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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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二人,一个要利用她得平步青云;一个贪恋着她丰厚嫁妆,想要占为己有。

    “女儿有爹娘疼爱,又有五个能干哥哥,他们自会照顾我,娘没由来担心那许多作甚,平白给自己惹了烦心事。”

    虞氏只没被她给气死,啐骂道:“你当自己还是几岁小姑娘,再有一个月你就十五了,别人家女娃像你这么大时,呆绣楼绣嫁衣,可你呢……这么大了,还未议亲,就不知收敛一些,又折腾出事来,传扬出去哪户好人家敢娶你。”

    素妍见母亲生气,只怕这一叨叨下去又得没完没了,灵机一动,拿出杀手锏,佯装悲伤欲哭样子:“女儿回家这才几日,娘就要打发我出门,早知如此,又何苦下山回家。娘亲嫌弃我了,娘亲不要我了,我还想着,自己年幼,好歹也要多陪爹娘几年,孝道。既是如此,改明儿,我带着师妹回山上,再不下山……”

    沈氏一旁瞅着,这母女俩耍赖发泼模样,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虞氏每遇江舜诚不应时,就这般又哭又闹,竟被素妍给学了个淋漓致。

    “娘亲别烦恼,我一会就去收拾东西,不等娘亲赶我,我明儿就走。”

    虞氏欲怒,又不得发作。看着素妍半恼半娇模样,竟说不出眼熟,不由呆愣,哪儿见过呢?可明明没见过,心头就是熟悉。

    沈氏心下暗笑,虞氏闹腾起来是没人能管,却被素妍给难住了。忙劝慰道:“小姑子,母亲这是好意担心你,哪是嫌你了,整个皇城谁不知道母亲疼你。”

    “娘亲若是真疼我,就不会说赶我出门话。我才多大,回家才几日,总得好好陪上爹娘几年。娘亲刚才那话,是女儿心上狠狠地剜了一刀。

    我是小,上面还有六哥未议亲,娘亲怎就说到我身上。就算要说,也得先全了六哥婚事才行。”

    这个理由好,自己该议亲了,可不还有个六爷吗?六爷可比她年长七岁呢,如今已是二十二岁男子,旁男子这个年纪,孩子都有几个了。

    沈氏转而又道:“母亲,小姑子才华横溢,人品、模样都是皇城里数一数二,又有父亲做主,这女婿定是万里挑一好儿郎。幸许母亲瞧上,父亲还不应呢。”

    虞氏见沈氏说得理,舒了口气。此刻蓦地回过神来,忆起素妍刚才样子可不就是年轻时候耍赖撒娇自己么?

    这孩子……

    还真是她生,五载不身边,说话行事都与她有七八分相似。想到自己年轻时候,也是这般,得理不饶人,就这不肯吃亏性子,到底该给她寻个什么样人才好。

    虞氏道:“你父亲说,此事不让我操心,可哪个当娘能不操心。为老六,我一颗心操碎了,满城好姑娘他就没瞧上眼。留下一封家书就跑了。”

    沈氏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六弟是个出挑,文武兼备,能配他女子,自不寻常。”转而岔开话题,道:“母亲不是有话想与小姑说么?”

    虞氏回过神来,只顾着训女儿了,反被女儿给将了一军。“妍儿,过两日就是沐休日,我和你大嫂意思,想家里办个赏花会,到时候把你幼时相好姐妹都一并叫来,好好热闹热闹!”

    素妍捧着茶盏,细细地品茶,又看了眼母亲,见正是自己配药茶,“此事娘亲和大嫂做主就好。”停了一下,道:“李碧菡是一定要请,我已有五年多没见她了,怪想她。”

    大奶奶问:“那胡三姐儿呢?”

    素妍正想拒绝,紫莲禀道:“太太,胡三小姐求见,听说是小姐回来了,特来探望。”

    让她闯上门来了,素妍招手,唤近白菲,将嘴附耳边叮嘱了几句。

    虞氏看着女儿那与江舜诚如出一辙眉眼,那乌黑眼珠狡黠得如同狐狸眼睛一般,不知道又打什么鬼主意。虽然离家五年,可这性子还真没甚变化。从刚才她那一通哭闹,虞氏就算领教了。

    白菲一脸迟疑,素妍道:“让你去就去。”见白菲离开,对紫莲笑道:“你告诉她,我和母亲要议事,让她去得月阁等着,我一会儿过去。”

    紫莲领命离去。

    素妍一举一动都落虞氏眼里,她淡淡地说:“妍儿什么时候又拿她当好姐妹?”

    “娘亲,我什么时候说她是我好姐妹了。早当年她用药膏害我时,我便将肚兜还给她了,也不会与她再做姐妹。”

    沈氏只觉五年多前,素妍突然就不大搭理胡香灵。只不知原因,今儿才知道什么药膏害人事儿。道:“小姑这五年不皇城,有些事,你是不知晓,胡香灵和左相府大小姐、珊瑚郡主崔珊甚是交好,两个人好得跟一个人似。

    去年秋天,胡香灵因为一点小事与胡五姐儿闹了别扭,珊瑚郡主还闹上胡府为她出气,将胡五姐儿与胡刘氏好一阵痛骂,骂得胡刘氏母女至今不敢出门。”

    素妍冷声道:“这种人惯会使攀高踩低事。”

    前世时,胡香灵也是一个劲儿地巴结、讨好,一片‘你是我天,我是真心为你’做派。可到后,露出狐狸尾巴,那一刻素妍才瞧清真相。

    如果崔珊不是大公主女儿、不是左相府大小姐,恐怕胡香灵连话都不会与她说。若是崔珊落难,一定会抬起脚丫子,狠狠地喘上几脚方才解恨。

    大奶奶笑而不语:素妍到底是长大了。以前看到素妍把自己首饰白白地给了胡香灵,心里就觉得可惜,如今素妍是再不会再干那种事。

    “娘亲,我该回得月阁了,晚上再来陪娘亲用暮食。”落落大方行了一个礼,出了花厅,青嬷嬷跟了过来。

    胡香灵带了贴身丫头,府中小丫头带领下,往得月阁方向而去。五年了,自素妍跟着世外高人学艺后,她就再没有进过右相府。