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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〇〇二客串捉“鬼”道士的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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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这似乎只是一个咖啡店主人再平常不过的自我介绍。

    林修与加瑟西斯极其自然地看着彼此。

    林修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回应,眼中是惯常不变的清明冷静。

    加瑟西斯见此,海蓝色的眼眸不着痕迹地深了深……转头,视线扫过三个脸色灰败的女孩子,再次开口,丢下了一颗炸弹——

    “我出来确实还有别的原因,我发现,这三位女士,似乎被污秽的负面气息侵蚀了。”加瑟西斯语不惊人死不休!

    啊?听了这句话,郑文翰绝对是费了很大力气才忍住脸部肌肉的惊讶运动。这算是嫌疑人主动承认了?也太光明正大了一点吧。还是说,别有隐情?……不管怎样,探探口风多多收集情报总不会错。

    想到这里,郑文翰抬手,见林修没有反对,做出一个“请坐”的手势说:“真是让人意外的原因。这样吧,虽然作为客人对店主这么说好像有些奇怪,不过,希尔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一起坐下谈吧。”

    “当然不介意。”加瑟西斯说,然后,顺势坐在了林修旁边。好吧,固所愿也,如愿以偿。

    说起来,因为林修的实际军衔与职务对普通民众来说是秘密,在一般人看来,不论是军衔还是年龄,郑文翰都比林修要高。所以,至少表面上,郑文翰是“领导”。

    “郑文翰。”既然要谈话,对方又已经先做了自我介绍,郑文翰也简单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林修。”林修同样。

    “林修……”加瑟西斯的微笑深了深,这声低低的重复,似乎有种说不出的味道,“我想见你很久了,认出你真的很容易……”话锋一转,“电子信息系的林少校,在前沿大这一带真是久仰大名了。”

    “希尔先生客气了。”林修寒暄。刚刚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眼前这个叫加瑟西斯·希尔的男人,话中好像带着些不寻常的意味。

    “我说久仰大名可真的不是客气话。”加瑟西斯笑得迷人,“说实话,前段时间开始,我对电子信息与虚拟仿真应用领域非常感兴趣,别看我这样,我可是7个国际学会的业余会员,对林少校的研究还是很有认知的。最近购买了SIGGRAPH的300年纪念全集,一口气看完,受益良多啊。就说去年SIGGRAPH,那些仿真数据压缩算法的爆发性研究成果发表,真是令人着迷。”

    “希尔先生也喜欢SIGGRAPH?”林修是真的有些意外。

    “嗯,所有学会组织中最喜欢。”

    “我也最喜欢参加这个会议。”林修说,虽然他依旧是不苟言笑,但不难看出他确实情绪变高了。

    “所以,不是客气话吧。”

    “确实不是。”

    “对了,看到去年SIGGRAPH上,林少校与本森·邦尼教授针对仿真数据优化方向的讨论记录,我觉得……,……”加瑟西斯说着,微笑更加灿烂了些。

    “我觉得希尔先生的专业素养,完全可以去报名修个博士学位了。真的是很有趣的想法,……,……”林修点头,很有共鸣地说。

    “……”郑文翰。

    郑文翰默了。他完全听不懂!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是什么状况……?现在是任务中吧。好吧,虽然他早就知道,自家队长那帅气严肃的俊脸下是一颗学术狂人的火热之心,不过,这话题也转得太快太热烈了一点吧。

    好在没过多久,林修似乎察觉到了郑文翰的纠结,只见他轻顿了一下终于中止了如脱缰野马般的学术话题:“今夜认识希尔先生,相见恨晚,只是现在确实不是方便的时间,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再畅谈。”说完,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好,一言为定。”对于林修的提议,加瑟西斯看起来也很满足。

    与此同时,对面郑文翰看到了林修借整理衣领打出的暗语:测试OK,希尔先生是“鬼”的嫌疑基本解除。

    测试OK?什么时候,怎么测试的?……呃,不会吧。

    两个人怎么也是队长与副队的默契,郑文翰稍微疑惑了一下便很纠结地恍悟了。是说,经过刚刚那一连串的狂热讨论,确认了“这么了解电子信息与虚拟仿真应用领域研究魅力的人,选人下手的话,不太可能选电子信息系的学生”吧。

    某种程度上说,这位希尔先生是个人才啊,居然这么快就与“无趣”的队长达成了如此和谐的关系。

    郑文翰突然想到了一个让林修与部下们沟通的好办法,那就是,让兄弟们都去研究研究林修的学术领域吧。保管大家很快能发现,虽然队长有着恐怖的堪比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力量,但是,那不苟言笑的疏离外表下,其实有着一颗狂热的心。咳,只可惜,队里那帮混小子,有几个能静下心钻研那些……连他都听不懂的东西。

