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冲击和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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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鸿鹄宫。
端庆帝没来，叶蕴仪用过晚膳后，又就着烛光看了几页书，打坐入定许久，然后就要卸妆歇息了。
此时，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看着后面的黄芽儿把头上的发钗一根根从发间拔出，然后把盘起来的头发散开，一头长黒直就如瀑布一般垂在腰间。
铜镜里一张不算很美但也算漂亮的脸蛋，两弯柳叶眉，眼睛不大不小，鼻子微挺，口唇小巧，脸部线条柔顺流畅，这就是她，现在的叶蕴仪，看着这样一张脸，叶蕴仪自己就下意识的微眯了眯眼，出了神。
这时，黄芽儿走到身边来，蹲下身子给她摘下耳环，恰巧叶蕴仪回过了神来，轻叹了一声，眼睛眨了眨，不再发呆怔愣，可这定睛一看，却是发现眼前的黄芽儿双眼有些红肿，像是大哭过的样子。
不由的，叶蕴仪关心地问道：“芽儿，你哭过了？这是怎么了，是有人欺负了你吗？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说实在的，叶蕴仪并不认为这鸿鹄宫里会有人欺负黄芽儿，毕竟这鸿鹄宫所有人都知道她和黄芽儿的情谊深厚，欺负黄芽儿就是招惹她，她现在可是鸿鹄宫的一宫之主，鸿鹄宫的事情她说了算，如此这鸿鹄宫的人又有哪一个敢欺负黄芽儿呢？
果然，也如叶蕴仪所想，这鸿鹄宫并没有人欺负黄芽儿，只见黄芽儿低着头，咬着嘴唇猛摇头道：“娘娘，没有，没有人欺负我。”
可是说着这话时，她通红的双眼又是忍不住的掉眼泪，看起来很是伤心委屈。
叶蕴仪见了抓着她的手，再次问道：“那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问，黄芽儿吸了吸酸胀的鼻子，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就闷声道：“娘娘，我今儿去浣衣坊看我的表妹唐媚儿了。”
一听黄芽儿提到唐媚儿，叶蕴仪关心担忧的神情就有些淡了，说实在的，对于唐媚儿她第一眼就不喜，更别说唐媚儿还在她面前做出那样的事情了，她心里就更是厌恶了。
而此时黄芽儿提及唐媚儿，她还以为黄芽儿这是又要为唐媚儿求情呢，她自然是收起了面上的关心和担忧了，语气不咸不淡地道：“哦，那她还好吗？可是知错了？”
黄芽儿脸上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重重点头道：“是，娘娘，表妹她知错了，她知道错了。”
“而且，她已经死了，病死的！娘娘，她就是在我面前咽气的！”
说着，黄芽儿就哭倒在地，低着头，那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在地上，哽咽伤心地哭了起来。
而叶蕴仪闻言，却是愣住了，她没想到黄芽儿不是要为唐媚儿求情，而是带来了唐媚儿的死讯，这一刻她心里很乱，乱的无法思考。
她伸出双手，怔怔地看着，像是有一股股鲜红的血液从这双手的各个指间流出，这双手从此以后是真的沾染了鲜血了，再也洗不干净了。
她又抬头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披头散发的女人面容不再漂亮，而是像是一个骷髅恶鬼，披头散发地夺人性命。
这样的她让自己都害怕恐惧不安，不由的她自己也是流出了两行清泪，似哭似笑呢喃自语道：“终于还是死了，终究我这双手还是有沾染了鲜血，或许这只是开始吧，远远还没有结束。”
她这话太小太轻，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她那面上似哭似笑的表情，还有那流出来的两行泪却是让人知道她此时的不对劲，情绪不正常。
所以，那一边侍立的何嬷嬷忙轻唤道：“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叶蕴仪怔愣地看着她，却是不说话。
何嬷嬷无法，她也猜不到叶蕴仪心里在想什么，但她知道这肯定是和黄芽儿刚刚说的唐媚儿的事情有关，所以她目光紧盯着黄芽儿，皱眉呵斥道：“芽儿姑娘，你不该在娘娘面前提起那不知羞耻的贱婢，就是那贱婢死了，也是自作自受罢了，你在娘娘面前说这事，难道你还认为是娘娘害了她吗？”
“不！不是！”
哭泣着的黄芽儿忙摇头否认，声音哽咽道，“嬷嬷误会我了，芽儿心里可不敢这样想，而且就是表妹自己也不曾这样想过，只怨怪自己不知轻重心太大罢了，哪敢怪责娘娘？”
