,邀请他晚上去喝酒。义云啊了一声犹豫着漏出很为难的表情,说今早已经答应父亲,若晚上没有公事会早些回去与全家一起吃晚餐。

    水大人一听赶紧说不要紧改成明天就好,陪国舅爷吃饭最重要。明天把四个捕头也叫着热闹热闹,就算是为他接风洗尘。李捕头突然插话道:“要是去水仙居我没空。”

    水大人知道他不喜欢那里也不勉强,说四少爷已经认识他了,不去就不去吧。义云很疑惑问这水仙居怎么了,李捕头漏出一脸嫌弃的表情,讲了那里不合理的收费情况,觉得那是一家不接地气的饭馆不适合自己。

    义云听完也觉得水仙居的做法有些过分不太想去,建议水大人换个地方。水大人叹口气说道:“说实话我也不喜欢,可有些应酬避免不了,比如有其他大人约你去那里吃饭,商量着点什么菜喝什么酒,你总要能说上来两样吧。四少爷,你现在可是京兆府的总捕头,以后的应酬少不了,明天我们就先去认认门吧。”义云明白官场的应酬,只好点头答应了。

    亥时一过,水仙又换上黑色的衣服拎着一壶酒准备出门,苹儿问他去哪,他举起酒壶说去还人情。“李捕头不知道你是谁还一直帮着你,这一壶酒真的还得起吗。”苹儿突然严肃起来,水仙愣了一下没多想拍拍她出去了。

    李捕头听到敲门声立刻去开门,水仙拎起酒壶笑嘻嘻地说:“我来还人情。”李捕头转身往院里走,叨咕着:“每次还人情都是请我喝酒,可你又不喝,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喝酒多无聊。”声音突然变大:“锁门。”

    进屋后李捕头拿出一盘花生米放在桌子上,坐下就开始倒酒完全没客气客气,连喝了两杯看向水仙问道:“昨晚,你没事吧。”

    水仙摊开两手缩了一下脖子,“没事呀,不过吓了一跳,这是第一次与官府的人碰上,还是提前做好的埋伏。那人武功不低轻功也不错,能无声无息的接近我,差点栽在他手里,不过也怪我轻敌了。”

    “他是新上任的总捕头,昨天可是第一天任职。”水仙瞪大眼睛,“这么敬业。”李捕头灌了一杯酒接着说:“他的武功怎么样还不太清楚,可刚来的人都比较有干劲,你可要小心喽。”

    水仙往后仰着身子笑了两声:“我可从来不会主动往刀口上撞。”

    李捕头语气突然认真起来说:“我猜到你会因为康福堂的事情去查钱老爷,他提出要去钱府埋伏时我就有些担心。本来也想过和他一起去,这样在关键时候可以帮到你,可总觉得你自己可以搞定,我去了也许会帮倒忙。”李捕头说这话时还带着点自责的语气。

    水仙笑了一下端给他一杯酒说:“兄弟看得起我啊,那你昨天满大街溜达不是巡街也不是无聊,是想给我报信?”

    李捕头一听愣住了,没想到他真的看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