    郑文翰挥去脑中瞬间闪过的这一串联想,看到对面赵小雅突然转开脸面向窗口,觉得赵小雅大概跟他想到了相同的事情。丫头的表情定力向来比较差。

    确实,赵小雅注意到林修的暗语后,也想到了相似的解释,甚至也不由联想了一下。她虽然只是“天平之盾”特种部队的二队队员,还处在训练与学习中,但作为二队中的姣姣者,分析能力绝对不差。

    赵小雅关心学妹,对加瑟西斯的话也很在意,于是在林修确认了加瑟西斯的清白后,问出了想问很久的问题:“店长刚刚说的,‘污秽的负面气息’是指……?难道,希尔店长是超能力者吗?”其实由赵小雅提问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能让林修与郑文翰更方便地在第一时间,观察周围人对“鬼”这个话题的反应。因为目标多半就在周围。

    “我,不算是超能力者吧。”加瑟西斯如此回答。按照蓝星这里的定义划分,他确实没有人类才有的超能力,“不过我有我自己的办法,过来问问情况,或许我能帮上些忙。”

    过来帮忙?赵小雅有些意外加瑟西斯的后续目的。

    “……您真的能帮我们吗?”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三个女孩子中,一个短发女孩子开了口,虚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激动。如果真能获救,她今夜厚脸皮地硬拉着学姐来陪她们就太正确了。

    三个女孩子似乎都比刚刚精神了些,话说回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然她们处境堪忧,但连续看到养眼的画面,她们的心情还是改善了些。这时又听到有人要帮忙,自然又精神了些。

    “是的,我尽力。”加瑟西斯肯定。

    “就是,当然不是超能力者,那些超能力者怎么可能帮我们捉鬼呢,他们不用超能力做坏事就已经难得了。”短发女孩子旁边的马尾女孩子说。

    这个时代,因为最初的一些很不愉快的超能力犯罪事件,像马尾女孩子这样对超能力者有偏见的人并不在少数。总体上来说,在Z国,超能力者并不是受优待的群体,他们受到严密监管,从《晚间新闻》的内容就能看出一二。

    “您能捉鬼……会捉鬼的人,难道,您是传说中的道士吗?”最后一个大波浪女孩子突然问。

    道士?

    在场听到这个名词的人,不由联想到某些盘着头发,穿着太极图道袍的形像……好一点的,是某些虚构文艺作品中仙风道骨须发飘飘的修道者,可不论哪种,对比眼前这个一身休闲服饰,水晶眼镜后有一双迷人的海蓝色眼眸的帅哥店长,也实在是差太多了。

    大波浪女孩子是有点病急乱投医了,顺口说出了自己心底的希望,等她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也觉得刚刚的话实在有些欠妥。可是还有什么能捉鬼的职业吗?她好像只知道道士。

    然而,让在场众人大跌眼镜的是,加瑟西斯想了想,说:“道士?……不错,我就是那种能够捉鬼的道士。”

    居然承认了!

    “……真的吗?”大波浪女孩子由失落转为惊喜。

    “不过我是世外流派,跟道教协会可没有关系。”加瑟西斯说。

    “我听说世外高人才是最厉害的。”大波浪女孩子满怀希翼地说。

    加瑟西斯未置可否地笑了笑,只见他把手举到面前,一动,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叠纸符。

    抽出三张递给三人,又抽出三张递向林修郑文翰赵小雅,剩下的,他索性叫来了店里的机器人,把纸符放到机器人的托盘上,发出了向所有席位配布的指令。

    赵小雅拿着纸符,一脸毫不掩饰的黑线。还真的是纸符啊,上面的朱砂符印像模像样,随身携带这种东西,这位希尔店长不会真的是道士吧?不过,帅哥店长说自己不是超能力者却能捉鬼,这个么,呵呵,鬼才信。

    普通民众不清楚,“天平之盾”可是知道不少古代机密的,古代有名的道士,应该都是或强或弱的超能力者,而且很多所谓的祖传法器,也都是由超能力者力量加持后的产物。

    周围很多自习的学生其实一直在关注他们这一桌,此时收到纸符,很多人也都看着加瑟西斯一脸黑线。这外国帅哥店长真的是道士?

