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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背着婴儿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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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往外走景色越荒凉,到处是侧翻的汽车和枯枝落叶,斑驳的血迹随处可见,还有数量不菲的丧尸在游荡着,一片萧瑟凄凉的感觉。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乌云汇聚到了一起,很快化作了细雨落下,如同情人间的缠绵一般,冲淡了几分弥漫于空气中的腐臭味道,带来些许清新。

    我和王栋小心而谨慎的往前摸去,比起市区中心位置,这边缘的前行更加的不易,一方面是因为丧尸的分布很密集,都是成群结队的,另一方面则是要躲开地上堆积的那些水坑,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下,再微小的声响,也会被放大不少,都得兼顾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俩都没有吭声,保持着沉默,用眼神和手势进行着交流,内容很简单,就几个意思,前行,或者藏身观望。

    随着时间的流逝,雨势变大了不少,如同瓢泼一般往下落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来,有点磅礴的意思,而我们还没走出丧尸密集区,一眼望去仍然是影影绰绰的身形,在冒雨坚持往前摸了一段距离后,最终我们有些顶不住了,决定找个地方先等雨小一些再上路。

    毕竟现在可不是什么安逸的环境,一场感冒,很有可能就带来严重的后果。

    当然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衣服湿透了黏在身上很不好受。

    我和王栋摸进了街边的一家铺子内,里面有四只丧尸,在清理掉后,我俩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看着外边连天的雨势默然不语。

    街上的那些丧尸没有什么避雨的打算,仍旧是低垂着脑袋在雨中晃荡,身上的腐肉被雨水冲刷的有些泛白,浑身衣服破烂的很,就像是找不到家的流浪汉一般,木木呆呆的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的意味。

    一个小时过去了,雨势不但没有变小的趋势,反而是越下越大了,就像是天被捅了一个窟窿一般,呈瓢泼之势,视线也随之变得模糊了起来,能见度极低,稀里哗啦的雨落声如同爆豆一般,却并没有太过烦躁的感觉,反而是有些宁静的意味。

    意境是挺不错的,不过长时间的安静就有些让人受不了了,于是我开口打破了沉闷。“这雨,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下来啊!”

    很无聊的一个话头,类似于废话,王栋瞥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这是要尬聊么?”

    我翻了个白眼。“这不无聊么,找点话聊一下打发时间嘛!”

    王栋嘴角扯了扯。“要聊也聊点有营养的好不!”

    被他这一呛,我也是无语了,怼了回去。“那你找个有营养的话题来聊聊!”

    王栋往后靠了靠,身子半瘫在沙发里。“没什么可聊的,安静待着就是了,大雨天最适合思考!”

    这话让我有些醉了,刚想要讥讽他两句,这个时候一个身影突然从外边的雨幕之中窜进了铺子里边。

    我心头顿时一惊,连忙提起了砍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王栋也随之站起身来,和我并肩而站。

    窜进来的是一个男人,三十来岁,左手提领着一把刀,浑身都是血迹,脸上浮现着掩饰不住的疲累之色,背上还背着一个物体,看形状像是一个婴儿,不过被布遮的有些严实,看不清楚。

    男人似乎也没料到会在铺子里面碰到活人,不由得愣了一下,眼眸中浮起警惕之色来,手中刀抬起几分,和我们对峙了起来。

    一时间,铺子内陷入了一个安静的氛围之中,和外边稀里哗啦的雨声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这无声的对峙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男人开口打破了,声音很低沉。“我只是进来避雨而已!”

    简单的一句话,却是表明了立场,我和王栋对望了一眼后,手中刀垂下去了几分,重新坐回了沙发上,不过目光却是仍然落在男人的身上。

    见我们重新坐下,男人也没有再吭声,走到了铺子的最里边,和我们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将打着结的布给解开了,把背后背着的婴儿给取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安置到了沙发上,然后开始拧起布上的水来。

    因为沙发是朝里的,看不清婴儿的长相,我虽然有些好奇这婴儿为什么都不哭闹,不过也没好发问。

    毕竟现在这个时节,保持一定的距离才是陌生人相处的正确之道。

    外边雨依然在下,铺子内气氛却是沉默的很,隐隐透着一丝尴尬,谁都没有吭声。

    男人拧干布之后,在桌子上摊开晾着,而后坐到了沙发上,从腰间挎着的包里边掏出了什么东西来,有些遮遮掩掩的,看不太清,喂给了沙发上的婴儿。

    一阵咀嚼声响了起来,像是在嚼肉一般,让我眉头挑了挑,虽然没能看得太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婴儿应该还很小,这么吃东西似乎不太合适。

    王栋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神色很是有些古怪,男人则是没有察觉到我们这边投过来的异样目光,带着一脸慈爱宠溺之色望着沙发上正在进食的婴儿。

    在婴儿吃完东西后,男人这才抬头瞥了我们这边一眼,我和王栋连忙移开了目光,倒不是怕,而是为了避嫌,不想引起什么误会。

    见我们没有看他那边,男人将婴儿抱在了怀中,侧身挡住,嘴里哼哼唧唧的摇晃起来,似乎在哄婴儿睡觉。

    很难想象,那么粗糙的一个汉子,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让我心头莫名生起了一股敬意来,忍不住想要和他结交一下。“孩子多大了?”

