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谷医奇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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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弯身应诺，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一盏清竹如意茶飘着茶香，放在老夫人身旁的方桌上。茶未开，香气已经四处弥漫。
淡淡的清竹香味旋绕在鼻尖，冲散了檀香，笼罩在床榻上。这茶香可谓是极品，仅仅闻之便神清气爽。
老夫人深吸一口，拍手称赞，“嗯~！好！好一个清竹如意茶，丫头，说说这里面都放了些什么？”
琳琅迈着小碎步来到老夫人跟前，弯身行了一礼，道：“这茶叶是选自崂山的春尖，只经雨水灌溉，味醇性甘，再辅以阿胶、合欢皮、茯神等烘烤而成，浸泡时加上些许清竹叶，芦荟胶，甘草和莲子心，取紫砂壶面十分之一层水而饮。”
说话间，老夫人已经端起茶杯，饮下一口带着清香的茶水后，突然扭头看向琳琅。浑浊的眼白不自然地向外翻起，这滋味，像是在哪儿品尝过。许是时间久了逐渐忘却。
忽然，老夫人似是想起些什么，猛地问道：“丫头，我问你，那本医书可有名字？”
“《谷医奇术》！”琳琅微微一笑，她终于想起来了。
老夫人忽然沉默，良久后才深吸一口气，就像当年听到圣旨一般浑身颤抖。相传《谷医奇术》乃是历朝太医都想得到的绝笔。十年前，她蓄意发动的那场阴谋，目的之一便是这本奇书。
没想到在林家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
如今奇书竟然落在这丫头的手上，而这丫头又恰好回到了金家，这不是踏破铁蹄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吗？
老夫人心中辗转，许久之后才颤抖着再次问道：“书，还在吗？”
琳琅点头。果然，老夫人是在乎这本书的。看来十年前惨案的发生，也有这本书的原因。
老夫人看不清琳琅的表情，皱着眉头回身看向三姨娘。
“在--！”
三姨娘拖着长音满面笑容。她终于见到老夫人肯感兴趣的事了，人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风雨没经历过，能听进耳朵的是越来越少。
得到肯定的回答，老夫人顿时表现出比刚才还要激动的神色，“丫头，你可，可愿意……”她张着嘴踌躇不定，一些话到了嘴边却难以启齿，遂扭头瞪了三姨娘一眼。
聪明的三姨娘怎能不知老夫人的意思，她看向琳琅，眼睛眯成了月牙，声音更是充满诱惑，“琳琅啊，那本奇书你可愿意卖给金家？放心，金家绝对会给你一个公正的价格！”
老夫人自然地放松了身子，倚在床榻上，脸上带着满意地笑容，慢慢点着头。
沉檀贡香一点点儿蚕食着自己的身躯，灰柱却迟迟不愿离开。许是倦了，从门外卷进一股冷风，将香灰吹倒在佛翕上。
在这昏昏沉沉地香薰下，总是让人忍不住意识混沌。
“恕琳琅难以从命，谷医奇术是家母的一位故人相赠，琳琅不能做主！”
琳琅咬着下唇婉言拒绝。正如她心中所料，老夫人知道这本奇书的价值，而且还想据为己有。不仅如此，竟然妄图用一堆无用的金子去交换。
“哎——！”
长长的叹息充满失落，布满皱纹的手端着如意茶，却迟迟舍不得喝。老夫人紧紧闭上眼睛，深深地皱纹下，谁也猜不透，她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是琳琅知道，以老夫人的性子，只要她想得到的东西，是肯定不会松手的。不管用什么手段！
“或许此时，老夫人正盘算着如何除掉我，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谷医奇术呢！”琳琅眯着眼睛，看着老夫人细微的表情变化。
顿了片刻，些许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老夫人摆手让琳琅上前，慈祥的拉起冰凉的小手问道：“你可愿意去我金家药铺？那里更适合施展你的才华！”
琳琅微微一惊，她竟然妥协了？是厌倦了尔虞我诈？还是习惯了深藏不露？
灰色瞳孔射出饱含深意的精光，琳琅涉世未深，自然猜不透这双眸子后方隐藏的真实想法。
但是她还是努力的看着，想要知道老夫人到底是后悔了，还是执迷不悟！
三姨娘的睡凤眼幽怨地瞪着，撅起红唇赶紧说道：“老夫人，琳琅是我请来的，您要是让她去了药铺谁还……”
“金家有那么多丫鬟，你随便挑一个就是了！”老夫人言辞决断，浑浊的眼睛看都不看三姨娘一眼，盯着琳琅带着笑意，将未说出的婉纱舞三个字生生磨灭。
“这丫头是叫琳琅吧？”老夫人点着头，接着问道：“你可愿意？”