    加瑟西斯不以为意,继续说出了自己接下来的建议:“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谈吧,吓到别人总不好。店长私人包间,我们去那里谈,顺便还可以请大家尝尝店长手制咖啡。”

    郑文翰略一犹豫,点头同意:“那就麻烦了。”

    既然确认了加瑟西斯基本没有问题,那么还是尽快寻找一个更加方便、能避免波及无辜学生的地方比较好。而且,说到“鬼”,其实现在很多人还是很忌讳的,所以,不要让别人不舒服也确实是一个考虑点。

    就这样,七个人换到了相对独立,装潢更加考究舒适的店长包间。

    加瑟西斯煮着咖啡,三个女孩子则讲述了自己被“鬼”缠上的经历——

    原因其实不复杂,就是她们为了能够在过几天的入学分班考试中取得好成绩,经人指点,动了求助“笔仙”的念头。

    所谓“笔仙”,她们三人把各自的电脑终端共同连到一台显示器上,显示器上随机散落着很多ABCD,她们三人一起操作,让光标划出线,被线顺序划过的字母就是“笔仙”告诉她们的选择题答案。从几天前的那个求助“笔仙”午夜之后,她们就开始了各种被“鬼”缠上的诡异症状。

    “这方法还真特别……”郑文翰沉吟,“经人指点?那么,你们是听谁说的‘笔仙’游戏?”

    三个女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短发女孩好像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是一个学长……学长说不能说,包括我们请笔仙的事情也不能说,不然……”

    就在短发女孩子这句话出口之时,突然,一个忽远忽近的男声在她的耳畔响起——

    “不然会受到报应的哦!我不是说了不能说吗?女人果然都是说话不算的!不过算了,反正你们所有人,一个都逃不掉了!”

    瞬间,包间内灯光全无!

    三个女孩子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立刻噤若寒蝉。

    这只是她们三人的幻听幻视吗?不,当然不是。林修他们也都听到了。并且,他们还感觉到了一股非常庞大的力量正袭击过来!

    偷袭,而且有A级,不,超过A级的攻击力!

    林修微微皱眉,这样的强度与速度,估计郑大哥仓促间没法及时张开空间封锁。空间封锁可以遮蔽他的超能力反应等级不被超安局发现,可以减少麻烦。但没办法了,就算被超安局探测到他的超能力反应而半路添乱,他也得张开防护能量场。

    然而,就在林修即将放出力量的一刻,一只手搭上了他的手臂,一个意念直接传入他的大脑:“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告诉你,把力量稍稍注入我刚刚给你的‘符纸’,催动它的话,足够遮蔽你的A级甚至更高的力量反应。林少校也不想惊动超安局那帮麻烦的人吧。”

    电光火石之间,不是犹豫的时候,也算是综合几害相权取其轻了……林修选择了暂时相信加瑟西斯。

    就这样,超A级的偷袭被林修的防护削弱,对方的力量突进到大家跟前已经很轻缓了。郑文翰比较轻松地当下了自己那侧的一半攻击,然而,让林修意外的是,旁边加瑟西斯却没有任何反应,任另一半力量打到身上,撕裂了肩部,鲜血染上了两个人。

    在加瑟西斯受伤的这一刻,林修发现自己与加瑟西斯周围的时空静止了。不,或者更应该说,是他们两个进入了独立的空间。此刻他们就好像与原来的世界隔着玻璃,漂浮地站在虚空中。

    “我的‘纸符’,催动的力量越大,效果也越好。”加瑟西斯说。

    林修点了点头,没有接这个话题,而是看着加瑟西斯与自己身上的鲜血说:“阁下的能力,不会躲不开吧。”

    “确实能躲开。”加瑟西斯微笑,放开了刚刚为了直接传达意念而搭在林修身上的手,“只是,我离你这么近,在还没有取得彼此信任的时候,我觉得还是不要随便动用力量比较好。”

    “就算如此,我觉得阁下的能力,应该也完全可以不受伤。”

    听了这话,加瑟西斯微愣了一下,突然笑了,笑得海蓝色的眼眸弯弯,很阳光,更带着一种狂野炽烈的性感。

    “哈哈,我该说林修果然是林修吗。”笑容未止,加瑟西斯眼中带了一丝柔和与无奈,仿佛自语般,“我就是试试明蓝之星传说中的苦肉计,看看效果怎么样。”眼前的人,依旧是如此熟悉的感觉。

    苦肉计?效果?林修压根不明白这与他有什么关系,但眼下不是纠缠这个的时候,“进入这个分隔时空后,我终于确认了。阁下确实不是超能力者,但有着这样的力量……还有这股不属于人间的强烈‘魔气’……您还真是大方坦诚啊。”

    加瑟西斯依旧微笑,似乎在等着林修的答案。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来自魔族的先生,我该说‘欢迎来到人间’吗?”