“那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在娘娘面前提起那贱婢？”何嬷嬷冷声问道。
黄芽儿吸了吸鼻子，哭道：“嬷嬷，是我不对，我是不该在娘娘面前提起她，只是娘娘问了，我就忍不住了，毕竟她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就如此死在我的面前，我实在是忍不住这才哭着告诉娘娘了。”
何嬷嬷闻言，皱着眉头还想要说什么，这时那叶蕴仪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她伸手将跪在她身前的黄芽儿搂进怀里，轻叹道：“嬷嬷，不用再责怪芽儿了。她看着自己表妹死在面前，伤心难受也是人之常情，又有什么可怪罪地呢？”
“那娘娘，您这又是为何落泪？”何嬷嬷看着叶蕴仪忍不住问道。
叶蕴仪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叹息一声，抬手擦着脸上的泪珠，摇头苦笑道：“虽然早已经从嬷嬷口中知道，唐媚儿被打发回尚宫局后，日子肯定不好过，甚至有可能死在那里，但我总是看不到，不知道的，心里不好受但还能硬着心肠不去想她的下场。”
“可是，现在她的死讯传来了，嬷嬷，我觉得就像是我自己杀了她一样，我的双手沾染了鲜血，我自己成了要人命的骷髅恶鬼，这种种罪恶感从心里突然冒了出来，我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忍不住就哭了。”
听了这番话，何嬷嬷神情复杂难言，看着叶蕴仪半晌，最后只能叹道：“娘娘，您的心肠太软了，这宫里”
她没说完，叶蕴仪又打断道：“嬷嬷不必多说，我知道这宫里的残酷，容不得一个心肠太软的人，以后要是再遇到唐媚儿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人，我还是会硬着心肠把她打发回尚宫局的，只是不知道以后我这双手又到底会沾染多少人的鲜血。”
她这话一出，何嬷嬷默然不语了，黄芽儿趴在她怀里更是大哭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哭，是伤心难受，还是怎的，只是想哭就哭，然后再也停不下来了。
叶蕴仪则是坐在那儿出神，拍着大哭的黄芽儿的背，怔怔地看着虚空，许久许久过去。
这一夜，毫不意外地，叶蕴仪做了噩梦，而且接连两三天晚上都做着噩梦，白天也是心神不宁的，她本来气色极好，这一下子却显出几分憔悴和疲惫来，可见唐媚儿之死对她的冲击影响之大。
晚上，鸿鹄宫。
端庆帝没来，叶蕴仪用过晚膳后，又就着烛光看了几页书，打坐入定许久，然后就要卸妆歇息了。
此时，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看着后面的黄芽儿把头上的发钗一根根从发间拔出，然后把盘起来的头发散开，一头长黒直就如瀑布一般垂在腰间。
铜镜里一张不算很美但也算漂亮的脸蛋，两弯柳叶眉，眼睛不大不小，鼻子微挺，口唇小巧，脸部线条柔顺流畅，这就是她，现在的叶蕴仪，看着这样一张脸，叶蕴仪自己就下意识的微眯了眯眼，出了神。
这时，黄芽儿走到身边来，蹲下身子给她摘下耳环，恰巧叶蕴仪回过了神来，轻叹了一声，眼睛眨了眨，不再发呆怔愣，可这定睛一看，却是发现眼前的黄芽儿双眼有些红肿，像是大哭过的样子。
不由的，叶蕴仪关心地问道：“芽儿，你哭过了？这是怎么了，是有人欺负了你吗？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说实在的，叶蕴仪并不认为这鸿鹄宫里会有人欺负黄芽儿，毕竟这鸿鹄宫所有人都知道她和黄芽儿的情谊深厚，欺负黄芽儿就是招惹她，她现在可是鸿鹄宫的一宫之主，鸿鹄宫的事情她说了算，如此这鸿鹄宫的人又有哪一个敢欺负黄芽儿呢？
果然，也如叶蕴仪所想，这鸿鹄宫并没有人欺负黄芽儿，只见黄芽儿低着头，咬着嘴唇猛摇头道：“娘娘，没有，没有人欺负我。”
可是说着这话时，她通红的双眼又是忍不住的掉眼泪，看起来很是伤心委屈。
叶蕴仪见了抓着她的手，再次问道：“那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问，黄芽儿吸了吸酸胀的鼻子，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就闷声道：“娘娘，我今儿去浣衣坊看我的表妹唐媚儿了。”
一听黄芽儿提到唐媚儿，叶蕴仪关心担忧的神情就有些淡了，说实在的，对于唐媚儿她第一眼就不喜，更别说唐媚儿还在她面前做出那样的事情了，她心里就更是厌恶了。
而此时黄芽儿提及唐媚儿，她还以为黄芽儿这是又要为唐媚儿求情呢，她自然是收起了面上的关心和担忧了，语气不咸不淡地道：“哦，那她还好吗？可是知错了？”
