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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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几乎沉溺在这奇异美妙的感觉中,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听见菲比斯“嘿嘿”的怪笑了几声,才略带仓皇的抬起了眼。

    “瞧你这狼狈的样子,”他听见菲比斯冷笑着,“克洛德,你爱艾丝美拉达,你爱她恨不得杀了我,疯子!一个只敢躲在下水道里偷窥女人的老鼠!”

    “爱她,却驱赶她,让她丢失了赖以谋生的生计,因为你无耻的私欲,威逼迫害一个弱女子,这就是你爱人的方式!”

    “克洛德,作为男人,我真为你感到羞耻!”

    “连自己的欲望都不能正视,克洛德,你配爱谁呢!”菲比斯的肩头鲜血淋漓,染红了衣裳,可他一点也不曾在乎,他另一只手扛起昏迷中的艾丝美拉达,踹开门出去。

    克洛德半蜷着身子躺在冰冷的地上,火热和冰冷汇聚成身体上的两极。

    良久,那失神的眼神渐渐凝聚,他望着菲比斯带着艾丝美拉达远去的身影,才慢慢坐起来,下意识地拉紧了他漆黑的袍子。

    菲比斯出门后找人问清了因果,便找到修斯的房间一脚踹开。

    修斯其实也喝得半醉,此时还在跟一个红裙的姑娘拼酒,姑娘骑坐在修斯身上,醉颜酡红。

    修斯见菲比斯怒气冲冲地踹门进来,琥珀色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愕和窘迫,连忙一把推开那红裙的姑娘,站了起来。

    “你干的好事!”菲比斯直接把肩上的艾丝美拉达抛到修斯怀里。

    修斯连忙伸手接住,正想抱怨一句“队长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却发现菲比斯肩头全是血迹。“你怎么了!谁敢伤你!”

    “没事,皮肉伤而已,没伤到筋骨,”菲比斯并不在意伤势,倒是递给修斯一把匕首,“这把匕首你收好,血迹也别擦。”

    “这是……”修斯忍不住问。

    菲比斯看了一眼那带血的匕首,嘿嘿一笑,“嘿,凶器。”

    他看了看自己的肩膀,“我去找军医处理伤口,这姑娘就交给你送回去了。”他指的是艾丝美拉达。

    “是她伤了你吗?怎么会……”修斯忍不住说,“还是让我陪你去看军医吧。”他边说边拍了拍那红裙姑娘的腰,把艾丝美拉达交给了她。

    “当然不是她。”菲比斯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先把你自己干的好事处理清楚!艾丝美拉达,嘿,修斯,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去招惹她吗?”

    “这姑娘她自己愿意啊,能有什么问题?”修斯一面反问,一面想跟菲比斯一起出去,“难道你还要为贡得洛里埃小姐守身吗?”

    孤儿寡母的贡得洛里埃家,根本高攀不上菲比斯对方。修斯这样想。

    菲比斯气得推了他一把,“气死我了!”他气冲冲地说道:“你在想什么鬼东西!修斯,请你以后干这种事先过过脑子,这里是巴黎,不是我们说了算的边界,什么小人物都有可能牵出大贵族和教士!”

    “你给我把脑袋放清醒点!”

    修斯被骂得很是憋屈,他抬眼看了一眼菲比斯,看他紧蹙着眉头的样子,也不再为自己解释什么。

    他要怎么解释,自己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看着他与百合花约会,又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把那个吉普寨舞女送到他的床上。

    菲比斯有些忧心,这次算是把克洛德彻底得罪了吧。

    不过近期路易十一也没有再召见克洛德了,似乎在寻找新的医生?