    “那么,我应该说‘打扰了’吗。”加瑟西斯如此说,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冲击性的事实,静默。

    ……先打破沉默的是林修。

    “请恕我失礼直言,阁下力量强横,到人间如此行动,这是否代表贵境的某种态度?或者说,是代表贵境新任魔王大人的某种态度。”林修说。若魔境强大的新王打算废弃当年前王订下的休战协议,也不奇怪。

    普通人不会知道的是,在明蓝之星第二大洋北半球上的一块三角形广阔区域中,游移着连接人魔两境的通道,通道口加护着上古以来的封印。

    魔境素来杀伐绝戾,以征服与追随强者、获得与追求力量为荣耀。魔族寿命长,魔王更迭、战乱与秩序的周期都比人间界长。据说魔境因为前任魔王失踪而乱战数千年,直到百年前现任魔王展露头角力压魔境加冕成王。对魔族来说百年时间并不算长,魔境深广,新任魔王的势力应该还没有覆盖全境吧。

    以上这些是前沿战略部的资料中记载的机|密,当然了,只有大概内容,具体细节并不详细。毕竟让那些历史悠久的隐世超能力家族提供珍贵的魔境情报,并不容易。

    封印在千年前其实就已经变弱,只不过魔界内斗制约之下,在相对来说的“短短”千年时间里,并没有魔族越界而来。那么,如今新任魔王要对人间有所动作吗?

    林修不由想起了那场已经被隔离在史书之外的上古人魔大战,那场久远之前间接毁灭了上古文明的战争。

    “不要担心,我无意与人界为敌。”加瑟西斯似乎明白林修的思虑,用他低沉性感的声音,微笑着率先给出了结论。

    “……如此,再好不过。”林修说。

    据机|密资料记载,上古那场人魔大战在双方立下停战协议后,人类的强者们因为力量损耗过大而几乎死亡殆尽,以至于上古文明失传没有机会再度复苏。上古人类强悍,但人口稀少是弱点,然而,如今的人类……以如今人类的实力,若真的对上魔境,恐怕比上一次大战更加不容乐观。

    林修没有因为眼前这位名为加瑟西斯的魔族的保证,有任何放心想法。比起眼前这位加瑟西斯·希尔,林修更关心的是那位魔境王者的态度。只是一个魔族的态度,决定不了什么。

    然而,在林修继续开口探问魔境与魔王之前,加瑟西斯的下一句话——

    “抱歉,是我的表达含糊了。”加瑟西斯意识到了这个情况下林修自然的想法,“应该这么说,我不代表魔境所有魔族的态度,但是,作为魔王本人,我可以决定魔境的态度。”

    既然无意隐瞒身份,那么不如一开始就说明。

    极、致、静、默。

    ……

    林修表面不动声色,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场面与发展,绝对是他出生以来见过的最让他无法镇定的。作为世界少数的S级超能力者,他很清楚魔王是个什么等级的存在。

    拥有能够轻松遮蔽他这样的S级超能力的时空操纵力,眼前真是那位新任的时空系能力的魔王?!魔王亲临,难以置信!……不过根据魔族的价值观与行事风格,魔族应该不屑亦不敢冒充魔王。

    “没想到,您很幽默。那么,我能否失礼地问一下魔王大人,您来人间,不会是专程来帮忙捉‘鬼’的吧。”

    “……如果,我说是呢。”

    林修摇了摇头:“我会认为您在开玩笑。”

    “看来你不是很相信我的身份。”

    “请原谅,我缺乏真实感,而且初次面对魔王大人,该怎么做,我没有经验也没有参考。”

    “……嗯,有道理。”加瑟西斯无奈微笑,“算了,捉“鬼”确实是次要的,重要的是……”顿了一下,“虽说苦肉计果然对你没用,”加瑟西斯抬手,把自己的血从林修衣服上吸了出来,在空中形成血珠旋转着,“很抱歉血污染脏了你,不过沾染了你气息的血还是有些用的。”

    林修不解。

    加瑟西斯微笑,将血珠收束,等他张开手心,一枚血红精美的耳钉出现在他的手掌心。

    “就作为我对你誓言的见证吧。”加瑟西斯温柔的说着,抬手把耳钉刺在了左耳。

    刺入耳上,又是一抹鲜红。

    此时此刻的林修还不知道,左耳钉的誓言:你是我的最爱。

    至此,虽然内心震惊,但林修依旧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然而,加瑟西斯的刺激似乎也还没有结束,只见他上前一步,在林修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突然稳稳揽住了林修的肩,用自己的唇覆上了林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