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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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朱武想训斥几句。

    素妍不以为然,“我钱花光了,叔父又不肯贴补,我总得想法子赚钱养活自己。现又有两千两了,我换了小额银票,再给叔父保管,嘿嘿,未来三月吃、用都有着落了,哈哈……”

    她一说完,一溜烟就往街上钱庄奔去,站钱庄看了又看,确定是可以通兑那家,这才拿了银票进去:“掌柜,帮我把这二千两银票,换成两张五百两,剩下一千两,兑换成五张一百两和十张五十两,多谢了!”

    朱武与少年走后面,站钱庄外头。

    少年低声道:“先生,江小姐怎么会叫你叔父?”

    朱武道:“这是带她出来前就说好,外人面前,她叫我叔父,无人时候依旧唤我先生。”

    “真没想到,江素妍棋艺如此厉害,若非那道姑点破,我们都不会知道,从一开始她就给人布局。”

    一个孩子,不到十岁便有此等棋艺,着实令人赞叹。

    “我亦没想到呢。”朱武看着站钱庄素妍,人还没钱庄柜台前,踮着脚支使着柜上人,“他随我出来三月,变了很多,行事、说话都不像个孩子。但是一旦任性、胡闹起来,就让人招架不住。看来,上回苏州,她是故意输掉二百两银子,为就是要激我与人下棋,这招开局声东击西,扰乱对方判断手法,竟被她给学来了。这丫头……跟他老子一样狡猾得很。”

    少年看着素妍,虽出门三个月,皮肤略黑些外,并无甚大改变,一双眼睛越发熠熠动人,“我看先生对这个女学生可是满意得紧。嘴上虽责备,却也纵容得很。”

    朱武问:“你江南差事都办好了?”

    “原想从江南能查出些什么,可忙乎了大半年,江舜诚一招釜底抽薪把我们计划全都给打乱了。那些被你贪敛钱财,都被他上缴到国库。”

    “轩儿,你误会江舜诚了,其实这些年他是暗中替皇上聚财,他自己背负了骂名不说,还得承担这种见不得光手段。他现做一切,都是为了那批巨财能够以光明法子上缴国库。”

    少年一阵错愕,虽再争辩,可那神色完全是不信。

    朱武道:“但这是事实,我与江舜诚接触过,看他言行、举止,是一个坦荡、磊落之人。大奸若忠,这就是他真实。”

    素妍从柜上接过银票,清点了一番,数目正确,这才转身,却见朱武与少年都已经进了钱庄。

    “叔父,这一千两银票你替我保管吧。”

    朱武道:“你自己留着一千两做甚?”

    “大和尚怪可怜,出门外,都没钱使,每次都是叔父结账,我得给他五百俩,让他也有钱用。”

    朱武勾唇一笑,面露怜惜。

    “哦,回头叔父记得跟赶车五斤大哥也赏几两银子,他一路跟着我们,也怪辛苦。嘿嘿,叔父,我们又有银子了,今晚吃点好吧。”素妍歪着脑袋,看着华衣少年,越瞧越眼熟,可怎么也忆不起来哪里见过,“他是谁?似哪里见过?”

    少年抱拳道:“朱世伯,没什么旁事,我也该告辞了。”

    朱武道:“保重!”转而对素妍道:“是一个好友儿子,到江南来做点生意。”

    “他是皇城人氏?”

    “怎么这么问?”

    “听他口音就像啊。先生,今天我要吃红烧猪蹄,我还要吃五香鸭脖……”

    “好,今儿我有钱,为师给你买好吃。”

    “先生,刚才那个公子好小器,咱们帮他赢回了玉佩,他也不请我们吃顿好。太小器了!”

    道姑一路尾随着素妍,看她从钱庄里出来,与朱武说说笑笑地进了客栈。

    确定他们这几日都这家客栈落脚,这才转身离去,另进一条小巷。

    如鬼影般女子跟随其后,道姑压低嗓门:“去打听那小姑娘身份,越详细越好。”

    黑影道:“师伯放心,弟子这就是去打听。”

    兜转之间,就近了城中一处隐蔽小院。这是一处两进院子,并无甚特别之处,但见花厅上坐着胖棋主,正一脸郁闷地发呆。

    “分堂主,右护法到!”

    胖棋主回过神来,步迎到二门处,只见一个戴着帷帽道姑已经进来,他不由得微微一愣,忆起棋室之中出现那名道姑。“属下恭迎右护法!”

    “免礼!”道姑冷冷地道,“这次代宫主巡视江南各分堂,一会儿将钱塘分堂账簿拿来。”

    “是!”

    道姑坐花厅上座,有下人奉上茶点,“今日你输她手里不算丢人,那小姑娘用是鬼谷棋艺。你还笨得真够可以,居然没看到她给你布局。不过这小姑娘挺有意思,三十七子可成珍笼棋局,她却演变成了四十一子,将我鬼谷宫棋艺发挥得让旁人瞧不出来……”

    “什么?右护法意思是说,她用是咱们鬼谷宫棋艺?”

    道姑隔着纱帷,不屑冷啐一句:“祖师爷时,我鬼谷宫出过判徒,传出两本《鬼谷棋谱》,若有外人看过《棋谱》又有何难。但这小姑娘,能将其他人棋法与我鬼谷棋艺揉合一起,让人瞧不出破绽,着实让人欣赏。去吧,打听清楚再来回话。”

    又两日,深夜小院内。

    道姑正练功,一个黑影从屋顶而下,道:“师伯,弄清楚了,那小姑娘姓江,名素妍,乃是当朝右相之女。”

    难怪呀,没想到陪不姑娘身边中年男子居然天下第一大儒朱武,被她看中小姑娘,居然是朱武学生。

    “与他们一起,还有一代高僧、天龙寺悟觉大师。这几日,悟觉大师去镇江寺拜会主持方丈,他们要钱塘逗留几日。这小姑娘弹得一手好琵琶,书法、丹青都颇得朱大先生真传,又通棋艺。”

    道姑听完,站起身,“多少年来,佐怒天一直都瞧不起我们女人。三年前他收了两个俗家弟子,这一回,贫道就收一个女弟子,让我徒儿去打败他弟子。到时候,看他如何挂得住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