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铁锅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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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时间的迁移,人们在尝遍了无数的美食之后,最后发现,其实当初磕磕碰碰吃的那些东西才是真正的美味,就好比有人说过,如果你不知道幸福是什么,只是因为你没真正吃过苦一样。

    铁锅鱼,当时也叫乱炖,在叶凡后来的生活里,经常参加一些招待客户的酒席里,就有这样的一道菜,而且不容易吃到,因为要求鱼虾都有,还得是野生的,还得在农家乐里才会有,那个时候很多地方的农家乐虽然建起来了,不过说真的,都是荒地里突然拱起来的,显得突兀的很,山野味太浓,却没有多少野味,充其量不过是个现代版的灰姑娘而已。

    可是在当时初中的时候,想要吃一顿,还是比较容易的。

    郭疯子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刚才打了一圈之后,就喝了一口水,然后拿出一个鱼篓、一根竹竿,竹竿上绑着几块布,带着郭晓军和叶凡就上了小渔船。

    这是村子里的公共财产,可惜的是,这些年也没怎么用,几乎算是郭疯子的私人财产了。

    早晨的阳光总是充满了生机,只要站在那里做一个深呼吸,就能感觉到万物苏醒的感觉。

    三人上了小船,一前一后,郭疯子站在中间,轻点岸边,小船就离岸了。

    阳光虽然升起来,可是沙塘上还是有阵阵的水汽,人经过其中,头发都会淋湿,不过小船不过刚走了一百米,前面的迷雾一下子就变得清澈了,湖面当波,点缀着早晨的太阳,宛如一颗颗最美的琥珀点缀其中,美极了。

    郭疯子此时只是轻轻地摇船桨,小船的速度不快,只见四周的水面慢慢地动了,醒了。

    叶凡知道,在不远处有个渡口,那里差不多两米深,曾经夏天的时候,自己和李霄鹏过来游泳,他差点淹死,还是自己救了他一命,也因为那次,李霄鹏再也不敢出来耍了,一直都宅在家里,很多年。

    小船虽慢,可本来路程就不远,在经过一片菱几地方的时候,郭疯子轻轻地打了一个船桨,小船就停在那里了,然后他就蹲在船边,小船微微倾斜,他从那片水草里找到几个木头做的浮标,拉起来,原来是几个一米长的拉丝网,这个东西在乡下很普遍,上面有几尾小鱼,很可爱,郭疯子的手指粗大而弯曲,可此时却很认真和轻柔地将小鱼拿下来,放进鱼篓,然后将拉丝网收回去,虽然说这个东西不怕水渍,可是他总是每天都要收起来,晚上的时候再放下去,万一要是下雨天,他就不放下来了,因为雨水会将浮标冲散了。

    大概三十分钟,郭疯子找了差不多自己放下的六七个网,抓了三四十条小鱼,很可爱,当然,我们当时的看法是在锅里熟透了之后。

    他将网小心地缠好放在船舱里,然后轻轻地摇了一下船桨,小船继续前行,而郭晓军也没反应,只有我感觉腿上发麻啊,总是感觉自己要掉下去一样,这就是太多年没有上船的后遗症啊。

    又划了差不多四十米,终于到了那个渡口,郭疯子让我们上岸,自己则将小船划到了渡口的中央,那里也有几个浮标,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浮标竟然就安静地待在那里,没有飘走。

    他单手护着船桨,然后另外一只手一下子将那个浮标下面的东西提出来了,不大,只有二十厘米,是一个虾笼,不知不觉,他拿出来了十多个。

    其实,我们都知道,他偶尔也做点小生意,只是如果想要做新鲜的虾,需要自己过来买,他是从来不去村子里和镇上的。

    一共十六个,他取出之后,将船摇到岸边,然后我和郭晓军将虾笼拿上来,开始熟练地打开放出来。

    不愧是没有污染的沙子里的草虾,虽然比不上对虾海虾之类的个头,不过青灰色的虾壳配上晶莹剔透的虾头以及长长的虾钳子,你还别说,很有水晶雕刻的感觉。

    我们将草虾取出来之后,里面有一些小的都放回水里,竭泽而渔不是我们的习惯,从小就被长辈教导,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

    将二斤多的草虾放到鱼篓里,然后将虾笼整理干净放在岸上晾干,这个是必须的,因为一般虾笼都是竹子或者芦苇编织的,不这么做很容易就烂掉了。

    我们坐着小船再次返回,一路上可以看到已经真正清醒的沙塘里小鱼小虾不停地欢快,就像是开了一场舞会一样,偶尔会有大漩涡,可能是被吵醒的大鱼在宣誓那里是它的领地一般。

    很快就回到了岸上,我和郭晓军熟练地将郭疯子的大锅取出,直接用沙塘里的水洗干净,然后架在外面石头垒成的简易的石灶上,然后去屋子后面拿一些干的树枝。

    而郭疯子一到岸上之后,将那些鱼虾放在一个大盆里,一大早的精神让这些鱼虾在大盆里跳动,然后他走到水边,那里有个水笼子,是尼龙绳做的,很结实,差不多十多米,里面除了小鱼小虾之外,也有不少大鱼,都是他平时抓的不着急吃存在那里的,村子里谁家来个亲戚之类的,都会过来买一条,钱多钱少,他都不在乎,实在没钱给二斤米也行。