    我的突然开口让王栋眉头皱了起来,不过没吭声。

    男人迟疑了一下,回答道。“两岁了!”

    见搭上话了,我站起身来,想要走过去看看婴儿,谁知道男人却是露出了一个紧张的神色来,将婴儿放回了沙发上,拿起了搁在桌子上的刀。“别过来!”

    我没有料到男人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只能停下了脚步。“我没有恶意的,就是想看看宝宝!”

    男人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过激,刀垂下去几分。“他不太喜欢陌生人,好不容易睡着了,就别打扰了!”

    见男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好再靠近过去,只能退回了沙发那。“好吧,既然你不放心,那我就不过来了!”

    男人将刀放回了桌子上,脸上露出一个歉然的神色来。“不好意思,你也知道,现在不太平,我带着一个孩子,不敢冒险!”

    我点了点头。“能够理解!”

    对话至此结束,铺子内重新恢复了安静,男人坐在了婴儿躺着的沙发对面,双脚搁在桌子上休息着,不过目光却是始终落在我们这边,显然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我们。

    虽然对于男人的小心很不以为然,我却也没多想,只是单纯的认为这大概是一个父亲对于孩子的紧张而带来的责任感,使得他才这么提防着我们。

    王栋一直默不作声着,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我也没想要问他,和这家伙聊天,完全属于自找没趣,我可不想当着外人被他扫落面子。

    外边的雨在持续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是停了下来,虽然天空仍旧是被乌云笼罩,不过却没有再继续下雨了,早就有些无聊的我顿时站起身来,招呼上王栋就待要离开,这个时候男人开口了。“那个,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走!大家互相也好有个照应!你们也知道,出城的路上丧尸有点多,我一个人带着孩子有些不太方便!”

    听到男人的话,我愣了一下,有些犹豫,倒不是提防男人,只是觉得,带个孩子挺累赘的,万一苦恼起来惊动了丧尸,那就恼火了,然而却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主要也是觉得他带个孩子很不容易,蛮可怜的。

    和我的迟疑不同,王栋很干脆的就开口拒绝了。“不行!”

    男人神色一下就黯然了下去,似乎也明白我们的顾虑,这让我看着有些不忍心。“要不,我们带着他一起吧,多个人也好有个照应,他能独自带着一个孩子到这里,也说明了他实力不错!”

    听到我的话,王栋嘴角扯了扯。“就你心好?别被人卖了还不知道!一天傻呵呵的当好人,你以为好人是那么容易当的?”

    王栋这话说的很讥讽,让我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怎么说话的呢,人带一孩子也不容易,带上又怎么滴了?要是我们连这点同情心都没有,那和外边那些没脑子的丧尸又什么不同?”

    见我和王栋吵起来了,男人连忙开口。“那啥,要是你们实在不乐意就算了,没必要为了我吵架!”

    男人不这么说还好,一说我更来劲了。“别介,今儿我就还要带上你了!”

    王栋眉头皱了起来。“你这是非要和我抬杠?”

    我翻了个白眼。“是你先抬杠的好吧?”

    王栋沉默了下去,半响后开口道。“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就这么着吧!不过先说好,路上要是有什么情况,我可是不管你们的!”

    王栋态度的转变让我楞了一下,反而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嘴上却没有服软。“那随便你!”

    王栋也没再吭声,带头走出了铺子,我没有跟上去,而是等男人重新将婴儿背上后这才一起出去了,好在王栋也没走远,正藏身在一辆汽车后等着我们,我和男人连忙跟了上去。

    本来我还挺担心男人背后的婴儿发出什么声响来惊动丧尸,毕竟这越往外丧尸越多,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婴儿压根就没有任何动静,就好像男人背的不是婴儿,而是一个死物一般,这让我心头觉得有些古怪,有心想要看一下婴儿到底是怎么个情况,男人却是很警惕,不让我靠的太近,背后的婴儿也遮的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到。

    见他这么提防,我也只能按捺下心头的好奇,心神放在躲避丧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