琳琅沉默许久，并不是不想答应，而是在三姨娘面前做足戏份，让她知道自己的为难。
“琳琅愿意，可是……”她咬着唇，看了三姨娘一眼，“可是琳琅也舍不得三姨娘。毕竟我也算是东陵人，在金城没有亲人，同乡之情胜似至亲！”
琳琅言辞恳切，说道情深处眼角泛出泪光，竟将三姨娘深深地打动了。
“嗯！这个好办！”老夫人眉开眼笑，摇着身子拍着琳琅的小手。“上午呢你在药铺，下午就回来陪着帘珠，要是有事儿呢，随时可以回来，怎么样？”
贪婪的执念始终腐蚀着老夫人的身躯，岁月流逝，并没有在她的身上改变什么。
待琳琅和三姨娘走后，老夫人终于撕下伪善的面孔，对着身后的屏风说道：“去，查查这个叫琳琅的丫头到底什么来头？身怀谷医奇术，竟然来我金家做一个丫鬟！若是没有背景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我只要谷医奇术！”
说完这些，老夫人似是极为疲惫，打了一个哈欠，兀自说道：“要是如云没走就好办多了。哎！都以为我老糊涂了，若不是这双眼花了，岂能轮到你们这些小辈在我面前撒野？”
雪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仿佛从没来过般，驾着清风飘飘而散。只有地上的湿滑，还在告诉人们，它曾经来过这个世上。
熙攘的街道上人声鼎沸，人们纷纷在集市上置办年物，欢度除夕。心急的孩子们早早地换上新衣，高举着糖人儿跑来跑去，留下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徘徊在耳畔。
十字街口。
琳琅站在金家药铺外，抬头看向门匾，如同她刚刚回到金府时的样子，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滋味。
鎏金大字苍劲有力，这鸠占鹊巢的滋味，不知是何体会。或许，鸠的心中得意洋洋，丝毫没有愧疚感吧！
“金家药铺！”
琳琅在冷风中驻足良久，带着稚嫩的小脸，透出与年龄不相符的冷意。
“金家药铺！呵！”
琳琅心中再次重复了一遍，眯起眼睛，暗中握紧双拳。
犹记得这双手昨日被老夫人温热的手掌攥着，却难以融化她心中高耸的冰山！林家苦苦经营几十年的基业朝夕间徒做嫁衣！这药铺，就是她给金家的第一个惊喜！
凛冽的寒风不断割裂着琳琅嫩白的脸颊，她紧了紧衣领迟迟不肯迈步。素兰色的烟纱散花裙逐风而飘摇，露出一双裹在白色长靴中定立的莲足。
“你是……琳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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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弯身应诺，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一盏清竹如意茶飘着茶香，放在老夫人身旁的方桌上。茶未开，香气已经四处弥漫。
淡淡的清竹香味旋绕在鼻尖，冲散了檀香，笼罩在床榻上。这茶香可谓是极品，仅仅闻之便神清气爽。
老夫人深吸一口，拍手称赞，“嗯~！好！好一个清竹如意茶，丫头，说说这里面都放了些什么？”
琳琅迈着小碎步来到老夫人跟前，弯身行了一礼，道：“这茶叶是选自崂山的春尖，只经雨水灌溉，味醇性甘，再辅以阿胶、合欢皮、茯神等烘烤而成，浸泡时加上些许清竹叶，芦荟胶，甘草和莲子心，取紫砂壶面十分之一层水而饮。”
说话间，老夫人已经端起茶杯，饮下一口带着清香的茶水后，突然扭头看向琳琅。浑浊的眼白不自然地向外翻起，这滋味，像是在哪儿品尝过。许是时间久了逐渐忘却。
忽然，老夫人似是想起些什么，猛地问道：“丫头，我问你，那本医书可有名字？”
“《谷医奇术》！”琳琅微微一笑，她终于想起来了。
老夫人忽然沉默，良久后才深吸一口气，就像当年听到圣旨一般浑身颤抖。相传《谷医奇术》乃是历朝太医都想得到的绝笔。十年前，她蓄意发动的那场阴谋，目的之一便是这本奇书。
没想到在林家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
如今奇书竟然落在这丫头的手上，而这丫头又恰好回到了金家，这不是踏破铁蹄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吗？
老夫人心中辗转，许久之后才颤抖着再次问道：“书，还在吗？”
琳琅点头。果然，老夫人是在乎这本书的。看来十年前惨案的发生，也有这本书的原因。
老夫人看不清琳琅的表情，皱着眉头回身看向三姨娘。
“在--！”
三姨娘拖着长音满面笑容。她终于见到老夫人肯感兴趣的事了，人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风雨没经历过，能听进耳朵的是越来越少。
得到肯定的回答，老夫人顿时表现出比刚才还要激动的神色，“丫头，你可，可愿意……”她张着嘴踌躇不定，一些话到了嘴边却难以启齿，遂扭头瞪了三姨娘一眼。