    天色尚未大亮,云层下透出一团温暖的光亮,透出半遮的窗帘散落进房间。

    菲比斯从床上坐起身来,肩头隐隐作痛,菲比斯感觉抬起肩膀都有些费力,索性拉铃叫了肖恩进来。

    肖恩倒是很高兴,毕竟主人回来这么久,招他进来贴身服侍的次数等于零,他一直觉得自己没有尽到贴身男仆应尽的职责。

    这次有了机会,肖恩很是兴奋地把衣橱里好几件贵重的服饰都找了出来,打算好好替菲比斯搭配出一套来。

    菲比斯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时而收腰的上衣、时而紧身的裤子,不由一阵头大。最终,他指了一套最简单的制服,逼着肖恩给他换上。

    肖恩很是不满,但还是勉勉强强地同意了菲比斯的意见。他也是头次帮菲比斯穿衣,也并不知道菲比斯胳膊受了伤,不经意间就触动到了伤口。

    菲比斯疼得一颤,但他好歹是个军人,竟一声不吭地忍下去了,没叫肖恩发现异常。

    等到菲比斯用完肖恩精心准备的早餐,肖恩又立马原地复活啦:虽然主人不是很满意我选的衣服,但是很满意我准备的早餐呀。

    忠心耿耿的小男仆顿时得到了鼓励,又开始打报告问能不能跟着菲比斯出门服侍。

    菲比斯苦笑不得,“我又不是那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侯爵公子,你何必跟着我跑来跑去的,”他看了看肖恩明明委屈却强忍着不肯露出来的模样,想了想说:“要不,今天给你放假,你去喝点小酒看场戏什么的,别整天窝在家里。”

    “你又不肯让我跟着你服侍,跟放假也没什么区别啊。”肖恩小声嘀咕,但他又马上想起来,“少爷,子爵大人还有事找你。”

    “他找我能有什么好事!”菲比斯奇怪了,他长这么大,跟那位父亲就没正儿八经地说过几句话,也没打算理睬,直接出门去了。

    刚下楼,就看见夏托佩尔子爵在楼下沙发上看书,一边壁炉里烧得正旺,散发出阵阵暖意。哟,难得这么一大早起来,专程来堵他的吗?

    “站住!”夏托佩尔子爵放下书。

    “有什么事快说,我可没你那么闲。”菲比斯边下楼边说。

    夏托佩尔子爵觉得自己真是见不得这逆子,一见他就一肚子火,这儿子生出来就是跟他讨债的吗!“我是你父亲!跟你说句话还要预约吗?”

    菲比斯看了他一眼,“能预约的话,估计我就不会见了。”

    夏托佩尔子爵刚想发火,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有正事找菲比斯,拉不下面子,只好咳了一声。

    菲比斯从肖恩手中接过了大衣,就听见子爵说道,“我听说,你正在为王太子殿下选侍卫。”

    菲比斯挑了挑眉。

    这位子爵大人,消息竟然还挺灵通。是从哪个情人口中得知的吗?

    菲比斯颇为讽刺地打量了一下他这位据说当年美貌风流冠绝巴黎的生父,心想他如今这酒色浇灌出眼袋与横肉会不会让他当年的那些情人们倒胃口。

    夏托佩尔子爵见菲比斯没有说话,就继续说了下去,“给你弟弟安排一个名额吧。他年纪跟王太子相仿,又聪明懂事,一定会得到王太子的喜爱和重用的。”

    “你现在要在陛下面前侍奉,你弟弟就去陪伴王太子,陛下身体不好,等过两年王太子登基了,你弟弟也就成了新王面前的红人,你放心,到时候他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子爵看着自己的长子,觉得自己为他想得挺周全的。

    菲比斯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他,“说得真好听,先生。”他说,“是您那位年轻美丽的夫人教给您的措辞吗?这样优美的句子从您嘴里真叫人失望呢。好歹是个子爵,您确定你长了脑子吗?”

    说完,他大步走了出去。

    子爵气得跳脚大骂。

    一边看书的科里抬起了头,怯生生地说:“大哥说得也有道理,大哥是国王陛下的人,我如果去太子殿下那里,陛下会生气的吧。”

    子爵一听,却更加生气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是在为你打算,你却为那个混账说话……”

    科里往壁炉的方向缩了缩。

    屋子外面很冷,即使是在巴黎,在梧桐叶落尽之后,也有一种寒冷的肃杀凋零。

    菲比斯站在一棵大树下,无声的叹了口气。

    夏托佩尔子爵的话是绝对不可取的,菲比斯不会为继母的儿子,一个注定站在对立面的人铺路。但是,他的确需要一条后路。

    铺向新王的道路。

    无论路易十一对他有多么看重,多么厚待,无可否认的是,路易十一,真的老了。

    可是,又不能做得明显,路易十一忌讳太深……

    “少爷,少爷。”肖恩追了上来。

    菲比斯看见肖恩脱去了夏托佩尔家那件黑色双排扣的长风衣,换了一身轻便的短袄,便笑着问他,“放了你一天假,准备去哪里逛逛?”