    他解开水笼子上面的绳子,然后单手将水笼子拖到岸上,里面不少大鱼,他找了一条差不多五斤左右的大头鱼,黑色的上身和大大的鱼头,是我们这边的最爱。

    他将大鱼随手一抛,就落入刚才放好的大盆里,以前没注意,现在叶凡却注意到了,竟然没起水花,高手啊。

    然后他将水笼子扎好之后,再扔回水里,一切顺理成章。

    收拾鱼虾,我和郭晓宇都是外行,而且这种早上的鱼虾,精神都很大,不小心很容易刺破手指,那个感觉可不怎么好。

    只见郭疯子单手拿了一把菜刀,不过是几下子,大头鱼就被去了鱼鳞,然后收拾成几段,放在一边,那个家伙嘴巴还在动呢。

    然后小鱼根本就不去鳞片,而是将内脏去一下就好,草虾就更简单了,直接去掉头部吃的那点东西就好。

    没有盘子,这些都放在一个茅草编织的盘子里,然后就开始大鱼先进,然后煮了半开之后,就倒了水,然后加入葱姜蒜,然后煮开了之后放入鱼虾,然后在快要熟了的时候,放入头年晒干的辣椒,绝对的够味。

    等到一锅鱼好了之后,四周都是鱼香味。

    当时在那里吃鱼,不讲究辈分和碗筷,直接端过来,放在石头桌子上,一人一双筷子,大口吃着,味道入的深深的,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了。

    叶凡和郭晓军早饭就没吃,吃了小鱼小虾之后,就开始吃大鱼,味道真的好的很,虽然有点辣的厉害,不过对于我们来说,这点辣算什么。

    三人吃了一锅,饱饱的,然后躺在郭疯子的床上在那里胡喝喝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年四季,他的床上都是草席,最多有一席薄被子,其他的没有。

    郭晓军吃饱了就喜欢睡觉,而叶凡则是看到床头有几本书,拿起来一看,却是一些国本,打开一看,竟然是本草纲目,这个号称全世界中草药的百科全书啊。

    反正回家的时间还早,他就斜躺在那里看着。

    不知不觉,感觉面前一黑,一抬头看到郭疯子站在那里,刚有点尴尬,他直接问道,“你有兴趣?”

    “呵呵,随便翻翻。”要是过去,叶凡肯定不会觉得害羞,可是此时也是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的灵魂啊。

    “看得懂吗?”郭疯子坐在那里,一身的鱼腥味,让郭晓军转身继续睡。

    “记得住,看不懂。”叶凡知道自己的性格,实话实说。

    “哦?”郭疯子愣了一下,随即说了几个药草的名字,叶凡随口就说出了情况,让郭疯子的眼睛越发的亮了,嘴里喃喃道,“不错,不错。”

    “嘿嘿。”叶凡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傻笑。

    “你看看这本。”郭疯子从草席下面拿出一本比本草纲目还要破旧的书,一看书皮就知道被经常翻动,递给叶凡。

    叶凡接过去一看,竟然是一套吐纳的办法,看样子有点五禽戏,不过他也分辨不了,只是打开一看,还真的是的,很多穿着古朴衣服的人在哪里摆着各种姿势。

    书很薄,不过十分钟就看完了,然后叶凡将书本放在床上,闭目回想了一下,笑道,“有些意思。”

    “你看得懂?”郭疯子自然知道那本书是什么东西,自己练习了这么多年了。

    “引导术?”叶凡试探地问道。

    “对。”郭疯子随即和他聊了起来,说了一些情况,叶凡此时吃的有些饱,不可能做出那些动作,只能不停地记住。

    不知不觉,中午了,郭晓军这个死猪醒了,揉了揉眼睛,看了外面的太阳啊的一声,跑进来对叶凡说道,“凡子,中午了,我们赶紧回家吧,否则家里人又骂了。”

    叶凡点了点头,然后郭疯子的那几本书都放回原处,然后站起来朝外走,到了门口,郭疯子还斜躺在床上,并没有起身相送,但是叶凡却微微做了一个鞠躬,随即转身离开。

    看着叶凡和郭晓军离开破草屋,郭疯子点了点头,眼神迷离看着屋顶,那里有一块土泥块被一根韧草拉着,好似随时掉下来一样,不知道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