聪明的三姨娘怎能不知老夫人的意思，她看向琳琅，眼睛眯成了月牙，声音更是充满诱惑，“琳琅啊，那本奇书你可愿意卖给金家？放心，金家绝对会给你一个公正的价格！”
老夫人自然地放松了身子，倚在床榻上，脸上带着满意地笑容，慢慢点着头。
沉檀贡香一点点儿蚕食着自己的身躯，灰柱却迟迟不愿离开。许是倦了，从门外卷进一股冷风，将香灰吹倒在佛翕上。
在这昏昏沉沉地香薰下，总是让人忍不住意识混沌。
“恕琳琅难以从命，谷医奇术是家母的一位故人相赠，琳琅不能做主！”
琳琅咬着下唇婉言拒绝。正如她心中所料，老夫人知道这本奇书的价值，而且还想据为己有。不仅如此，竟然妄图用一堆无用的金子去交换。
“哎——！”
长长的叹息充满失落，布满皱纹的手端着如意茶，却迟迟舍不得喝。老夫人紧紧闭上眼睛，深深地皱纹下，谁也猜不透，她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是琳琅知道，以老夫人的性子，只要她想得到的东西，是肯定不会松手的。不管用什么手段！
“或许此时，老夫人正盘算着如何除掉我，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谷医奇术呢！”琳琅眯着眼睛，看着老夫人细微的表情变化。
顿了片刻，些许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老夫人摆手让琳琅上前，慈祥的拉起冰凉的小手问道：“你可愿意去我金家药铺？那里更适合施展你的才华！”
琳琅微微一惊，她竟然妥协了？是厌倦了尔虞我诈？还是习惯了深藏不露？
灰色瞳孔射出饱含深意的精光，琳琅涉世未深，自然猜不透这双眸子后方隐藏的真实想法。
但是她还是努力的看着，想要知道老夫人到底是后悔了，还是执迷不悟！
三姨娘的睡凤眼幽怨地瞪着，撅起红唇赶紧说道：“老夫人，琳琅是我请来的，您要是让她去了药铺谁还……”
“金家有那么多丫鬟，你随便挑一个就是了！”老夫人言辞决断，浑浊的眼睛看都不看三姨娘一眼，盯着琳琅带着笑意，将未说出的婉纱舞三个字生生磨灭。
“这丫头是叫琳琅吧？”老夫人点着头，接着问道：“你可愿意？”
琳琅沉默许久，并不是不想答应，而是在三姨娘面前做足戏份，让她知道自己的为难。
“琳琅愿意，可是……”她咬着唇，看了三姨娘一眼，“可是琳琅也舍不得三姨娘。毕竟我也算是东陵人，在金城没有亲人，同乡之情胜似至亲！”
琳琅言辞恳切，说道情深处眼角泛出泪光，竟将三姨娘深深地打动了。
“嗯！这个好办！”老夫人眉开眼笑，摇着身子拍着琳琅的小手。“上午呢你在药铺，下午就回来陪着帘珠，要是有事儿呢，随时可以回来，怎么样？”
贪婪的执念始终腐蚀着老夫人的身躯，岁月流逝，并没有在她的身上改变什么。
待琳琅和三姨娘走后，老夫人终于撕下伪善的面孔，对着身后的屏风说道：“去，查查这个叫琳琅的丫头到底什么来头？身怀谷医奇术，竟然来我金家做一个丫鬟！若是没有背景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我只要谷医奇术！”
说完这些，老夫人似是极为疲惫，打了一个哈欠，兀自说道：“要是如云没走就好办多了。哎！都以为我老糊涂了，若不是这双眼花了，岂能轮到你们这些小辈在我面前撒野？”
雪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仿佛从没来过般，驾着清风飘飘而散。只有地上的湿滑，还在告诉人们，它曾经来过这个世上。
熙攘的街道上人声鼎沸，人们纷纷在集市上置办年物，欢度除夕。心急的孩子们早早地换上新衣，高举着糖人儿跑来跑去，留下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徘徊在耳畔。
十字街口。
琳琅站在金家药铺外，抬头看向门匾，如同她刚刚回到金府时的样子，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滋味。
鎏金大字苍劲有力，这鸠占鹊巢的滋味，不知是何体会。或许，鸠的心中得意洋洋，丝毫没有愧疚感吧！
“金家药铺！”
琳琅在冷风中驻足良久，带着稚嫩的小脸，透出与年龄不相符的冷意。
“金家药铺！呵！”
琳琅心中再次重复了一遍，眯起眼睛，暗中握紧双拳。
犹记得这双手昨日被老夫人温热的手掌攥着，却难以融化她心中高耸的冰山！林家苦苦经营几十年的基业朝夕间徒做嫁衣！这药铺，就是她给金家的第一个惊喜！
凛冽的寒风不断割裂着琳琅嫩白的脸颊，她紧了紧衣领迟迟不肯迈步。素兰色的烟纱散花裙逐风而飘摇，露出一双裹在白色长靴中定立的莲足。
“你是……琳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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