    肖恩有些尴尬,好像生怕被觉得偷懒或是其他。但他又马上告诉菲比斯:“少爷,子爵大人发了好大的脾气呢!把他最心爱的鼻烟壶都摔了!他还说……”

    “说什么了?”菲比斯笑着问。

    “……子爵说死也不会把爵位传给您,”肖恩碎碎念起来,“这怎么可以呢,少爷您才是嫡长子,我们夫人可是伯爵的女儿,您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者……”

    菲比斯用靴尖踢了踢树皮,一片枯黄的叶子摇摇晃晃地落了下来,“……放心吧,一个子爵爵位而已,我想要,就谁也拿不走。”

    这天一早,菲比斯就进入宫廷,他在走廊上遇见了路易十一的贴身男仆威廉,两个人没有交谈,只是相互对望了一眼。

    菲比斯看到威廉脸上微带疲惫,心知他昨夜必定又是陪了路易十一一整夜。

    连续半个月了。菲比斯心想。

    此时路易十一刚刚起床,并不想召见臣子,只是让菲比斯在帘子外陪他说说他,就像一个普通的老人跟自己的子侄辈闲话一样。

    他说着宫里发生的一些趣事,笑话他的臣子犯的那些愚蠢的错误,在他面前拙劣的表演。菲比斯也会说一些身边的有趣事情,跟国王发一些无关紧要的牢骚,看起来倒是其乐融融的样子。

    菲比斯不经意的观察着路易十一,连续不得好眠的国王陛下,脸色看起来还不错,但仔细看就能看出有细粉修饰过的痕迹,更难掩饰的当是眼中的血丝,细细密布。

    突然一个侍女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菲比斯连忙站起来拦住她,“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的。”

    路易十一倒是慢悠悠的问,“什么事。”

    那侍女急忙说道:“陛下,太子殿下病了!”

    路易十一立刻站了起来,菲比斯正要伸手去扶,就听路易十一低头问道,“昨天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病了。去找雅克了吗?”。

    侍女低着头,有些惊慌的回答,“殿下,殿下今天早上突然发烧了,我们也是刚刚才发现。”

    路易十一一时没有说话,似乎在想些什么。菲比斯也立在一旁不曾出声,但他注意到了那侍女紧紧拽着衣角的双手。

    路易十一突然笑了一笑,又似好笑又似无奈的叹了一声,对菲比斯说道,“真是我太宠着他了,现在就要跟我发脾气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菲比斯犹豫了一下,没有接话。

    “你这孩子,也学得谨慎起来了吗?别跟那帮老东西学!”路易十一说。

    菲比斯“嘿嘿”一笑,也不反驳,不该碰的东西就不碰,这位陛下平时跟他什么都说一说,容许他放肆一二,但懂规矩不越矩,总是更让人放心的。“王太子毕竟是太子,是您的血脉,哪儿能没点脾气呢?”

    可他又不敢表现得谨慎,任谁当了一辈子皇帝,也会希望身边有人能给与他那么一点平常心。

    可你若真跟他随意了,你的末日也就不远了。

    这位路易十一年轻的时候就手段狠辣,暮年之后更是阴沉多疑,伴随在他身边的近臣没有几个能有好下场,可人们依然趋之若鹜,拼命想获得他的宠幸,不可谓不可悲。

    “哦,你的意思是我的脾气很大?”路易十一说道。

    “您倒是不怎么发脾气,您这叫不威自怒。”菲比斯笑着说道。

    路易十一笑了一声,站了起来,对菲比斯说,“走,跟你一起去看看你们那位爱撒娇的王太子殿下!”

    菲比斯快步跟了上去。

    他心里这时候也有了计较,国王陛下显然看出了点什么,是太子故意装病,还是故意生了病?这闹脾气的原因他也清楚,太子查理现在也14岁了,正是小破孩儿叛逆期的时候,给他硬塞了一个5岁的未婚妻,心里不痛快呢,装了两天乖宝宝,现在终于爆发了,要跟父亲折腾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