黄芽儿脸上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重重点头道：“是，娘娘，表妹她知错了，她知道错了。”
“而且，她已经死了，病死的！娘娘，她就是在我面前咽气的！”
说着，黄芽儿就哭倒在地，低着头，那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在地上，哽咽伤心地哭了起来。
而叶蕴仪闻言，却是愣住了，她没想到黄芽儿不是要为唐媚儿求情，而是带来了唐媚儿的死讯，这一刻她心里很乱，乱的无法思考。
她伸出双手，怔怔地看着，像是有一股股鲜红的血液从这双手的各个指间流出，这双手从此以后是真的沾染了鲜血了，再也洗不干净了。
她又抬头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披头散发的女人面容不再漂亮，而是像是一个骷髅恶鬼，披头散发地夺人性命。
这样的她让自己都害怕恐惧不安，不由的她自己也是流出了两行清泪，似哭似笑呢喃自语道：“终于还是死了，终究我这双手还是有沾染了鲜血，或许这只是开始吧，远远还没有结束。”
她这话太小太轻，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她那面上似哭似笑的表情，还有那流出来的两行泪却是让人知道她此时的不对劲，情绪不正常。
所以，那一边侍立的何嬷嬷忙轻唤道：“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叶蕴仪怔愣地看着她，却是不说话。
何嬷嬷无法，她也猜不到叶蕴仪心里在想什么，但她知道这肯定是和黄芽儿刚刚说的唐媚儿的事情有关，所以她目光紧盯着黄芽儿，皱眉呵斥道：“芽儿姑娘，你不该在娘娘面前提起那不知羞耻的贱婢，就是那贱婢死了，也是自作自受罢了，你在娘娘面前说这事，难道你还认为是娘娘害了她吗？”
“不！不是！”
哭泣着的黄芽儿忙摇头否认，声音哽咽道，“嬷嬷误会我了，芽儿心里可不敢这样想，而且就是表妹自己也不曾这样想过，只怨怪自己不知轻重心太大罢了，哪敢怪责娘娘？”
“那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在娘娘面前提起那贱婢？”何嬷嬷冷声问道。
黄芽儿吸了吸鼻子，哭道：“嬷嬷，是我不对，我是不该在娘娘面前提起她，只是娘娘问了，我就忍不住了，毕竟她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就如此死在我的面前，我实在是忍不住这才哭着告诉娘娘了。”
何嬷嬷闻言，皱着眉头还想要说什么，这时那叶蕴仪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她伸手将跪在她身前的黄芽儿搂进怀里，轻叹道：“嬷嬷，不用再责怪芽儿了。她看着自己表妹死在面前，伤心难受也是人之常情，又有什么可怪罪地呢？”
“那娘娘，您这又是为何落泪？”何嬷嬷看着叶蕴仪忍不住问道。
叶蕴仪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叹息一声，抬手擦着脸上的泪珠，摇头苦笑道：“虽然早已经从嬷嬷口中知道，唐媚儿被打发回尚宫局后，日子肯定不好过，甚至有可能死在那里，但我总是看不到，不知道的，心里不好受但还能硬着心肠不去想她的下场。”
“可是，现在她的死讯传来了，嬷嬷，我觉得就像是我自己杀了她一样，我的双手沾染了鲜血，我自己成了要人命的骷髅恶鬼，这种种罪恶感从心里突然冒了出来，我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忍不住就哭了。”
听了这番话，何嬷嬷神情复杂难言，看着叶蕴仪半晌，最后只能叹道：“娘娘，您的心肠太软了，这宫里”
她没说完，叶蕴仪又打断道：“嬷嬷不必多说，我知道这宫里的残酷，容不得一个心肠太软的人，以后要是再遇到唐媚儿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人，我还是会硬着心肠把她打发回尚宫局的，只是不知道以后我这双手又到底会沾染多少人的鲜血。”
她这话一出，何嬷嬷默然不语了，黄芽儿趴在她怀里更是大哭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哭，是伤心难受，还是怎的，只是想哭就哭，然后再也停不下来了。
叶蕴仪则是坐在那儿出神，拍着大哭的黄芽儿的背，怔怔地看着虚空，许久许久过去。
这一夜，毫不意外地，叶蕴仪做了噩梦，而且接连两三天晚上都做着噩梦，白天也是心神不宁的，她本来气色极好，这一下子却显出几分憔悴和疲惫来，可见唐媚儿之死对她的冲击影响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